第293章 真正的死因
經歷了美妙的新婚夜后,次日臨近中午的時候,沈勝才帶着新婚妻子樓時彧來到櫻華軒,聽哥哥說那一段往事。
兩人手牽着手,嘴角都帶着甜蜜的微笑,時不時地互視一眼,然後笑得更深。短短的一小段路,偏偏讓他們走出依依不捨的味道來,明明兩人都膩在一起一天一夜了。
小弟們看着這兩位,都忍不住偷笑起來,有情人終成眷屬啊!他們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走進辦公室,沈勝有些驚訝地發現不僅姐姐沈捷在,連錢旭兒也在場,不由用眼神問詢沈贏為何要帶她來。
沈贏摟着有些害羞的旭兒,驕傲地宣佈:“旭兒昨晚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她和我們是一家人了。”
沈勝咂了咂舌:“嘁,趁着我們新婚的日子求婚,明擺着就是等她羨慕時彧這個新娘子的時候趁虛而入嘛,大哥你還是這麼卑鄙。”
“滾你的。”被戳破了心思的沈贏惱羞成怒地踹了自家弟弟一腳,“有你這麼拆哥哥牆腳的嗎?”
“好了好了,別相愛相殺了。我們還等着聽最關鍵的事呢。”對這兩兄弟最無語的莫過沈捷,雖然從感情上來說更親近沈贏,但沈勝的吐槽其實並沒有錯,她只好挺身而出當和事老。
說到這個,沈贏和沈勝的臉色都變得嚴肅了。
沈贏望着自家弟弟,輕聲感慨:“一轉眼已經快三十年了,忻阿姨當年的話,我始終沒有忘記過。”
甚至,還因此患上了不眠症。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唯一知情的錢旭兒看着他的神色,猜出了他在想什麼,悄悄地靠近,握緊了他的手。
手心傳來的溫暖讓沈贏精神一振,緩緩敘述起來:“當年,忻阿姨得了絕症,僅有數月之命,關於這件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只除了我。”
“我媽她……”沈勝臉色一變,儘力想要回憶當時的情形,卻因為當年年紀幼小而想不起什麼了。
“自從阿姨得病後,她就不斷地在思索要以什麼樣的形式告訴你這個噩耗。然而,那時候的你相當厭世,對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除了依賴阿姨的母愛之外,你別無所求。”沈贏看了樓時彧一眼,見她好像有些不自在,低笑一聲接了下去,“其實他不算戀母情結,只是討厭我和沈捷把他唯一能獨享的母愛都分了去。當時,忻阿姨和我都意識到了你的不對勁,所以對於忻阿姨死後你會做出什麼事來都感到相當恐懼。”
沈勝默然。的確,那時的自己幾乎陷入厭世的絕望中,對什麼都產生不了興趣。
“阿姨思考了一個星期,才把我叫了過去,說出了她的計劃。那就是——”沈贏帶着一些憐憫地看向沈勝,“用她的死來喚起你的興趣。”
沈勝瞳孔放大,神情兇狠地瞪着自己的哥哥:“什麼意思?”
“忻阿姨是自殺的,但她故意把現場佈置得讓人懷疑是他殺的樣子,並不是她故弄玄虛,而純粹是為了你。”沈贏當時也很懵,但是聽了忻馨的解釋后只能答應替她隱瞞這件事直到現在,“她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在你結婚之後才能把她真正的死因告訴你,否則你在沒找到真愛就提前知曉母親死因的情況下,或許會選擇自殺。”
沈勝愣住了。這麼多年來,他懷疑過父親、哥哥以及母親身邊的人,差點連沈捷也懷疑,就是沒想過母親的死會是如此戲劇性的原因——因為擔心兒子失去生的希望隨自己而去,所以故意把死亡現場佈置成疑雲重重的模樣。
“我實在沒有辦法拒絕一個如此偉大而替你着想的母親,所以就答應她保管這個秘密,沒想到一拖就是近三十年。”沈贏搖搖頭,如今的他年近不惑,當時也就十來歲的樣子,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他也挺佩服自己的。
也許,他從心底里也不願意失去這個弟弟吧。儘管是個犟頭倔腦的男孩子,卻依然有着吸引他人目光的強大魅力,讓人無法真正地放開手。
“沈勝,你小時候到底有多厭世啊?你媽離世的時候你才四五歲吧,怎麼就累得她那樣為你着想了?”剛才開始就沒發一言的樓時彧都忍不住吐槽身邊這個新婚丈夫了,虧她之前還跟他一起研究了好久,想要找出幕後黑手,沒想到幕後黑手就是婆婆大人自己。這可真是——一言難盡。
“我就——沒找到人生目標啊。”沈勝撓了撓頭,少見地露出了略為羞赧的神情,“其實我到現在都沒什麼人生目標,遇上你之後,你的夢想就變成了我的夢想。”
“哎喲!要不要這麼酸啊?結婚第二天就嘴上抹了蜜似的,明明之前還相愛相殺來着。”沈捷聽不下去了,做了個噁心欲嘔的姿勢。
“結婚的是我們又不是你,二姐你嘔吐個什麼勁?莫不是找了什麼野男人有了身孕?”沈勝毒辣地諷刺起自家二姐來,厭惡她說起之前自己和樓時彧不和的事情。
“呸呸呸!我是獨身主義,才不像你們。”沈捷索性在這個場合攤牌說清楚,“我也見過不少於五百個男人了,沒一個讓我心動的,所以我覺得這輩子就這樣了。”
“二姐,其實我挺理解你的,一個人過也蠻好。”樓時彧立刻附和起來。
“喂,在你親密老公旁邊,說些什麼胡話?”沈勝不滿地嘖了一下,“莫不是昨晚還沒有滿足你?”
“滾!”樓時彧推了他一把,討厭他把私密之事如此攤開地說。
“行了行了,我走了,眼睛都要被閃瞎了。”沈捷覺得那兩對成天在她這個單身狗面前晃悠,是故意秀恩愛來着。
“那我們也走了,順便討論一下蜜月去哪裏旅行。”沈勝朝沈贏點點頭,拉着樓時彧也準備走人了。
“你不責備我嗎?”沈贏有些尷尬地開了口,“包括當時把你追下海的事,其實我很愧疚……”
“又不是你親自把我趕下海的,還不是你手下的小弟不頂事嘛。”沈勝大度地擺擺手,望着身邊妻子的眼神溫柔繾綣,“要不是有了失憶那一出,我怎麼遇得到時彧呢。”
樓時彧也溫柔回望,微微一笑:“是啊,說起來大哥可能算是我們的媒人。”
“要不要再給他點一顆媒婆痣?”沈勝壞笑起來。
“你膽子夠大的話就上啊。”樓時彧取笑他,接着兩人笑鬧成一團。
沈贏看着這沒心沒肺打鬧着的弟弟和弟媳,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他轉頭對身邊的錢旭兒說:“要不,我們也去哪裏逛一逛,難得春光大好。”
“嗯,好啊。”錢旭兒牽起他的手,主動往外走去。
兩對璧人在櫻華軒門口分開,各自牽着心愛之人的手,往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
錢旭兒抬頭望着滿眼的陽光,忍不住感嘆:“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們也是在這樣的陽光下相遇的,那個時候的你說自己輾轉難眠,總是睡不好覺。”
“是啊,若不是遇上你,大概我已經英年早逝了。”沈贏一本正經地說道,扳回錢旭兒朝向天空的小臉,重重地吻了下去,“我愛你,旭兒。”
“我也愛你。”在粗重的男性氣息中,她微微地笑,想起了兩人初遇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