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一個技能
今晚的夜是白葉覺得人生中最涼快的一夜，也是徐凌杉世界觀被徹底刷新的一夜，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會有傻子心甘情願給你送上這麼多水的。
“凌杉，足足34瓶水吶，我們發了呀!”
“不錯，一個普通人的正常飲水量是800毫升，34瓶水，即便我們這個月不外出找水也能活得很滋潤了。”
“怎麼樣，我說過一定可以搞到水的吧。”
徐凌杉點頭，他坐在房頂上看着將一瓶瓶水數了一遍又一遍的白葉，眉宇之間漸漸浮現出擔憂之色。
“葉子，你有沒有想過這群人只是想要你的射擊本領，等他們學會後就不再需要你了，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
白葉咧得合不攏的嘴唇也漸漸收斂住了笑意，手指雖然還在數着水瓶，動作卻是慢了很多，最後他拍了拍手掌的灰塵，望向身後的難民區。
“我一直就沒有想過要靠這個謀生啊，也沒想過要成為誰心目中的英雄。”
“那你為什麼還要那麼細心教他們，隨隨便便教一點讓他們每個月能領到一兩瓶水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因為我是真的希望和平啊，我希望再也不用守夜，可以睡個好覺罷了。”
風微微吹過，樹葉摩擦之間響起了沙沙聲，白葉手掌輕輕托起於空中的風觸碰，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如同被一直很有安全的的大手撫摸一般。
彷彿在接觸風的那一刻世界都變得安靜，沒有哭鬧、沒有飢餓、沒有乾旱，整個世界都很安全。他收回手望向徐凌杉，笑得很燦爛。
“無聊!”
徐凌杉推了推眼鏡，將水全部放進房間，然後自己也竄了下去將房頂合上。
他感覺和平這兩個字太過奢望，生活在難民區的人即便再天真也只會想着能得到別人多少瓶水，沒人會想着這麼昂貴的字眼。
當房頂只剩下白葉一人的時候，他再次眺望着遠方的高牆。今晚的月亮很圓潤，如同一顆巨大的燈籠將牆壁照得反射出光芒。
進入那裏后，真的可以生活得無憂無慮嗎，他不記得這是第幾百幾千次思考這個問題，以前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非常茫然，然而現在他發現一切都變了。
自從文明出現后，他從一個肺癆變成了一個正常人;從一個正常人，再變成了一個王燁那樣可以一呼百應的人!
雖然對於牆壁後面的世界依然一無所知，但是他相信一定可以親眼去看看那道繼承人類最後希望的牆壁後面，究竟是個什麼世界!
“文明，出來。”
叮!
文明：促進和諧發展任務完成，文明值+20，用戶可自行調配文明值。
白葉瞳孔一縮，可以自行調配?那他要是自己的隨便一個屬性點滿，豈不是成為了非人類?!
“給我把力量加滿，我要成為超人!”
他甚至都不敢想像力量值達到23點後會強悍到何等地步，據他估算野外一頭野豬也不過這個程度的力量。
他彷彿已經看見自己將一頭又一頭野豬熏烤成臘肉，然後將這些肉變賣給缺少食物的難民換成水，以此往複即便是牆壁后的富人也沒他活得瀟洒吧。
叮!
文明：好的，根據用戶要求，激活APP。
叮：
文明：APP已激活，用戶請自行查看。
白葉眼睛都瞪成牛眼睛了，不是加點嗎，怎麼成激活了?
他看着手錶上本來黯淡的“富強APP”此刻有了顏色，可是自身的力量一點都沒長!!
什麼鬼，不是點滿力量嗎，怎麼激活這麼個東西?
白葉雖然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他之前就覺得文明不可能一下子能提供自己那麼大的好處，可是他沒想到文明會無恥到這種程度!
無恥啊，卑鄙啊，這不人道啊!!
即便許諾了可以自由調度，還強行分配了他的文明值，這尼瑪坑也得有個程度好嗎?
20點文明值吶，講好的和諧發展吶，自己的拼死拼活吶，結果就換來一個圖標，他找誰講理去?
他強壓着吐血的衝動，內心狂吼：“文明，滾出來，我要的力量呢?”
叮!
文明：檢測用戶擁有第一個文明APP激活值，文明已為用戶自動激活。
白葉雖然氣血逆行，但還是選擇先將這事問清楚：“富強APP有什麼用?”
叮!
文明：堅持以人為本，尊重群眾主體地位，關注人們利益訴求和價值願望，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特給用戶激活富強APP權限，幫助用戶學習更多技能強化自身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
白葉：???
“說人話……”
叮!
文明：富強APP可以幫助用戶學習技能，不同文明值可以解鎖不同階段技能。
這讓本來怒火中燒的白葉逐漸冷靜下來，他沒有再理會文明，感覺再多和文明聊一會都會被氣得吐血。
“技能……”白葉自言自語地點開手錶上‘富強APP’的圖標，屏幕泛起一陣亮光后，手錶浮現出了兩排簡單的文字：
初級用戶可學習技能：
鷹眼;疾跑;
白葉抱着疑惑的思緒點擊鷹眼的字眼，緊接着整塊屏幕上的文字消失，變換成鷹眼的技能介紹：
鷹眼，可永久提升用戶視覺，可對微弱事物進行洞察，有概率觸發入微技能。
“入微，有什麼作用?”
叮!
文明：簡單說，可以躲子彈。
嘶……白葉深吸了一口氣，也就是說這個技能用得好還可以保命啊!
雖然再難民區很少有機會接觸到槍械這種東西，但是誰敢保證難民區沒有第二把弓弩呢，子彈都能躲避開一支弩箭應該是輕輕鬆鬆的事吧，而且如果自己在打獵的時候後面突然來一發冷箭怎麼辦。
很多獵戶不是死於猛獸之口，往往都是死於來自背後的偷襲，就如同睡覺的人往往會被守夜的人殺掉一樣。
他感覺鷹眼這個技能對自己的作用很大，不過還是抱着好奇的心情去查看第二個名為疾跑的技能。
當他心中默念疾跑兩個字的時候，屏幕的界面自動彈出了對於這個技能的介紹，沒有返回操作，也不需要點擊操作，一切都非常方便，這讓他對手錶再一次升起了好感。
他看着屏幕中那一行密集的小字，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疾跑，犧牲用戶一點耐力值，可以快速爆發出兩倍速度，耐力值用完之前沒有冷卻期，耐力值全部用完后需要24小時才能恢復。
註：耐力值為0時，用戶所有屬性無法正常發揮。
對於這一點白葉深有體會，在他耐力值為-1的時候力量和速度值就已經達到了2點，可是他能使用的力量只比小孩子強一點。
雖然用完耐力值之後所有身體屬性都無法正常發揮，但是他對於疾跑這個技能還是很想要。
他如今的速度值已經是正常成年人的上限，如果使用疾跑也就等於可以發揮出正常人兩倍的速度!
這種速度，已經可以在大部分野獸的爪牙下保命了!
兩個技能總體來說都很不錯，尤其是第二個疾跑技能可以用最快速度提升他的保命手段，但是第一個鷹眼技能對他在難民區的活動也尤為重要。
不只是觸發入微技能，對於尋常的守夜以及野外獵殺也很重要，一時間讓他無從選擇。
他敲了敲木板，徐凌杉從下面打開一條口子：“怎麼了?”
“一個可以永久提升你的視力，還能讓你有幾率避開子彈的技能;和一個可以讓你連續用三次，每一次都可以爆發出兩倍速度的技能，你會選擇哪一個?”
徐凌杉一愣，他自然知道這是白葉那個秘密能力了，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厲害，爆發兩倍速度不就相當於自己的血盾之術嗎。
“爆發兩倍的速度後會有什麼副作用嗎?”
“蠻大的。”白葉點了點頭：“用戶之後我就會變成之前的肺癆，但是隔24小時就能恢復。”
“這麼逆天?”徐凌杉長大了嘴巴。
“很逆天嗎，我記得十一年前那次獸潮你也使用過這種能力啊，噴一口血跑得比狼還快。”
“可是我後來躺了五天才勉強可以下地活動……”徐凌杉翻了個白眼。
白葉點了點頭，連凌杉都這麼在意這個能力，那一定是好東西，他滑動屏幕手指點向疾跑的時候，徐凌杉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是你，我會選擇第一個技能。”
“……”白葉：“感情你剛才說的是你自己?”
徐凌杉聳了聳肩：“如果我是你，肯定會選擇第一個技能。”
“為什麼?”
“很簡單啊，以我的能力可以解決掉兩倍速度的你，所以即便遇上了要讓你用兩倍速度逃跑的野獸我也能解決，大不了還能帶着你逃跑。”
他推了推眼鏡，再次說道：“可如果遇上了你爆發速度也逃不掉的怪物，那這兩倍速度爆不爆發都是一個死，只不過是死得慢點和快點而已。而如果是第一個技能的話，至少可以大幅度提高你的射擊能力，還能防止別人偷襲。”
不得不說徐凌杉比白葉更加了解自己，無論是自己的長處和短處都能分析得很透徹，疾跑看似作用強大，可是真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險又有什麼用呢。
他合上房頂的木板，然後心中默念：“學習技能，鷹眼!”
叮!
文明的聲音再次響起：請用戶閉上眼見，技能灌輸倒計時，5、4、3、2、1!
白葉只感覺自己的眼睛傳來極為舒爽的清涼感，幾滴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後，彷彿全身的燥熱都被這幾滴眼淚帶走，緊隨而來的是說不出的涼快。
他慢慢睜開眼睛，月亮依然很亮，只不過他能發現那皓白的光線之中，有無數細小的灰塵。
遠方的高牆之上，以前他只能看到高牆頂端的一片黑暗，無法了解黑暗之中是是什麼。
而他現在清晰的看到高牆之上有着一排排巨大的炮塔，這些炮塔口徑有一個人那麼粗，渾身充滿了科技感，在月光下還能看到一絲絲流光涌動，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感。
炮塔下還有一排黑影在來回走動，白葉只覺得眼睛有些痛，不過他還是緊皺眉頭讓目光定格在那一排黑色的身影上，很快幾個人的影子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
兩百米的高牆上，王燁一身私軍武裝全身充滿了力量，他此刻站在炮塔一旁，雙手操控着一個巨大的望遠鏡望着難民區某個方向。
望遠鏡全身鐵質，上面有一層白色烤漆，只不過經過日月侵蝕早已脫落得不成樣子，而下方還有着一個正方形圖案，是一塊極為複雜的圖碼。
圖碼下方還寫着：請用微信、支付寶掃碼觀看……
王燁不知道微信、支付寶是什麼，但是現在這個東西經過財團的處理后已經可以正常使用，比一般的望遠鏡要好用很多，放眼望去整個難民區都在了解之中。
瘋子從口袋中掏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頭兒，白葉那小子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
“不是。”
“那你每次值崗用望遠鏡看他幹嘛?”
“我只是很好奇強化藥劑為什麼我們的人喝了都死了，而他還活着。”王燁貓着腰，將望遠鏡微調了一個角度，方便自己觀察，同時道：“這才剛入夜，少抽點，這東西老貴了。”
瘋子不以為然，將煙叼在嘴角然後走到另一個望遠鏡下快速調整角度，進行觀察，不多時他吹了吹嘴角的煙灰：“頭兒，我怎麼發現他好像在看我們……”
“可能是巧合吧。”王燁扯了扯嘴角，十公裡外的那棵大樹上的少年，此刻正朝向這邊，一動不動。
“可是我看見他在朝我們揮手……”
王燁扯了扯嘴角：“給我來支煙，我要淡定一下……”
白葉只看到兩個很大的望遠鏡望向自己，至於後面的人長什麼樣子他自然無法看見。雖然那一排人的身影變得清晰，但是他仍然無法看清他們的樣貌，畢竟那麼大的望遠鏡擋着臉。
不過既然人家都往這邊看過來了，自己不回應一下實在說不過去，於是乎揮了揮手，當然不知道會給王燁兩人造成這麼大的震驚。
這種超過常人極限的眺望，讓白葉的眼睛有些吃不消，雖然還能看清高牆上面的動靜，但是眼睛越來越痛，淚水不斷流下。
他知道這是眼睛到了極限的徵兆，於是再次朝高牆揮了揮手，慢慢閉上了眼睛。
王燁望着那來自遠方的揮手，竟然有種想要回應的衝動。而瘋子，手早就在群魔亂舞一般揮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