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學生歌手選拔賽
在這個世界,當流行歌手是一個很吃香的職業。
家長都很願意自己孩子當流行歌手。
但凡有點音樂天賦的孩子,從小就會被父母往職業歌手的方向培養。
頂級的歌手俱樂部在全國各地都開設有音樂學園,從有天賦的娃娃苗子抓起。
從3歲到17歲,每個年齡段都有不同的預備役歌手訓練班。
APM規定,18歲以上的成年人才能進行職業註冊。
但有天賦的孩子,在十八歲之前就都被大的歌手俱樂部給提前培養和預簽了。
像大秦鐵礦這樣的丁級末流歌手俱樂部,想從學生群體裏挖到好苗子的概率,微乎其微。
有天賦有抱負的年輕人,即便還沒被大的歌手俱樂部挖掘,他們也不願意早早的就把自己賣身給大秦鐵礦這樣的末流俱樂部。
大秦鐵礦只能靠出重金尋才的方式,看看能不能碰運氣的從大浪里淘到幾顆值得培養的砂礫。
如果長庵縣裏沒有更為強大的南山東籬做競爭,大秦鐵礦或許能用錢砸出幾個值得培養的學生好苗子來。
但可惜,南山東籬現在勢頭正猛,橫空出世的少莊主顏若芷,已然成了當地年輕人的新一代偶像。
南山東籬又同樣重視適齡學生的挖掘和培養工作,所以有點歌唱夢想和實力的年輕人都心繫南山東籬,根本不弔大秦鐵礦的重金誘惑。
大秦鐵礦這天上午在縣一中大張旗鼓搞出的學生歌手選拔賽,用一句詩詞形容就是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當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盯着一萬塊錢的簽約獎,抱着撞大運心理來湊熱鬧的學生歌手,水平低的讓大秦鐵礦工作人員都髮指了。
整個一上午,登台表演的三十幾組學生,別說好苗子了,就連能把歌唱准,把琴彈全的孩子都少。
錢大超這天上午去長安城裏挖歌手了,沒能來到現場觀賽。
但他聽俱樂部的30歲女副總唐芝給他彙報工作了。
形勢,很不樂觀。
按唐芝的話講,他們這次包下縣一中的禮堂,砸重金佈置會場,給學生們搭建最炫酷的表演舞台,為他們提供最專業的音響器材,事先還花了大力氣宣傳,這所有的良苦用心都白費了。
幾萬塊錢的活動費又要打水漂了。
根本就沒有靠譜的學生來參賽!
在上午登台的學生里,有一半人唱歌都跑調。
有幾個學生跑調都跑到姥姥家去了,那樣的水平,唱KTV都要被同伴笑話的。
他們居然好意思厚着臉皮來參加專業的俱樂部預備役選拔賽,唐芝看的都想捶人了。
其中有一個孩子最誇張,分明就是來搗亂砸場子的。
他五音里缺了三音,唱歌沒有一句能唱準的。
現場工作人員聽他唱歌都快笑哭了。
唐芝被氣黑了臉。
聽了兩段就給那孩子叫停了,要哄他下台。
那孩子居然賴在台上不走。
還理直氣壯的叫囂:“你們老闆錢大糙唱歌就這個水平,錢大糙都能被你們註冊成APM職業歌手,俄怎麼就不行呵?”
“你怎麼不行呵?回家問你老子去!”管器材的大叔心疼話筒,回懟那瓜皮。
“憑什麼問我老子啊?你們是這管事的,俄就問你們!”
“好!就讓俄的拳錘告訴你怎麼不行!你個找事的瓜慫!”
當時要不是唐芝攔着,那管器材的大叔擼起袖子,非給那瓜皮孩子捶出表情包來不可。
經歷了一上午的耳虐,唐芝是真灰心了,一點精氣神都提不起來了。
錢大超卻是心寬,他覺得是唐芝的耳朵太挑剔了,情況應該沒有唐芝講的這麼糟。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是超級樂天派,屁股被燒紅了嘴裏還在吹口哨呢。
錢大超就是這種典型的燒水壺性格。
不管遇上什麼事,這位錢家大少都不會悲觀,他總覺得船到橋頭會自然直。
在他的詞典里,就沒有翻船或觸礁這樣的字眼。
他們俱樂部的三大支柱歌手都鐵了心要解約跳槽南山東籬了。
其他幾位歌手受到影響,也琢磨着自謀出路呢。
現在大秦鐵礦面臨到的危局,不僅僅是丁級資格搖搖欲墜。
整個俱樂部的歌手根基都要被動搖了。
在南山東籬的強勢崛起壓制下,大秦鐵礦很可能要被推到徹底重組的懸崖邊。
幾年的努力經營就要付之一炬。
每個工作人員對俱樂部的前景都憂心忡忡。
唯獨錢大超,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一點都不擔心俱樂部會被推倒重來。
當然,他這不是真傻。
他明白俱樂部正在面臨著很嚴峻的局面。
但他總覺得有歌手要走,就有歌手會來。
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狗去。
那三大支柱既然想去顏若芷的狗窩,就讓他們去好了,他絕不攔着。
只要給足解約金,他就放他們走。
強弩的瓜不甜。
但甜瓜一定會到來的。
今年這才剛開春,後面的日子還長着呢。
現在俱樂部動蕩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等新的良禽飛來,他們大秦鐵礦依然會生龍活虎。
帶着這種與生俱來的樂觀與自信,錢大超這天下午親臨了縣一中的禮堂會場。
他要親自過過眼,看看選拔會的情況是不是像唐芝講的這麼糟。
結果,卻很令人尷尬。
原定下午兩點開始的選拔會下半場,竟然沒有學生來報名參賽了。
由於唐芝在上午比賽中的點評過於嚴苛和毒舌,器材大叔還差點沒動了拳頭。
那些抱着僥倖心理來湊熱鬧的學生,都看明白形勢了,沒有點真本事的人,不可能拿到大秦鐵礦許下的一萬塊錢簽約獎。
與其冒險登台,被貌美如花、嘴比蛇毒的唐大嬸羞辱,他們不如哪涼快哪歇着去,不跟大秦鐵礦這浪費時間了。
於是乎,下午縣一中禮堂外的報名區,變得門可羅雀。
只有胖姐兒秦冬雷帶領的幾個工作人員在面面相覷。
他們都有點懵逼了。
門口立着的活動告示上,用醒目的字體寫明了,下午兩點會進行下半場的選拔賽。
可現在都兩點十分了。
學生呢?
怎麼人都沒了!
有聰明的工作人員猜到,肯定是毒舌的唐副總上午罵的太狠,把學生們都給罵傷了,下午沒人敢來參賽了。
胖姐兒秦冬雷聽同僚這麼一說,心下可着急了。
她侄女秦冰還在長途車上呢,趕回長庵縣至少還要半個多小時。
而他們老闆錢大超已經到了,正在禮堂里候着。
要是半天不見學生登台,他們下午的選拔賽很可能被取消啊!
這可怎辦是好?
性格彪悍的秦冬雷坐不住了。
她點上根煙,叼着煙捲,挪開胖步,反覆的在禮堂門口轉悠。
牛鈴般的大眼睛,焦慮的在禮堂周圍瞄找。
恨不得立刻就瞄到一個學生。
到時就算綁也要給對方綁進禮堂。
先頂上去唱唱,拖拖時間再說。
可惜,踅摸了半天也沒見有學生出現。
正在秦冬雷犯愁的扔了第二棵煙屁,用撐胖的旅遊鞋底碾煙屁頭的時候。
穿着黑皮摟兒,像黑鐵塔一樣的江東流,迎着午後的陽光,溜溜達達的朝禮堂門口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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