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貪歡(二)
“你不要太貪心了,還想顧上名聲。”聶玉瑤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盤,想皇位是自己侄兒禪讓給自己的,也不至於太直白,落個某君篡位的名聲,但是做的做了還多此一舉無非是脫褲子放屁。
聶玉瑤嗤笑道:“到了那個時候,你還在意這些?你眉心點道紅別人真就會以為你是菩薩?別搞笑了。”
“我可不在乎這些,我在乎的。”趙紹景捏住聶玉瑤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說到:“是你。”
聶玉瑤看着他那雙眼睛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他也知道聶玉瑤現在有退路,若日後事發可全身而退,並不會鼎力相助傾心謀划,只要以趙思嫻肚子裏的孩子為籌碼,便是破釜沉舟誰都沒了退路。
聶玉瑤抬眼看着趙紹景,輕笑道:“我還真是與虎謀皮了。”
“那昭儀是干還是不幹呢?”
“我有選擇嗎?”
“爽快。”說著就想附身親下去,卻被聶玉瑤一偏頭錯開了。
“我還生着病,你若實在不滿意那兩個,我另外再給你送。”說完聶玉瑤便想到了什麼,歪着腦子輕笑道:“只要嚴大娘子不找你麻煩。”
馬車一個顛簸,聶玉瑤險些沒坐穩摔倒,好在趙紹景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摟住才沒摔。
“怎麼回事?”趙紹景對車夫厲聲問道。
“前面有人聚眾鬧事,都堵着了過不去。”
聶玉瑤:“折回去吧。”
趙紹景:“往回走。”
“是。”
聶玉瑤被他摟的喘不過氣,便騰出手來去推他。
“我知道你現在生着病,我不動你,就想抱抱。”趙紹景忽然像個孩子,撒起嬌來一個勁往聶玉瑤胸口靠。
聶玉瑤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那你換個姿勢,你這樣勒着我不舒服。”
說完,趙紹景就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坐姿抱着聶玉瑤,靠在聶玉瑤身上,呼吸漸漸舒緩,似是睡著了。
馬車在街上四處晃蕩了小半個時辰,聶玉瑤腿腳都麻了,趙紹景才讓馬車駕回聶府東角門。
臨走前,聶玉瑤轉身看着趙紹景說了最後一句話:“趙紹景,我把身家性命都壓你身上了,不要讓我失望。”
“自然。”
……
趙紹景其實並未讓青芙回府,而是讓她在街角的另外一輛馬車上等着,趙紹景和聶玉瑤分開后,就和青芙一道回府了,一進院門便撞見了嚴平君,趙紹景只當她不存在,正眼都未瞧一眼便走開了,青芙卻只能規矩的請安行禮。
“給大娘子問安。”
嚴平君原本注意力是在一進門的趙紹景身上,但後者正眼都沒瞧自己,心中便是又怒又羞又恨,無處發泄,看了一眼面前水蔥似的美人,妒火又湧來上來:“午膳都沒用就攛掇爺們陪你出去逛,好不知廉恥,虧的還是宮裏出來的人,只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給我去院裏跪着。”
青芙知道自己背後有聶玉瑤撐腰,只要僕人將話傳到了趙紹景耳朵里她就得救了,所以並未想掙扎,誰成想虞黛娘突然半路殺出來,將她攔住,和嚴平君對了起來。
“大娘子好沒道理,怎見得就是青芙姐姐攛掇國公爺了,不分青紅皂白就罰人,豈是大家主母的做派,況且大娘子那句上樑不正下樑歪還是收回的好,曉得的說大娘子指的是昭儀,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娘子罵的皇上,倒是就是給全家招來禍事,還請大娘子三思。”
虞黛娘一串話,聽的青芙是愣了,她平日裏只知道虞黛娘是個爛好人,沒想到竟是瘋了,一個妾氏剛進府就和當家主母頂對起來,這嚴平君據她這幾日的觀察,脾氣似炮仗,真為虞黛娘捏一把汗。
“好好好,你當你是宮裏來的,我不敢拿捏你是不是?來人!”
嚴平君一聲令下就來了七八的婆子,十幾個女使。
“給我將二人捆了,就在這院中拿大棒打死!”嚴平君氣的血湧上頭,本就生的不貌美,皮膚暗黃,如今便是黃里透紅,面目猙獰,可怖極了。
女使面面相覷,素日裏嚴大娘子雖然不是和善可人,但待人也從不刻薄故意刁難,如今發了這麼大的火,定是氣急了,可這兩個又是宮裏賞來的人,她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幸而嚴平君的奶婆子聞訊趕來,將嚴平君拉扯住。
“這怎麼使得我的大姑娘,宮裏才送來的,一下子兩個都打殺了是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那就把虞小娘打死!”嚴平君見她們二人第一眼時,最討厭的便是虞黛娘,生的最為妖媚惹眼。
青芙開始還暗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現在嚴平君放過她了,便鬆了一口氣。
“青芙姐姐你不必管我,你快走。”虞黛娘將一臉問號的青芙推遠,青芙其實並沒有想管她的意思,被她這副樣子搞的哭笑不得,但是唇亡齒寒,如果虞黛娘真被打死了,以後府里就她一個妾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只好偷偷溜開,去找趙紹景,但好在之前就有侍女過去通報給趙紹景了,青芙才走了一個拐角便遇上了趕來的趙紹景,此時的趙紹景是怒氣沖沖,青芙知道接下來是夫妻大戰,她這個妾氏實在不想被波及,就站的遠遠的,冷眼看着這齣戲。
青芙根本不是那些力氣大的老媽媽的對手,就一會功夫,就已經被人按在椅子上打了三大棍子了。
趙紹景根本沒打算和嚴平君吵,或者說是不屑與她多費口舌,將半昏半醒的虞黛娘抱走了,嚴平君見他連一句多話也不願與自己說,便氣上心頭,想去撲拽人,還好被奶媽子攔住了,不然這夫妻二人真動起手來,嚴平君便是最後一絲顏面也沒有了。
“趙紹景!你好狠的心,你護一個妾氏!我才是你的結髮妻子,你寵妾滅妻!”嚴平君作為一個大家閨秀的教育讓她再也罵不出比這更狠的話了,她本就是個笨嘴拙舌的人,如今意不能抒,便也只能在奶媽子懷裏哭的快斷了氣。
奶媽子是看着嚴平君從一個襁褓嬰兒長成大姑娘的,她懷裏的姑娘從前在閨閣里是千尊玉貴錦繡花兒堆養出來的,嫁來一品國公府,婆母和善,又有祖翁照拂,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主子的熱鬧看了要倒霉,這大宅深院的女使婆子也懂事,見情況不妙都悄悄走了。
青芙見戲已散場,就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趙紹景將虞黛娘放回她自己的屋,就走了,讓伺候虞黛娘的女使請了大夫。其實他也並不是在意虞黛娘,只是人是聶玉瑤送來的,若被嚴平君這麼打死了,實在不好交代。
趙紹景走後,侍候虞黛娘的女使翠鴛連忙圍了上來。
“恭喜小娘賀喜小娘,主君從未對任何女子如此在意過?”
虞黛娘趴在床上動彈不得,微微側頭,將信將疑道:“真的?”
翠鴛:“千真萬確,剛才主君還要翠鴦去請好大夫來給小娘醫治,可見是關心小娘的,小娘要快快養好傷才是。”
虞黛娘:“在意又如何,他是有妻室的人,我絕不做人妾氏,你也先別叫我小娘,我和他還不是。”
翠鴛:“小娘這是什麼話,隔壁房的都已經是主君的人了,小娘若加把緊生下長子,保不齊以後還能繼承爵位,那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啊。”
“你別說了,我沒那個心思,日後與我相守的人一定要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小娘又說痴話了。”
虞黛娘不願再說,便將臉埋在了被子裏。
青芙站在門外,將主僕二人的談話都聽去了,只笑了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