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母親
民政局門前，寒千凝一臉冰寒的掛斷了電話。
她原本是不大想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心底里抗拒由秦風提出了離婚。
她不想來，卻經不住許秋玲，寒千雨兩人的勸說。
因此一大早，三人就來了民政局早早等候。
然而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秦風根本就沒有出現，期間她也想過打電話詢問一下，不過想到那樣做就顯得有些迫不及待，恐怕會傷到秦風的自尊心，只好耐心的等待了起來。
然而，直到中午了她還是沒有等到秦風，因此只好打了電話過去。
“千凝，一定要離婚，這種混蛋根本就配不上你，居然敢耍老娘，他最好不要返回寒家別墅，不然我要他好看。”許秋玲也是氣得火冒三丈。
她們在這裏等了幾個小時，連秦風的一根毛都沒有看到。
一旁的寒千雨也是跟着說道：“軟弱無能，這種垃圾怎麼配得上妹妹你，依我看還是宋波公子不錯。”
耳旁響起兩人的話音，寒千凝顯得更加煩躁了。
“千凝，那混蛋下午會不會過來？”許秋玲再次問道。
寒千凝沒好氣的說道：“他說他下午會過來，不過我公司下午還要開會，我可沒有時間陪他在這裏消耗，媽，大姐，你們先回去吧！我就先回公司了。”
說著，寒千凝徑直走向了停車場。
秦風一直不來，她難道要一直等下去不成？
……
等到秦風趕到民政局的時候，寒千凝已經離開了。
秦風打了幾個電話，寒千凝都直接掛斷了。
“罷了罷了，也不急於一時。”秦風這樣想着，打車前往幸福里小區。
幸福里小區，位於武州南城的郊區，住在這個地方的，都是一些底層人家。
而秦風的母親，就是住在幸福里小區，一棟低矮的民房之內。
秦風很少回來，只是偶爾的會讓人送一些錢過來，對此，他一直心存愧疚。
將母親接來武州后，他很少來看望母親。
不是不想來。
而是許秋玲不許。
因為在許秋玲看來，秦風如今就是寒家的一條狗，她要讓他往東，他絕對不能往西。
同時許秋玲承諾，每周都會派人給母親送錢，或者生活物資之類的。
走到301號門前，秦風敲了敲門。
沒有動靜。
秦風再一次抬手，敲門。
裏面依然沒有動靜。
無奈之下，他只好拿出鑰匙將門打開。
這是一個小單間，目測只有十幾平米，裏面擺了一張床，還有一張桌子，以及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醬油砧板之類的。
床上面有一床單薄的被子，被子疊得很整齊。
桌子上，有一個電飯鍋，一個電磁爐，還有一小袋米。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兩個碗，兩雙筷子，以及一包鹽巴，一個油鍋，一個素鍋。
素鍋裏面，有被煮過的白菜，一旁，還擺放着一碗辣椒水。
在這裏，秦風沒有看到哪怕絲毫的油漬。
這說明什麼？
說明母親的生活清貧到了一定的地步。
許秋玲不是說每個月給目前三千塊錢的生活費嗎？
這是怎麼回事？
三千塊錢，按理說母親不會連一頓葷菜都吃不起。
就在秦風想着這些時，門打開了。
一名婦人走進了屋子之內。
她頭髮花白，身材佝僂，手中提着一個大大的膠袋，膠袋中，是幾個礦泉水瓶。
她一進來，就看到了屋子裏面站着的秦風。
當下不由微微一怔。
旋即臉上閃過一抹欣喜之色：“小風，你怎麼來了？”
在方艷玲的記憶中，自從她來到武州后，見到秦風的次數可謂是屈指可數。
秦風看着眼前有些蒼老的婦人，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母親，頭髮比上一次見到他時還要蒼老。
原來，歲月不曾停止。
而他，錯過了太多東西。
“媽！”秦風輕輕喚了一聲，身體止不住輕微的顫抖了起來，鼻子也是有些發酸：“孩兒不孝！”
將母親接來武州，原本是為了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卻沒有想到，母親過得如此清貧。
“傻孩子！”方艷玲看着秦風，眼眶也是有些濕潤：“媽媽挺好的！”
挺好？
聽到這話，秦風的心下更加難受了。
“行了行了，你先坐着，媽媽出去買點菜，一會兒一起吃飯！”方艷玲見到氣氛有些不對，連忙說了一聲。
“媽，你實話告訴我，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收到許秋玲讓人送來的錢？”秦風出聲打斷了自己的母親。
這一次，他沒有再稱呼許秋玲為媽媽。
而是直呼其名。
方艷玲的臉上浮現一抹驚訝之色：“送錢，送什麼錢？”
見此，秦風哪裏還不明白，許秋玲壓根就沒有讓人給母親送錢，甚至生活物資。
這讓他心下頓時怒火滔天。
“媽，你，你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秦風很難想像，在沒有生活費的情況下，母親是如何在這裏生存下來的。
一來，母親沒有學歷。
二來，也沒有什麼特殊技能。
在武州生活，沒有學歷，沒有技能，怎麼活？
“傻孩子，媽媽有工作，你不用擔心！”方艷玲說道：“對了，你跟千凝有孩子了嗎？我也好久沒有見到千凝了，要是有時間的話，你帶我去見見她，說起來，當年要不是人家給了十萬塊錢，你媽媽我早就已經沒有命了，你這孩子，一定要好好對待人家。”
秦風很想告訴母親。
他已經打算跟寒千凝離婚了。
不過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還是決定隱瞞一段時間再說。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些猶豫的話，在見到母親之後，他心下離婚的念頭已經堅定了下來。
十萬塊錢。
他會還給寒家的。
“嗯，今晚我們出去吃。”秦風說道：“您來武州好幾年了，我來看過您的次數屈指可數，媽，您不會怪我吧？”
“傻孩子，我怪你做什麼，只要你好好的，老媽就開心了！”方艷玲笑道：“行了，出去吃多浪費錢，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能省則省，我還是出去買菜，在家裏吃吧！”
對方艷玲而言。
只要孩子好。
她就好。
“不行，這一次無論如何您都要聽我的，我們出去吃吧！”秦風不由分說，直接將老媽拉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