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
“砰砰砰。”溫迪用刀柄敲擊着地板,把花匠震醒。斯坦萊羅尼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地板上,手和腳是自由的,卻酸軟無力。花瓶人已經被搬運到了角落裏,沿着牆壁密密麻麻圍成一圈,在中間留下了讓斯坦萊羅尼自由舒展手腳的空當。溫迪蹲在他身邊,指着他詢問花瓶人里唯一能說話的那個:“先動哪?”
花瓶人一心求死,不過溫迪還是勸說她們至少要親眼看到斯坦萊羅尼死亡,她們同意了。
雖然溫迪很害怕做這種事情,比如之前她甚至無法親自勒死那位叫瑪娃的寡婦。但是如果將自己視為□□的利刃,有些事情做起來就方便多了。當她看到屋子裏有這麼多的花瓶人時,她就已經在心中決定了花匠的死期,就算是親自動手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正好是深夜,正好是腎上腺素最濃的時候,正好是剛剛差點被花匠陰到……
想到這裏,花匠很不合時宜地張口問:“你怎麼會沒事?”
“你猜?”溫迪俏皮地問。
她想花匠應該猜不到溫迪是在自己的嘴巴里開了空間,然後在花匠倒水時就已經提前在兩杯水裏都下了致人麻痹的藥物,不管花匠給她遞哪一杯她都會喝。反正水都進空間了。至於花匠在她的水裏下藥的事情,一開始溫迪是不知道的,但是當她發現花匠總是怪異地看着她,就試探了一下,沒想到真的試出來了。
也怪她自己沒提防——但不提防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本來就沒打算真的喝水。
對於花匠,結局是註定的,必死無疑,只不過一開始她想讓他在昏迷中逝去,現在則要稍微複雜一點死掉了。
花匠剛醒,一開始有點懵逼,發現溫迪總是指着他跟花瓶人提問,才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處境好像不對勁。他慌忙看向溫迪,大聲求饒,拚命說一切都是個誤會,他能解釋之類的瞎話。
溫迪沒有理他,她關上門,花匠的聲音就不會傳出去了。
然後她接着問那位有舌頭的年輕女人:“先手還是腳?”
“不要啊……不要……”花匠茫然地掙扎着,明明他手腳沒有被捆,可就是動不了。
“我當初也是這樣求他的。”年輕女人怨恨地望着花匠,“然後他笑嘻嘻地砍掉了我的右手……他每次都是斷斷續續地折磨我,先剁掉我的右手,用紗布止血后再一刀砍到我的手肘,用同樣的方式處理,最後砍掉我整條胳膊……對我的左臂、左腿、右腿,也是這樣……他說他不會像別人那樣挖掉我的眼睛,刺穿我的耳朵,他要讓我看見自己的樣子,聽見自己的聲音……”
“我也會讓他看見和聽見的。”溫迪向她保證,同時也得到了勇氣,“右手?好。”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被厚實的房間牆壁與大門完全隔絕了。
不會有人聽見。
就像今日之前的每一夜。
……
……
……
翌日清晨。
溫迪從蜂蜜街走出,她掏出一張濕巾,在手腕上擦拭。在別人家不適合洗澡,所以她換了四次衣服,但皮膚上還是沾染到不少血跡。她管不了身上的,就只把這些露在外面的皮膚擦乾淨。她不是沒殺過人,但還是第一次殺人殺得這麼殘忍,渾身都是痕迹,幸好這個時代沒有高級檢驗技術,不然估計花匠家裏到處都是她留下的證據。
她已經按照花瓶人的要求,給她們餵了毒藥,讓她們安安靜靜地去世。
房間的門打開了花瓶人的情況由溫迪詳細寫在紙上,用空水杯壓在客廳的桌面,等到警探上門,看到那張紙上寫的內容,自然會明白房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沒看到那也沒關係,那麼多花瓶人的屍體,一看就知道是舊傷不是臨時砍的,這些女孩子一定失蹤了很久,她們的家人會找她們,現在這些花瓶人出現在花匠家,花匠又被砍成那麼多段,只要有一丁點腦子都能想到是被報復。
為什麼要報復他?看看滿屋子花瓶人還想不通嗎?
溫迪這回算是功成身退了,不僅做了任務,還幫那些不幸的年輕女人報了仇。雖然說殺了花匠還蠻值得的,但是真的太耗時間了,人的骨頭沒有那麼容易砍斷,溫迪半夜工作,累得要死。她還是第一次做那麼多麻煩事,折騰了三個小時才將花匠慢慢解決掉,然後迅速回客廳又睡了三個小時,等到天一亮就馬上出門。
幸好昨天下午在白旗公館的軟床里好好睡了一個午覺,所以她現在不是很困。
然後溫迪靠自己的兩條腿走到了酒吧。
等溫迪走到了酒吧門口以後,突然發現這裏變得異常蕭瑟,雖然是早上,但這裏的氣氛跟往常不一樣。於是她走進酒吧,發現一樓也很安靜,因為沒有人,連平時醉倒在大廳里睡大覺的酒鬼也全部都不見了。吧枱後面沒人,不怕有小偷嗎?溫迪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問了,直接進暗門去了地下室。
到達地下室后,這裏也是一樣安靜,沒有人在。
溫迪繼續往前走,轉過彎才看到吧枱後面站着一個人,孤零零的,跟鬼似的。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還是嚇了一跳,回過神,無語地問:“你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才被你嚇了一跳呢。”妮妮面無表情地反駁道。
溫迪不跟她吵架,也不在乎別人,她問:“威爾森去哪裏了?”
妮妮擦拭着高腳杯,漫不經意地回答道:“去看熱鬧了。”然後扭頭瞥了溫迪一眼,問她:“所有人都去了,你為什麼沒有去看熱鬧?”
“有什麼好看的?不看。”溫迪繼續問,“那他多久回來?”
“這我可就不知道啦。”妮妮問,“要交任務?我能幫你辦。”
“也可以。”溫迪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的時間比較寶貴,於是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銀圓牌,輕輕放在吧枱上推到妮妮面前:“麻煩你了,幫我交這個花匠的任務。”
“嗯。”妮妮拿走了銀圓牌,過了一會兒跑回來,“48個點數?你幹嘛了?”
“做了一個針對任務。”
“針對任務?就為了一個花匠?他真是個花匠嗎?”妮妮驚訝地問道。
“他是個混蛋。”溫迪接口。
妮妮把賞金里的200個金幣交給她,去牆壁上把“W1”重新提到了**第一。溫迪對這些金幣不是很看重,她對妮妮討要任務本,打算再接一個。所有實習生能接的任務最少都會有一個點數,所以溫迪只需要再做一個任務,就能拿到滿分,她根本不需要太用心,隨意地挑選一個就行了。
“你已經有99個點數了。”妮妮說,“D1還以為她贏定了,看到新紀錄一定會被你氣死。”
“我不認識她,她不關我事。”溫迪隨意地翻開任務本,從裏面選了一個,“就這個。”
“就這個?”妮妮學她的語氣,“你是我見過最囂張的實習生,做任務像買菜似的。”
“對我來說,做任務就像是買菜一樣簡單。”溫迪笑眯眯說。
她現在心情很好,當然好,做完這個任務她就是滿分了,絕對符合主線任務描述里“以最優秀的殺手成績畢業”這句話。眼看着通關近在眼前,溫迪真的很高興,不,不止是高興,她的情緒確實是過於激動,甚至顯得有些亢奮。溫迪沒有在意,她將自己的激動劃歸到了剛剛殺死花匠一事上。
很簡單,她從來沒有那樣殺死過一個人,會激動是難免的。
妮妮給溫迪換好了銀圓牌,溫迪拿着它離開了。清晨很適合做任務,任務目標待在家裏沒出來,溫迪很順利地殺死他后離開了目標家,然後再次返回酒吧。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一個普通人,賞金只有20個銀幣和1個點數,溫迪連名字都沒有記,帶着發紅光的銀圓牌回到了酒吧地下室交任務。
妮妮的酒杯還沒擦完,而溫迪卻像是“溫酒斬華雄”般達成了速去速回的成就。
“我說了,對我而言,做任務就像是買菜一樣簡單。”溫迪將銀圓牌拍在桌上說,“謝謝。”
“厲害。”妮妮無話可說,將銀圓牌拿走去交任務,然後將任務獎勵交給她。
就在溫迪將銀幣摸進口袋裏時,妮妮已經走到小黑板上把“W1”後面的數字改成了100點。她滿意地看着自己親筆寫下的數字,扭頭對溫迪說:“等D1看到你突然超過她還成了100點一定會發瘋的……她已經把銀條用完了,拿不到100分,如果沒有突然殺出來的黑馬,那麼你就是唯一的滿分。”
“你好像對那位D1很有意見啊?”溫迪說。
“哼。”妮妮表示拒絕回答。
接着溫迪問妮妮,酒吧里的人都去哪了。
“當然是去看熱鬧啦!”妮妮趴在吧枱上,壓低聲音說,“白旗公館出事了……”
“不會吧?”溫迪驚訝地問,“出什麼事了?”
“大小姐的父親……被人毒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