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黃粱一夢
兩個身材和五官都挺好看的女生，正在樓下抬頭尋找熟悉的身影。
江浩眼睛冒火，這不是何大美女嗎？以前在校外畫室見過，素描和水粉畫的不錯。
“何美女，沒想到咱們竟然是同學，你分在哪個班？”
“我和韓俊在一個班。”
江浩哈哈笑着說“那太好了，我們都是同班！”
好什麼好？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這個江耗子！
何玲皺了皺眉，想着快點打聽韓俊便說“嗯，你也在209？韓俊呢？”
江浩兩手一攤“三哥昨天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你有事和我說一樣的。”
何玲身邊是葉雯婕，葉爸因為還有公務，今天上午就趕回去了。
所以她與何玲在食堂吃的午飯，然後就被活潑的何玲拉着一同過來找韓俊，現在突然這麼多男生跑出來看着她，還有點不太好意思，也就沒說話。
何玲沒想到韓俊剛入學就跑沒影了，原本還想明天帶個“苦力”到市區採購畫材和用品，這傢伙到底搞什麼飛機？
於是意興闌珊地回答“也沒什麼事，要是他回來，記得讓他給我寢室打電話。”
江浩看着葉雯婕挺乖巧的，拍胸口答應下來“何大姐吩咐，包在我身上，你住哪個寢室啊？。”
何玲滴水不漏地回答“你就這麼說，他知道的。”說完準備回寢室。
看看何玲要走，江浩急忙追問“何姐，你邊上這位美女是誰呀，也不給介紹介紹？”
何玲笑嘻嘻地說“行啊，拿兩包薯片來我就告訴你！”
葉雯婕扯了扯何玲的衣服，小聲說“何姐，哪有你這樣啊！”
何玲貼在葉雯婕耳邊笑着說“我才沒那麼傻，故意逗逗他們的！”
說完，沒等江浩回答扯着葉雯婕一路小跑地走遠了。
呸～連女生的姓名都打聽不到！
以周國權為首的209男生整齊劃一地鄙視江浩。
江浩哪肯認慫，急切地辯解“好歹我認識一個，還說了半天話，你們憑啥嘲笑？反呸你們一臉……”
幾個大男孩因為看見何玲和葉雯婕，情緒莫名興奮起來。
周國權忽然感慨地說“三哥真是神通廣大，專業好，還能撿外快，居然在女生面前都這麼吃香！這是不讓人活呀！”
高武忽然問江浩“老六，剛才和你說話的美女，以前和老三是一個畫室的？”
江浩搖搖頭，何玲一直在她老鄉辦的畫室里學習，韓俊是自己和畫友一起瞎琢磨。
他們倆認識也不奇怪，畢竟大多數考生空閑下來，也喜歡四處串門觀摩別人的繪畫技巧，韓俊設計水平是公認的，何玲應該去觀摩過。
江浩看着葉雯婕的背影，不是同學也肯定是室友，他的心頭湧起一陣熱流。
……
小南風包間裏，兩人吃好喝好，嚴德開拒絕了韓俊塞給他的紅包，僅僅拿着中華煙回到厂部。
小南風大堂，粵省眼鏡男捅了捅身邊的朋友。
“嚴總怎麼和那小子在一起？而且手上還拿着煙？”
那人也疑惑地說“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從嚴總對他態度來看，八成咱們看走了眼啊！”
“扮豬吃虎！這個小赤佬……”
韓俊拿着批條到門市下訂單，交了五千塊的貨款，委託門市安排好貨運，已經快兩點鐘了。
他剛從門市出來，就看見被嚴德開趕走的中年男坐在馬路沿子上抹眼淚。
如果不是過不去的坎，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掉眼淚，十幾口子工人也就意味着十幾個家庭。
韓俊想了想還是走過去，給中年男子遞了支煙過去。
“我前面看你找嚴總不順利，能和我說說什麼情況嗎？”
蔣瑞年抬頭看了一眼韓俊，印象中確實有這麼個年輕人，便雙手在褲子上蹭了蹭，他接過煙，不抱希望地嘆了口氣。
蔣是溫州人，常年跑尚海灘，上半年打聽到馬麗廠要擴大產能，有業務外包的單子。蔣覺得這是個穩賺不賠的好買賣，設法拿到了外包業務。
雙方簽訂好協議，蔣回溫州集資辦了個顏料加工廠，按照馬麗廠給的配方和配件耗材數據，他一口氣生產了二十萬套顏料，準備大賺一筆。
結果等產品都做好，拉到到廠里檢測時一切合格，唯獨凈含量出了問題，馬麗罐裝顏料凈含量100ml，但蔣瑞年的產品居然是110ml。
“小哥，你說說，又不是短斤少兩，多了怎麼反倒不合格了？現在倒好，廠房，機器，原料，都是從鄉親們那借錢買的，我害了我們整個村子……”
韓俊看了看這個眼睛發紅農民出身的“東方猶太人”，雖然同情但馬麗廠沒錯，協議數據都寫的明明白白，只要誤差率超出千分之五，馬麗廠有權視為不合格產品。
現在都超出百分之十，那隻能是不合格，蔣瑞年不僅血本無歸，興許還要面臨被馬麗廠追責的後果。
韓俊要了蔣瑞年的名片后直奔福州路，再馬不停蹄轉到豫園，韓俊在各個檔口使出天花亂墜的口才，快六點鐘才算搞定。
因為資金有限，而且紙張和畫筆成本相對較高，最終只控制在五五折上下，暫時也只能這樣。
交完貨款，韓俊兜里只剩下四百多塊，再扣除到江城物流點提貨要交的運費，估計還能有兩百來塊錢。
缺錢啊！
好在尚海之行基本實現預定目標，接下來就看袁健和鄭小軍的公關能力如何。
在最後一抹晚霞的餘暉中，精疲力盡的韓俊踏上開往江城的火車。
創業是磨練意志的最好方式，韓俊這樣安慰自己。
實際上是沒錢再住旅館。
靠在綠皮車的硬座上，跑遍了尚海的韓俊很快睡著了。
韓俊返回江城后，生意紅火的不得了，然後一順百順，連戰連捷，短短十年就建立起橫跨全球的龐大商業帝國，會所嫩模的願望早已實現。
但在最風光最輝煌的時刻，他遭遇了眾叛親離，親友、合伙人、下屬、競爭對手，甚至公安警察都對他窮追猛打。
最終，韓俊流落異鄉疾病纏身，在恐懼與痛苦中死不瞑目。
悚然驚醒站起，昏暗中，綠皮車繼續咿咿呀呀地搖晃。
韓俊還以為又穿越重生了，好一會才明白，剛才不過是黃粱一夢！
我去！
你個摳門的老天，不玩死我不舒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