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光的囚籠
四聖硬着頭皮進入了光域,一開始,整一艘船瞬間就解體了。
是那種一瞬間,從船帆再到甲板,再到船的龍骨,全部解體散架,就好像組裝之前的樣子,倒是沒有被摧毀,零零散散飄在了海面上。
其實不止是船,船上的貨物,只要是沒有生命的個體,儼然來說,都被分解成了很小很小一塊。
人倒是沒事,只是衣服沒了。
四聖就這樣光着身子,在此去彼來的浪頭下晃蕩。
與此同時,那種古怪的大魚也來了。
平時倒是看不見這種大魚的影子,畢竟船隊在海上的時間長,不會再某個島嶼停留太久,所以大部分食物,都是問海里要。
俗話說在山吃山,在水吃水,就是這麼個道理。
船上的水手經常會下海捕魚,因為每個人的身手都不差,要一口氣潛入海中並且在海里幹活,倒不是一件難事。
憑藉這些水手矯健的身手,每次下海他們都能捕捉到不少的魚類。
但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古怪的大魚。
也只有光域出現的時候,大魚才會緊隨出現。
這種魚表面上覆蓋了一層…儼然來說不能算是鱗片,更應該說是骨頭的物質。
非常硬,但卻不影響它們在海中活動。
速度奇快,一大群突然出現,只要被它們攻擊中,幾乎是眨眼的功夫,身體就沒有一處完好的了。
好在四聖本身已經是煉器中上的高手了,面對怪魚的突襲,倒也沒有吃太多虧。
之前落入光域的水手,那是幾乎全部折在裏面了。
不過四聖和怪魚纏鬥了好幾百個回合后,快要油盡燈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情況突然又發生了轉機。
怪魚似乎改變了取他們性命的主意,又或者是因為什麼緣故,導致怪魚們的優先目標不在集火他們了。
根據西聖的描述,至今為止他們也還未想通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也隨着怪魚停止了前仆後繼,兇猛無比的攻勢,四聖這才有了喘口氣的功夫。
他們還泡在光域範圍的海中,奇怪的是,之前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消失不見了,水溫溫的,還蠻舒服。
他們看見了光域外,自己帶來的船隊都在圍繞光域而動。
似乎是在尋找他們。
他們可以看見船上有人似乎在吶喊,做出了吶喊的姿勢,然而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而他們也在朝船隊大聲呼叫,船上的人似乎也聽不見。
於是他們拚命想要游出光域範圍,奈何不管怎麼努力,卻發現自己就在一個區域裏面,好像碰見了鬼打牆,在原地打轉。
此時四聖經過了和大魚的搏鬥,又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泡太久,這也是一種消耗,若不是運轉內力護持,他們估計早就涼透了。
各方面的耗損,身體情況也不是很好,已經沒有力氣,也沒有餘力去思考這又是什麼情況了。
四個人在水中緊緊挨在一起,生怕又有怪魚突然襲擊過來,他們的精神一直緊繃著。
當時候東聖便提議道:“要不我們就這樣等着吧,越是需要這樣耗下去,比的就是定力,任何的恐慌,都會加劇我們的身體情況繼續惡化下去。
只要我們靜止不動,保守估計我們至少可以不吃不喝三四天,而這奇怪的光每次出現后,這些年來我們觀察下來,最多也就持續個兩三天。
不管怎麼算,我們的勝算更大,只要等到這光消退了,我們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其他三人都很贊成東聖的提議,也認了東聖為老大。
本來他們四人因為門派的緣故,即使合作了幾十年,卻還是誰也不服誰。
而且四個人的修為相當,也沒法通過實力強弱來排名。
他們就這樣在水面上泡着,光域以外的船隊燈火通明,不少人甚至下了水,在光域外圍的附近,企圖進來,企圖找他們。
然而外面的人不管如何努力,他們看得一清二楚,愣是進不來。
最詭異的是,那些人就在原地往前游,只是一丁點兒距離都沒有前進。
四聖不禁對這奇怪的光更加敬畏了。
而且外天晝夜交替,對光域範圍內絲毫沒有影響。
光域範圍內始終如白晝,如旭日東升時,一片清明。
四聖就這樣在水中泡了足足四天,對時間的把握,完全是看着外面的晝夜交替來算的。
可是四天過去了,古怪的光卻沒有消失。
期間,西聖哭了好幾次,南聖不信邪往外遊了好幾次,但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唯獨東聖好像徹底放空了心身,泡在水中隨着水勢起起伏伏,閉着雙眼對外界事物不聞不問。
而北聖雖然也沒有什麼動靜,但臉上的神色已經出賣了他,他也很慌張。
隨着時間越來越久,這種情緒是會放大的。
然後又過了兩天。
這個時候沒有食物和水,即使是練武之人也難頂。
海水自然不能喝,不然只會越喝越渴。
古怪的光還是沒有消失。
四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繼續耗。
再後來,
一天一天過去,每一天恍若度日如年。
再後來四聖已經不去計算日子了,因為這樣只會更加的絕望。
他們也終於認清楚了一個事實,他們就是被困在一個囚籠裏面了。
以前出海時遇到這古怪的光,有船隻和水手誤入其中,那都是死在了怪魚的襲擊下。
這反倒是一種解脫。
而好像他們即使擊退了怪魚群,卻一直被困在這裏面,才是最煎熬的。
四聖都在等候着死亡的到來,他們是徹底放棄了。
很餓,
很渴…
但是這些都不能算什麼,比起身體感受到的餓和渴,內心的絕望才是最實在的。
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們只能等死,終於,運轉真氣也沒有力氣了,真的是徹底油盡燈枯了。
他們的身體因為修為已經達到煉器境中上的緣故,即使年歲不小了,可看起來還如二十齣頭差不多。
但隨着體內的真元徹底耗盡了,他們的肉體正一步一步衰竭。
很快,他們頭髮掉完了,皮膚開始鄒巴巴,失去了彈性。
一個比一個老態龍鍾,外面那些船隊上的人也放棄他們了,已經離開了。
他們緩緩閉上了眼,想着就此永眠。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