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公孫瓚巧布疑兵
隨着北宮伯玉的喝叫聲,羌胡聯軍中頓時馬蹄聲雷動,刀光和槍影不停的閃動。一股如同實質一般的殺氣壓迫向隴關之下的三千人馬,好像要如同泰山壓卵一樣將這三千餘人馬給碾壓成泥一般。
隴關關頭上,皇甫嵩眼睛微眯看着遠方,須髯隨風而動,他並沒有心驚膽戰的表現,堂堂車騎將軍,焉懼羌胡蠻夷?相比與皇甫嵩,蓋勛就有些狼狽了,他剛剛被羌胡聯軍打敗,心中自然有所畏懼,再加上敵人殺氣湧來,他頓時有股心驚肉跳的感覺,可是看着身邊的皇甫嵩和關下傲然挺立的公孫瓚,他還是假裝鎮定的長身而立,不過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衫。
“羌人還真是不老實啊!”看着呈現出異動的羌胡聯軍,公孫瓚心中暗道。同時他已經策馬回歸本陣。感覺到羌胡聯軍的龐大殺氣,公孫瓚並沒有再退縮,也沒有示弱,而是目露精光的將梨木大槍狠狠的向前一揮。
白馬義從看到公孫瓚如此動作,頓時挺立着大槍斜斜向前一指,同時齊聲仰天高喝道:“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為鑒,白馬為證!”隨着喝聲,一股如同大槍一樣凌厲的殺氣,毫不畏懼迎向羌胡聯軍的殺氣,以三千對十萬,白馬義從居然絲毫不示弱。
羌胡聯軍中軍的韓遂這時將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隴關並沒有開關的跡象,他不明白這些漢軍到底是怎麼想的,數千人對十萬,難道他們是傻子嗎?很顯然不是,那就是說漢軍有什麼依仗或者是陷阱,是故意要誘使他們走到隴關之下。想着韓遂凝神向隴關看去,只見關上隱隱有寒光閃爍,再看向隴關左右的山頂上,影影綽綽好像有人影搖晃。再看看為首的公孫瓚,面帶鎮定的微笑,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他已經肯定這是個陰謀,一定有陷阱在等着他們。
“將軍,快下令駐軍,不能再向前走了!”想着韓遂當即沖身邊的北宮伯玉大叫道。
“文約,這是為何?”北宮伯玉一臉茫然的看着韓遂問道。
“先別問為什麼,先把大軍停下來再說!”
“那好吧!”北宮伯玉雖然不明所以然,但是他還是十分相信韓遂的判斷,韓遂說讓駐軍那肯定有他駐軍的理由,想着北宮伯玉朗聲高喝道:“大軍暫且駐軍!”
羌胡聯軍的眾人聽到北宮伯玉的話都略顯莫名其妙,但是還是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停了下來。
北宮伯玉則將疑惑的眼神定格在韓遂的身上,韓遂深吸一口去,淡淡的道:“將軍,您也是久歷戰陣之人,你且看看隴關關頭和左右的山林。”
北宮伯玉聞言急急忙忙在隴關關頭和左右的山林上看了一番,可是看了一會他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來,當即又看向韓遂道:“文約,本將並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啊?”
“將軍,你且仔細看看,關上流光閃現,分明有大量**手埋伏,山林之中有人影閃動,分明是有敵軍在山上埋伏。”
北宮伯玉聞言當即凝神看去,一看之下他頓時撫掌驚道:“哎呀!果然如文約所言,還好文約心細,若不然我軍恐怕就要進入敵人的圈套之中了。”
“將軍,末將以為敵人恐怕還有後手!”韓遂皺眉道。
“還有後手!”北宮伯玉微微驚詫的問道。
“報~~”這時一名羌人探馬拖着長長的嗓子嘹亮的喝道,隨着喝聲兵士都急忙給探馬讓路,探馬一路無阻的來到北宮伯玉身邊,翻身下馬跪報:“啟稟將軍,我軍後方出現了兩股漢人騎兵,數量龐大難以估計,李將軍和邊將軍要屬下告知將軍,是否要分兵擊之?”
“將軍,現在您明白了吧!這隴關下的數千漢軍只是誘餌,他們是要將我們大軍引入這口袋之中,而後埋伏的騎兵堵住出口,隨後關上用箭矢射擊,山上滾木礌石左右夾擊,我軍困於此間,恐怕十萬大軍也要陷入全軍覆沒之地矣!”韓遂一番早有所料的模樣叫道。
“若非文約,我等死無葬身之地矣!”北宮伯玉倒吸一口涼氣,沖韓遂拱手道。
“將軍不必如此,此乃韓遂的本份!”
“只是文約,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呢?既然不能攻打隴關,那也總不能就這樣跟敵人耗着吧!”
“在下以為不若先行撤軍,我軍現在無人斗將能斗過公孫瓚,長此下去士氣堪憂。不若稍等兩天,等小婿從金城省親迴轉,那時再來隴關廝殺不遲。是要小婿能殺死公孫瓚,漢軍便不足為慮也!到時韓遂再略施小計,隴關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入將軍手中!”
“我得文約,真乃天助也!”北宮伯玉大笑道,說著一揮手大喝道:“后軍變前軍,保持隊形,緩緩後撤。”
“諾!”羌胡聯軍的將士雖然不解,但是聽到命令還是應諾執行。
“呼!”看到羌胡聯軍撤退,公孫越不禁一聲長嘆,他雖然上過不少次戰場,但是都是小打小鬧,向這樣面對十萬大軍所造成的壓迫感卻是讓他膽戰心驚,剛要舉手去擦額頭上的冷汗,便聽到公孫瓚低吼道:“你不想活了?保持好姿勢!”
公孫越大驚,也不敢去擦汗,當即臉一板,殺氣浮現的緊握手中的鐵槍。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羌胡聯軍的人馬才走遠,見卻是將敵人唬走,公孫瓚大槍一舉,所有的白馬義從都長出一口氣,將高舉的大槍緩緩放下,再看他們一個個都是滿臉疲憊之色,好像經過過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一樣。雖然他們沒有真的戰鬥,可是心靈上的壓迫感卻比任何大戰都要勞累。
“吱~呀~”隨着沉悶的響聲隴關關門已經緩緩打開,關門剛開,皇甫嵩和蓋勛便率先快步迎了出來,皇甫嵩滿臉微笑的沖公孫瓚道:“若非伯珪的勇武與妙計,我軍安能不費一兵一卒便令敵人撤軍?”
“大人謬讚了,實乃是僥倖,方才瓚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啊!”公孫瓚翻身下馬沖皇甫嵩一拱手,十分謙遜的笑道。
“伯珪不僅勇猛無敵,智謀過人,便是這看人之術也頗為獨到,他居然能預料的到敵人一定會疑神疑鬼的不敢真的來攻,不然以隴關現在的半好半壞的程度,能不能抵擋的住敵人的攻勢還要另說啊!”蓋勛也在一旁幫腔道。
“歪打正着!歪打正着!”
原來公孫瓚早就預料到一旦敵人斗將不過會涌過來,用人海戰術圍殺他們。這才想出一個防範的辦法,先用白馬義從在關下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再讓所有的弓箭手在關上隱隱埋伏,但是卻要將箭矢擦的雪亮,用日光的折射光線來威懾敵軍。而殘餘的北軍則在隴山左右埋伏,一聽到白馬義從的口號便緩緩步出,不求殺人只為疑兵。其實公孫瓚還真想在山頂布下一支隊伍,可惜山勢太過陡峭,一般人根本爬上去,於是便只有用山頂的數十人當幌子嚇唬嚇唬他們。
這也是因為公孫瓚知道韓遂在軍中,韓遂此人號稱是‘黃河九曲’一肚子的彎彎繞,多心之人,必定多疑,因此他料定韓遂一定不敢貿然來攻。如果換成是一個莽夫,公孫瓚現在恐怕已經慘死在隴關之下,當然如果是那樣的話,公孫瓚也不會這麼託大。
公孫瓚和白馬義從入關休整,而作為疑兵的北軍騎兵也陸陸續續的回歸隴關,韓遂也並沒有派人去專門對付這些北軍,不是他不想對付,而是北軍精銳是其一,也十分的機靈,他們剛迴轉北軍便一溜煙的跑了一處不近不遠的地方,讓羌人追之不及,唯有老老實實的退去。
回到隴關之後,白馬義從和北軍都去休息,弓箭手擔任隴關的防衛任務,而其餘的步兵則繼續搶修隴關。皇甫嵩的希望是在這兩天之內將隴關內外都修的差不多,不然可就麻煩了。公孫瓚的計謀能成功一次,定然不能成功二次,下一次敵人一定不會被他虛張聲勢所迷惑,那便只能依靠這坐關卡來抵擋敵人的兵鋒。
涼州漢陽城!
“什麼?你說大批兵力根本無法登上隴山?”一處頗為豪華的宅院中,韓遂冷眼看着一旁的小兵,冷聲喝問道。
“是的大人!小人家就距離隴山不遠,所以小人知道隴山的山勢。建造隴關的時候,建關之人便怕敵人登上隴山,居高臨下的攻打隴關,因此便不惜動用大批的人力,將隴山左右的山脈給摧垮,成為陡峭的懸崖峭壁,唯有隴關之內山勢才略為平緩,但是那也不是隨便誰都能上去的。而且山上的石頭都有數千斤,甚至上萬斤之重,非人力所能撼動也!”一旁一名漢人兵士沖韓遂道。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諾!”小兵應諾,當即轉身出了大廳。
“岳父大人,看來你被漢軍中的某個人給擺了一道!”內堂中長身走出一人名二十多歲的男子,他身材修長勻稱,容貌不醜也不俊,可是一雙眼睛卻明亮的嚇人,這時他正帶着淡淡的微笑沖韓遂道。
“哼!不過小小的疑兵之計而已!就讓他們再蹦躂兩天就是!”
“呵呵!”男子不置可否的笑道。
“彥明,那公孫瓚武藝非比尋常,你可不能大意才是!”
“是高手才有意思,自從華雄敗在我手中之後,這幾年都沒有遇到一個好對手,‘暗夜’已經很寂寞了!”男子幽幽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