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巴別塔
“那是一個傳聞的夢者組織，叫巴別塔。我與他們沒接觸過，而且這些人行事風格極為神秘，這個組織也是類似於宗教性質的教團……不過要是說起來，他們的教旨和我的研究領域倒是有幾分關係。
“據說，那些夢者認為人類的夢境原本是互相聯繫的，而且比夢境戰場這種拼接方式更為緊密。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時期，人類可以在夢境互相交流，夢幾乎是一個共有的精神領域，那才是真正的夢世界。那時候每個人都像現在的夢者一樣，可以跨越空間和語言的阻礙，世界各地的人都能通過意識直接交流，很多現在看起來是奇迹的事，在那時都能輕而易舉地完成。
“然而後來夢境生了分裂，人類只能做着各自的夢，連帶着現實之也分成了各種民族與國家，產生了各種分歧和矛盾。而夢者是那個時代倖存下來的使者，是帶領所有人恢復那個盛世的希望。這個組織的終級目標，就是參透阿賴耶識，將所有人的夢再次集合起來，重新構築夢境的統一。”
衛昕聽完，卻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這不是山寨了《聖經》裏巴別塔的故事嗎？他們連名字都直接抄……這種教派也有人信？”
不過任何教派都會有信徒，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江帥會被這種教派里的夢者忽悠到自殺……
柳為卻說：“其實他們這個教旨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對於人類集體潛意識的強大的描述沒有錯，只不過人類是否真的存在那樣一個盛世還很難說，起碼現在沒有現非常有力的證據。”
“這倒未必，我覺得他們完全可以利用亞特蘭蒂斯和瑪雅明這種神棍的東西編出很多故事來。”
“咦？你說得對，確實這些古明遺迹可以現一些跨越地理限制而達成統一的跡象，而且規模不小。也有可能當時這些明的領導者是夢者吧，或者祭司族長之類的人也是夢者，然後領導普通人完成了這些東西，畢竟那時候人類還是很崇拜神明的，說是神明託夢啟示也不為過，不像現在……”
衛昕看向柳為的目光變得有些不自然。拜託，你可是禮園的尖端科學工作者，怎麼會對這種“神秘的北緯o度”“世界未解之謎”之類神棍的東西感興趣啊！
不過，好像左明弈說過，禮園都是搞民科的？不那也只是在開玩笑吧啊哈哈……衛昕看着越想越起勁的柳為，尷尬地想。
好在柳為很快又說：“但巴別塔走的這條路恐怕是錯誤的，單純只靠在夢世界的努力，怎麼可能挖掘出阿賴耶識的力量。”
“那麼江帥究竟為何而死呢？”
“誰知道，現在大學生心靈脆弱吧……”柳為不怎麼在意，“過後查一查他有沒有信教史和心理疾病之類的就是了，不過也不用太上心。”
衛昕一想也是，估計警方分析出那段語音之後，也會懷疑死者患有精神病之類的，最後大概就不了了之了。自己因為是夢者，才會對那三句話較為關注，但現在聽了柳為的話之後，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個神叨叨的夢者宗教罷了。
於是這事也就拋到了腦後。
第二天是學術成果展，這個活動主要是面向柳為這種投資者的，要持續好幾天。衛昕因為已經極為厭倦，不再參加，而且在鷺島這邊白吃白喝柳為的太多，過意不去，便委婉地向柳為提出了想要回學校的請求。柳為也覺得做給盯梢者看樣子已經足夠，事情也已談清，再強留衛昕在這不太好，便安排了下午的飛機送他回帝都。
出了機場，沒想到左明弈竟然在那裏接機，將衛昕拉上了他那輛白色轎車。
“你們都談好了？”
衛昕說：“嗯，他有沒有告訴你——”
“人腦分佈式計算？”左明弈接口道，“哈，那個，想不到老師他暗地裏鼓搗出這麼兇殘的東西。”
看到衛昕的表情，他又很直接地說：“可惜那不適合我，交給師妹也沒什麼，我又不會為此上演同門相殘或者弒師什麼的狗血劇情。”
“哦……”
“所以不用為我師妹擔心，你想泡她就放心上吧，不會出現把到手了又被我殺了的事情。”
“你師妹比我還老！”衛昕怒斥道，“還有你這是正常人的邏輯嗎？我什麼時候說要泡你師妹了！”
左明弈冷笑着不置可否。過了幾分鐘，又說：“不過我早該想到的，雖然老師離開禮園之後，付蘭那小子才成了夢者，然後又拖了一年，被財團逼急了才肯告訴我真相請我幫忙。但我早就該聯想到老師以前那些課題和夢世界有關的，沒想到他把領主的身份瞞了那麼久。”
一般人也沒那個腦力把這麼零散的東西聯繫起來吧……看着挺遺憾的左明弈，衛昕無奈地想。
“那些思維片段是什麼東西，老師也已經告訴我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左明弈挑起一邊眉毛，好像衛昕問了個很蠢的問題：“關我什麼事？”
衛昕大為驚訝：“啊？不關你的事？可是這……”
“唉我是沒有你們那種熱血了，拯救世界離我太遠，你們救得回來我就繼續活下去，救不回來大家一起死也不虧，或者做極權社會的無腦兒也挺輕鬆的不是嘛，真不知道憂國憂民的大家是什麼思路。”
衛昕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終於找出一個理由：“那……你不想幫付蘭報仇？”
左明弈笑道：“報仇？瞬吸藍可是引這一切的元兇，幫他報仇不嫌心虛嗎？”
衛昕啞口無言。
“算了，真的要我幫忙的時候，來求我也不是不可以。”
聽了這句話，一臉黑線的衛昕想了很久，才在心裏暗笑道：“這是多麼鬼畜的傲嬌啊尼瑪！”
只是這種人真的跟年輕時的柳為很像嗎？真是難以想像……
“對了，那個小姑娘那邊有點麻煩。”左明弈忽然說。
“小姑娘？”
“舒若璃。”
衛昕乾笑幾聲：“她和你差不多大吧……”
“長得那麼小像初生似的。”左明弈說，“重點不是這個。前幾天我到火葬場清理記錄的時候，正好碰到她打電話過來問工作人員付蘭的事，還好我當時就在那裏，順手給拖過去了。”
“竟然直接打電話到火葬場？”衛昕目瞪口呆。
先前還想自己走之前付蘭的手機號就註銷掉了，舒若璃應該會起疑心，最壞的結果就是她到學校來找自己質問付蘭行蹤，而自己當時不在不好解釋……但沒想到她直接找上了火葬場！
“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左明弈說，“我這邊有個鬧分裂的基礎，他父母根本就不聯繫他也找不上我，但你這邊看來是要瞞不下去了。”
“誰讓你清理痕迹的度那麼快。”衛昕不滿的說，又問，“說起來，為什麼要清理痕迹？”
“付蘭生前從追查人員那裏抹掉面部識別的相關思維片段，是他在現實自保的最大依仗，憑藉這一點他手下的那些人幾乎不用與財團正面交手，只要保證情報系統正常運轉。但現在他死了，從他那裏取走的記憶難保不會有面部識別的相關片段，這方面很快會恢復，連同那些跟着他從財團叛逃的人們也失去了安全保障。
“而之前靠這種方式逃避，所留下的漏洞其實非常大，現在我和一些核心成員必須進行清理工作，否則會殃及其他人。”說到這裏，左明弈眯起了眼睛，“比如那個小姑娘。”
衛昕問：“那麼我應該告訴她了嗎？但現在時機還不太成熟……”
“你自己決定。”左明弈說完，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神忽然變得柔和起來，輕聲說，“不過，既然她是付蘭認定的人，一定能夠接受的……付蘭那小子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他只是不忍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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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悠久的城堡內，某個寬敞的房間。
陽光透過大大的窗戶灑入此處，這裏卻顯得有些陰暗，因為一列列的高大書架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在這間私人圖書館的一角，一名穿着淡藍色睡衣的少女正倚靠着書架，坐在地上翻一本厚重古樸的大書。隨着那白得透明的修長手指的翻動，書頁間摩擦出的細小紙屑在陽光下起舞，顯得無比靜穆。
彷彿是不敢打破這份寂靜，進到圖書館的男人一直靜立在門邊。直到少女將書合起，他才微微欠身，輕聲說道：“小姐，他已經和那個領主完成了接觸，現在回到學校了。”
穿着睡衣的少女慵懶地點了點頭，似乎並不關心。
“您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不日即將出。”
“他們就是看不慣我窩在這裏太久了。”少女用夢囈一般的語氣說道，“可除了不能在圖書館吃飯之外，我還真想不出讓我離開的理由。”
男人一臉恭敬地低着頭，沒有接話。
她擺了擺手說：“算了，出去走走也好，很多年了呢。”
然後又問：“打撈工作怎麼樣了？”
“留在阿賴耶識之海里的殘片極為有限，而且……那一位的軀殼已經被火化了，這您是知道的。”
少女偏了偏頭，微笑道：“沒關係，我們不是一直在造新的嗎？”
“恕我直言，小姐，我們已經失敗十二次了，這第十三次……恐怕也不容樂觀。”男人小心地說，“而且在這個項目上已經投入了近三十億美元，董事會對此有些意見……”
“這樣啊。”她輕輕點了點頭，“那就暫時停下好了，反正我對此也不抱太大希望。”
說話間，似乎並不把浪費掉的開銷放在心上，一旁的男人卻是臉色有些尷尬，但不好對此多說什麼。
“不過打撈工作一定要加快進行。”
“是，小姐。不過，用那個方法復原的話，最終的效果不一定能保證。按照演算，有極大的可能會導致……到時候他其實不算是真正的活着，您知道……”
“但也有極小的可能性會成功。”少女用輕柔但是堅決的聲音說，然後又補充道，“對了，今晚的遊行，是打撈的絕佳機會，讓他們做好準備工作。”
“是，小姐，我們會照辦。”
少女忽然跑到他向前，不顧他的躲避，歪着頭仰視着他的表情，然後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一直不怎麼願意執行這些命令。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要為那個人犧牲這麼多財力物力吧？”
男人不敢輕易回答，很小心地觀察着她的神色。
少女背過身，重新走到書架之間，抽出另一本書翻開，留下一句淡淡的解釋。
“原因很簡單，我只是萌那對netbsp;=======================================
我想你們已經看出最後這一段暗示着什麼=v=
先別激動，事實不一定是想像的那樣……
另外今晚零點會有一次更新
七月十五是元節，但其實我這邊是過七月十四的，而七月十四晚上的零點，就是鬼門打開的時間
所以個預告，今晚更新的那一章，就是傳說的——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