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番外·此生安可逢君(10)
“做得不錯。”高司點點頭,誇讚了她一番,“為了獎例你這次的機靈,走,買菜,晚上我來做頓飯。”
安忻甯愣了愣,停下了腳步,“你……真要做飯?”
高司笑了,“你是懷疑我不會做?開玩笑,怎麼說我也是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廚藝還是有點的,走吧,這回再看看你要吃什麼。”
自然地抓起她的手,向小區裏的商超走去。
安忻甯看着他的手,臉頰微微發燙。
也許,是這一次的患難與共,安忻甯覺得與高司之間的關係一下子就變得融洽了許多,就像從來沒有吵過架,也從來沒有敵對過一樣……
當晚高司做了幾個硬菜,擺盤還十分精美,與餐廳有得一拼。
安忻甯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菜:
“你,挺會做菜的么,那怎麼平時要請鐘點工?”
“星級酒店大廚也不可能回到家還每次都掌勺吧。”高司捲起襯衫袖子一邊用起子開酒,嘆息說,“我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自己做飯,杯子拿來。”
安忻甯見高司開了瓶紅酒,不知想起什麼,有點吞吐,“算了……我不喝了。”
高司直接拿起她面前的杯子給她倒,“你那天不是挺能喝,一口氣幹了我三瓶珍藏的酒。”
安忻甯臉更紅了,臉快垂到了胸前。
“看在這回咱們也算是共同經歷過一次生死,那些酒就不用你賠了。”高司將杯子遞迴給她,拿起自己的杯子跟她舉了舉說,“說說看,你這次來A市又是為了什麼?”
安忻甯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才喝了口紅酒說,“心情不好……家裏只有我和父親,父親很忙,平時說個話的人都沒有,每次回去我都覺得挺孤單的。”
“你……”高司又眯了眯黑眸,“我冒昧問一下,你母親呢?”
安忻甯咬唇,“我沒見過我母親,聽家裏的保姆說,我好像是試管嬰兒。”
“……”
“我父親沒有結過婚。”
高司明白了,眼前的安忻甯,就是嚴重缺乏家庭溫暖的人。
也許她父親足夠愛她,會給她她想要的一切,但是,沒有給她一個健全的家庭。
安忻甯放下了酒杯,摟了摟自己略微單薄的雙臂,低着頭說,“我聽說姑母來A市帶她兩個孫兒了,我想來找姑母,只是,姑母好像很忙……”
陸夫人有了孫子孫女,都圍兩個孫兒轉了,眼睛裏似乎也只有兩個孫兒了。
這讓安忻甯感覺就是失寵了,像失去了精神寄託一樣。
畢竟她從小就把陸夫人那個姑母當作母親一樣愛戴和依靠……
高司聽着她話,嘆了口氣,放下杯子起身走開了。
安忻甯見他去了書房,不一會,回到餐桌邊坐下時將一小包有色寶石放在了餐桌上。
高司拿出一顆紅色寶石說,“你知道我們鑒定一顆寶石時,是以什麼為標準判它的真偽與價值么?”
安忻甯想了想,“好像說什麼純度、凈度……吧。”
作為一個珠寶服飾隨便買的千金,多少會知道一些,雖然只是皮毛。
“純度凈度雖是標準之一,但這一點很重要。”高司拿起寶石,在餐桌上方的燈光下,看着,“但你知道么,一顆天然寶石是絕不可能完全沒有瑕疵,沒有半點雜質的,如果沒有一丁點的雜質,那它就不是真的天然寶石。”
安忻甯怔了怔,眨着外行人的眼神。
“天然寶石才有價值。”高司說,“但只要是天然形成的寶石,大自然形成它的過程中就必然會免不了滲入雜質,雜質或多或少而以,你知道我想說什麼么?”
安忻甯看着他。
高司告訴她,“這跟我們的生命其實是一樣,是不可能完美無缺,完美無缺的東西本身就不完美,因為它不真實,真實的東西是不可能沒有缺限的。”
高司把那顆紅寶石放在安忻甯面前,“你的人生也一樣,你沒有母親這一點,只不過是你璀璨人生中的一點雜質,但這影響不了你生命的美麗,你人生的寶貴,你沒必要太過在意這一點,或許就是因為你太過在意才會覺得孤單,而且你也還有其他朋友吧!”
安忻甯眸光微動,拿起那顆寶石。
紅寶石在餐桌上方的吊燈照耀下,耀眼奪目,炫美華麗。
“你父親不結婚,那是他的選擇,但我相信他一定有給你足夠的愛。”高司在黎雅潼與陸錦霆的婚禮上見過安忻甯的父親,沉穩地說道,“即如此,你何不接受自己特殊的家庭,也接受自己與眾不同的人生。”
說到這,高司又笑了,提起了一個知名品牌的代名詞,“香奈兒不是有句代名詞:想要無可替代,就必須與眾不同。反過來亦如是,與眾不同,就意味着你無可替代。”
安忻甯突然笑了,她看着手中的紅寶石,又含淚光笑着看向高司,“真的么?”
“這不是明擺着。”
安忻甯真的笑了,笑得很開心。
雖然她知道單親家庭很多,但她還是被高司安慰到了,因為終於有人認為她無可替代而不是多餘。
也終於有人認為她的家庭沒有什麼不好,說她的人生就像寶石,不過就是有點雜質,但依然美麗寶貴!
認可,是最鼓勵人心的東西!
它溫暖如火,能使人重然燃起希望,認識到自己的存在有意義!
“這樣吧。”高司十指交叉,認真地對她說,“你以後若還覺得孤單,可以來A市找我,我家裏的鑰匙你繼續拿着,隨時過來。”
安忻甯看着手中的紅寶石,突然覺得很喜歡,“這個可以送給我么……哦,天然寶石應該挺貴的吧,我可以買了。”
“燭光晚餐,談買賣就俗了。”高司跟她舉了舉酒杯,餐桌上還插着一束花,剛才買菜時一起買的。
鮮花紅酒。
燈光暖黃。
安忻甯的臉突然就變紅了。
“你喜歡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高司疊着腿,往後靠着,看了她半晌,說,“你不是要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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