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他表白
項目經理在旁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摸不透顧琛這是什麼意思,總以為自己要趕上一場鴻門宴了,嚇得整個人都打起了擺子。
“還有……”他突然頓了頓,隨後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蘇晴,輕嗤,“讓自己的親姐姐給你下跪,這就是蘇伯父與令堂給你的家教?”
蘇晴眼神一變,頓時有些尷尬的解釋道:“不是的,姐夫,我只是跟姐姐開個玩笑,我怎麼可能真的讓她……”
顧琛唇角的弧度一斂,眼神犀利而又冷冽:“那不如你現在就給她跪下,如何?”
此言一出,卓沂頓時有些憤怒,但他顧忌着顧琛的氣場,卻沒敢開口,蘇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剛想開口撒嬌,卻被顧琛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我不是在開玩笑。”
場面氣氛頓時結了冰,所有人的面色各異,包括蘇晚。
坦白說,看見蘇晴吃癟,她心裏還是很痛快的,換做平常她早就欣然接受了,但現在情況特殊,她滿腦子都是母親的情況,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連忙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顧琛似有所感,轉眸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長姐為母,跪謝也不算壞規矩。”
“姐夫你……”
蘇晴美目痴怨參半,剛想開口,顧琛卻連看也沒看她一眼,逕自帶着蘇晚上了車,揚長而去。
一路上,蘇晚惴惴不安的看着窗外飛快流逝的夜景,又幾次瞥了瞥顧琛完美的側臉,欲言又止。
就在她頻頻側目的時候,顧琛也似乎感受到了,他漫不經心的轉過頭,看着她道:“想說什麼就說。”
“那個……剛剛謝謝你替我解圍。”蘇晚有些不好意思,剛剛還在他面前誇下海口,卻轉頭被他看到這麼不堪的場面。
聞言,顧琛卻也只是一笑,並沒有開口。
見他似乎心情不錯,蘇晚不免想到正躺在醫院裏的母親,焦急之下乾脆硬着頭皮開口道:“還有,還有我媽,她現在需要三十萬的手術費,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卡,你能不能先還給我?”
“這就是你所說的,可以獨立承擔你母親的醫藥費?只憑這一張卡?”顧琛挑了挑眉反問着,蘇晚的臉色瞬間漲紅成一片,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良久,顧琛低沉的聲線傳了過來。
“醫藥費我已經付清了。”
什麼?他付清了醫藥費?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股異樣的情愫湧入她的心間,蘇晚不知作何反應,只好低着頭,悶悶的說了一句謝謝。
前面的不遠處就是醫院,顧琛聽着她的話音,忽然唇角微勾,冷笑出聲:“所以,還離婚么?”
蘇晚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到這件事,頓時滿臉窘迫的別過頭,啞口無言。
車子就這麼一路停在了醫院門口。
由於實在擔心母親,她一下車就往醫院裏跑,結果還沒等她跑到她母親所在的病房,她的胳膊便被顧琛在背後拉住:“她轉病房了。”
“轉病房?”蘇晚一愣,她母親轉病房,她怎麼不知道?
“跟我來。”顧琛言簡意賅的帶着她來到了住院部頂層,這個傳說中寸土寸金的地方,不僅全部都是寬敞的單人病房,甚至還有一個陽台可供吹風。
如果是以蘇晚之前的實力,她起碼得奮鬥個五十年才能付得起住院費,更不用說還有護工費和高昂的治療費用。
而這些,只有身為顧氏總裁的顧琛才能做到。
蘇晚獃獃的看着病房中眉目安詳的母親,心中是頭一次感到了這般無力。
“蘇小姐,您母親現在的情況已經穩定了,而且經過剛才那番刺激,應該很有助於她恢復意識,恭喜你。”
醫生在耳邊對她說的話,她不斷地點頭,喜悅和茫然交織在一起十分複雜。
送走了醫生,蘇晚腳步遲緩的去水房裏打熱水,打算給母親擦身。
而顧琛卻也跟了進來,自顧自的接過了她手上的盆,放在了水龍頭下,修長的指尖陪着艷紅色的塑料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顧琛低沉的聲線在水房有着格外的穿透力。
看着他的動作,蘇晚心頭一動,咬了咬牙,猛然直視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顧琛,我要離婚,是因為,我怕我會愛上你……”
他的確太過優秀,站在他身邊,她不可置疑的會把目光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在他一次又一次對她施以援手的時候,蘇晚發現她的心臟似乎也有了要復蘇的前兆……
顧琛眉宇間閃過了一絲訝然,剛要開口,蘇晚卻猛地打斷了他,“所以顧琛,如果你同意我喜歡你,我就不離婚了。”
下一刻,她猛地從他手裏把盆搶過來,紅着臉逃跑似的離開了他的面前。
而停留在原地的顧琛卻並沒有急着追上去,反而像是在細細品味着她方才的那番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男人唇角揚起了點點笑意。
接下來的幾日,蘇晚都在臉紅心跳中度過。
她竟然對顧琛表白了?!
她不知道以什麼樣的面目對待顧琛,心中又驚又怕,但令她失落的是,顧琛竟一連消失了好幾天。
以前這種情況也時常發生,她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她只覺得心十分慌亂。
她只想等一個答案。
蘇晚心慌意亂的打開電視,卻沒想到,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帘。
手中的遙控器頃刻間落下,發齣劇烈聲響,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電視上的兩道身影,心臟猛地發齣劇痛。
“知名企業總裁顧琛近日與一名神秘女郎互動頻繁……”
電視上一一閃過兩人的照片,顧琛笑得邪肆,眸光溫柔而寵溺的看着面前的一道窈窕背影,甚至有一張照片中,他還摸了摸她的頭髮。
原來他笑起來,是如此好看。
一滴淚水悄然劃過她的皮膚,顫抖着撿起遙控器,狠狠的按下了關閉鍵。
她以為,自己會有不同。
她以為,他的沉默就是默認,他的出現就是縱容。
原來,她最不該相信的,就是“她以為”。
心頭的那塊缺口忽然痛的發緊,蘇晚無措的拿手捂住,眼前卻突然模糊了起來。
一直捨不得的拖延,如今卻已經到了她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