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入學考

第二天李初九起了個大早，照理給全家弄早餐，張大嬸看到她的時候，不由得嘮叨了幾句：“你這孩子，今天要去學校，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待會兒見了老師也精神點。”

李初九訕訕一笑，撓了撓後腦勺：“大概是太高興，早上到點就醒了，躺下也睡不着，還不如起來找點事情做。”

張大嬸搖了搖頭，很有默契的和李初九開始準備早餐，或許是看出李初九會緊張，想緩解一下，張大嬸並沒有繼續聊學校的事情，而是將話題扯到早飯和做什麼菜上去了。

趙爺爺一早就到李家來了，跟着蹭了頓早餐，玉米餅配清粥，慣例的小菜，十分豐富，趙爺爺吃完后，很是滿足又羨慕的說道：“阿九，怎麼說你也是我干孫女，等上學了就去我那兒住吧，每天我送你過來學習。”

李爺爺撇了趙爺爺一眼：“准你每天來蹭飯就不錯了，還想把人打包回家啊。”

趙爺爺曲起食指敲着桌子：“我家的干孫女憑什麼不能跟我回家住啊！當初這人還是我發現的呢，你倒好，還想全天霸佔，跟你說，沒那麼便宜的事兒。”

頓時，李初九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話，或者是勸一勸，因為她好像不管說什麼，都會得罪一邊。索性，她微微垂下頭，當起鴕鳥，反正還有人在邊上呢。

李奶奶見他倆又吵嘴起來，開始充當和事老：“你們兩個老頭子，一人少說一句，吵吵有意思嗎？為難的還是阿九。”說著，他看向趙爺爺：“老趙啊，我出個主意，你要不就搬到咱家來算了，反正你那兒也就你一個人，當初讓你過來住，你偏得買個房子，現在知道孤獨了吧。”

“這敢情好，我明天就打包住過來，大妹子，你給我收拾個房間啊，能住就行。”趙爺爺笑眯了眼的說道，自從買房住下后，他才發現一個人住實在沒意思，他早想過來了，但先前拒絕了不好意思再開口，而且也怕老李拿這事兒編排他。

這一說完，李爺爺皺了皺眉，橫了自家老婆一眼，對着老趙說：“我可跟你先吱個聲兒，我們家不養閑人，而且你別今天搬來，明天搬走，咱們折騰不起。”

趙爺爺臉上笑得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放心，我干孫女兒在這兒，我就哪兒都不去。”

問題解決了之後，趙爺爺顯得尤為高興，也不管李爺爺彆扭的神色，走到電話旁開始打電話，只是聽他說了兩句話就掛了，大概是讓人來接的意思。

趙爺爺掛了電話后，李奶奶開始問他對房間的要求，趙爺爺不在乎這些，只說能睡就行，李奶奶不容敷衍，索性領着人去看看房間，好儘快收拾出來。

等兩人商量完房間的事情，趙爺爺要等的人已經來了，他領着李初九便出了門，李奶奶叮囑了幾句，讓李初九別緊張，保持平常心。

李家的院子不止中醫堂那一個出口，側面還有個大門，小汽車都能開進來的那種。

門口等着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在這個年代，這可是絕對的奢侈品，只不過李初九看過後世的那些更為先進的，對這個也沒表現得有多好奇。

直到坐進車裏后，李初九淡定的表情也使得趙爺爺在心裏讚賞幾分，穩定大氣，果然是我的孫女！

汽車上路后，副駕駛座的那個人扭過頭，看了李初九一眼，便對着趙爺爺道：“您吩咐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待會兒去做幾套試卷就可以入學了。”

趙爺爺端着臉，不苟言笑的‘恩’一聲，瞥見他偷瞄着李初九，聲音頗具威嚴道：“我孫女！”

男人看上去三十四歲，穿戴十分正式，頭髮梳得油光水滑，聽了趙爺爺那三個字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也沒有多問，笑着跟李初九點點頭后，便轉過身子去了。

李初九看着車窗外向後逝去的景緻，心裏想着趙爺爺的身份，他在李家的時候完全是不拘小節，直來直去，如今看到他與別人相處，卻是一板一眼，十分正經威嚴。而且趙爺爺身上有股獨特的氣質，應該是軍人那類，他的年紀在這兒放着，估計軍銜不低，只是現在閑賦在家，難道已經退了？

這都是李初九的猜測，但她覺得也八.九不離十了，她沒問過趙爺爺、李爺爺家的背景什麼，一是不重要，二則是實在不怎麼好開口。

從上車開始，大概五六分鐘，車子便駛入全縣最好的高中——第一高。這是李初九第一次進來，以前從門口經過時，她總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考上這裏，雖說波折多多，但她還是輕鬆的進來了這裏。

第一高的教學質量最好，教學樓也是最有新式的，價錢當然也是最貴的。用後世的一句話來說，這裏就是名符其實的貴族學校。這所學校每年有十個名額是提供給勤工儉學的人，當時衝著這點，她心裏的第一志願就是這裏，現在……轉頭看了趙爺爺一眼，估計是用不到了。

趙爺爺年紀大了，但感官依舊靈敏，就在李初九看了他一眼轉回頭去時，他道：“第一高離中醫堂很近，走路也才十幾分鐘，如果不想走路，我可以給你安排車子接送。”

李初九眼角抽了抽，不顧前頭那個男人訝異的側表情，笑着道：“爺爺，走走路鍛煉身體挺好的，我都這麼大了，接送就不要了。”

“你是女孩子，一個人上下學不安全，聽我的，到時候我讓人接送你。”趙爺爺越想越覺得不安全，不容拒絕的說道。

聞言，李初九哭笑不得：“爺爺，現在治安挺好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早晨上學我可以搭大伯的便車，中午和下午路上都有很多人，真是不必接送。”

趙爺爺聽到李初九的解釋，想了想，點點頭妥協道：“那好吧，你可得千萬注意安全，一有不對勁兒就扯開嗓子喊救命。”

越說越不着調，這妥妥的關心，李初九心暖，卻當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了。萬幸，說話間他們已經下車，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

校長的年紀看上去比趙爺爺他們稍微小一點，見到趙爺爺后萬分熱情的握手，寒暄，瞧着李初九，笑容滿面道：“這就是阿九吧，今天興邦還打電話過來了，走，咱們進去裏面說。”

趙爺爺不太想和着校長廢話，很直接的讓校長先辦手續，然後再敘舊也不遲。

校長的熱情笑臉沒被趙爺爺的冷水澆熄，很自然的要了戶口本，然後拿出幾張試卷：“阿九，過來先把着入學測試做一做，我讓人給你辦手續去。”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阿九一連做了五張試卷，趙爺爺沒出聲也沒離開，靜靜的在一邊喝茶，看到桌上放着些書本，偶爾拿起來看上兩頁。

時間很快過去，等阿九做完試卷后，扭動了下脖子後手腕，趙爺爺見狀，問了一句：“做完了嗎？”

阿九將試卷歸置了下，露出一個甜膩的笑：“恩，圓滿完成任務。”

趙爺爺對着外面喊了一聲，那個跟着一起來的男人應了聲，進來一個相貌斯文帶着金絲邊框眼睛的男人，看着像是老師，他自我介紹后，就將阿九的試卷收走了。

過了會兒，校長回來了，拿着幾張紙，將戶口本遞給阿九，笑道：“沒想到你之前已經考上了我們學校，怎麼現在才來報道呢？”

阿九抿了抿唇，道：“家裏出了些事情，給耽誤了。”

校長識相的沒有多問，轉而道：“你之前的成績挺不錯的，雖然耽誤了快半學期，應該能趕上，手續我讓人給你辦的差不多了，你明天就能來上學，高一一班。”

阿九點點頭，問道：“校長，如果我想跳級，需要走什麼程序嗎？”

校長楞了一下，掃了眼不準備搭話的找爺爺，淡笑道：“小丫頭，你成績雖然不錯，但跳級的話怕是會跟不上吧。”

“我有信心，我在家已經自學了高中三年的課程，能不能請校長給我一個機會？”阿九的話很誠懇。

校長面帶驚訝：“你真的自學了高中三年？”

阿九點點頭。

“你是意思是想直接讀高三嗎？”校長問道。

阿九垂下眼帘，想了想，道：“我有信心可以跟上高三的課程，只是我沒還接觸過高中的學習氛圍，貿然上高三，明年就高考，有點太趕了，所以我想從高二開始。”

她百年沒系統的上過學了，雖然後世的學習題目比現在難得多，但她還是得適應現在的學習環境為好，太過心急，她自己到時候壓力也大。

校長從抽屜里又拿出幾張試卷，放在辦公桌上：“這是去年高一的升學考試卷，合格我就安排你去高二上課。”

見校長爽快，阿九道謝后，又開始埋頭答卷。

校長瞄着她下筆如有神，便又離開了辦公室，回來時多了位老師，然後對着趙爺爺道：“趙老，不如我們去隔壁等會兒？我陪您下盤棋，時間也過得快一些。”

趙爺爺確實有些無聊，點點頭就跟着校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