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特殊任務
()雪飛拿着文件要下,突然想起,這次找吳總簽字不是最後一回了嗎?周三開庭,她在奕馳的“跑前跑后”就該結束了啊!
她有點失落的看向對面走廊深處黑黢黢的兩扇大門,據說那是總裁梁奕舟的辦公室區域。雕花的鉛灰色大門,在黑暗中陰沉而偉岸。
雪飛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忽然,那兩扇黑暗中的大門靜靜打開,從裏面走出了一個女人。她沒有上妝,臉色一片蒼白,腳下一陣虛浮。她一臉的惺忪讓人聯想到縱慾過度、通宵達旦。
雪飛沒敢看她,心裏卻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小包所說的梁奕舟的擇偶條件――要身體真的很健康,她的臉刷一下紅了。
因着雪飛前段時間竸竸業業的表現,在等待案子開庭審理的時間裏,漢睿的楊總給雪飛放了一個星期的假。
雪飛回到學校,才知道系裏有位名叫牛志強的同學得了氣胸,需要開刀動手術。無奈他家境貧寒,醫藥費沒有着落,所以系領導組織全中文系同學為他捐款。雪飛作為學校的“慈善大使”,也被系學生會拉過來幫忙。
負責清收善款的是比雪飛小兩屆的學妹。每次這位學妹來參加捐款活動,雪飛都提心弔膽,因為她總是把錢算錯。活動結束,雪飛不放心的又將善款點一遍。
“雪飛,雪飛,你果然在這兒啊!系主任到處找你呢!快跟我來!”陳彥跑得氣喘吁吁。
“26、27、28……”雪飛倔強的繼續點錢。
“快來,有要緊事……”
“35、36……”雪飛仍舊執着。
陳彥急得抓住雪飛的手腕往外拔,雪飛不得不站起身來。她抬起頭,終於不堪其擾的停了下來,因為錢數已經全亂了。
“什麼事啊?”
“系主任找你。說他有個律師朋友想找人幫他整理書房,主任說想找你去。”
“整理書房還要專門找人?”雪飛頂納悶。
從小爸爸就教育雪飛,做為一個新中國的少年,要盡量幹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比如整理房間、洗衣洗碗,千萬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別人的勞動,否則,會變成社會的蛀蟲。所以,雪飛想,找人幫忙整理書房的人,離鑽孔啃木頭的生物不遠了,她才不要和這樣的人有什麼交道。
這麼想着,雪飛還是跟着陳彥來到系主任面前。
系主任笑眯眯的背着手,腆着肚腩,語氣和藹的說:
“雪飛啊,我其實也是受法學院副院長之託,他的朋友指明要找中文系的同學幫忙。院長的朋友家世非同一般。他家書很多,好幾代積累下來的,有的東西還涉及**。他說一定要找個學中文的、懂書的人,整理好后再編個書目方便查找。你平時辦事很踏實,是我們系最好的學生,又是黨員,我信得過你!”
雪飛被主任這麼一說,有點不好意思,她心想,論成績她頂多排十幾名,論社會活動能力她頂多算個熱心,什麼時候成為“我們系最好的學生”了?
當然,系主任還有一項沒說出口的指標,那就是容貌。
雪飛心裏仍在想着怎麼推拒,陳彥卻在一邊說:“我想去呀,主任,雪飛不去我去行么?”
系主任擺手:“你不行……”
系主任見雪飛還在猶豫,便接著說:“雪飛,你周末只需要去個兩天就行。院長的朋友酬勞開得很高,你不是一直想幫牛志強同學多捐點錢嗎?”
陳彥接話道:“是呀,這跟周末去福利院義務幫助孤寡老人是一樣的!”
雪飛被這一來二去的說辭繞得有點暈,不過主任所說的有關捐款的理論對雪飛來極具煽動性,雪飛想想主任言之有理,就點頭答應了。
主任送雪飛出門時,拍了拍雪飛的肩膀,低聲說:“要記住,雪飛,你去那裏就干你自己的活。至於在他家見到什麼人,看到什麼材料,全部當即爛在肚子裏,不要回來傳……”
雪飛更加鄭重的點了點頭。
都說春天萬物甦醒,是繁衍生息的好季節。人也逃不開動物定律,想着成家傳宗的人,更加積極主動的行動起來。
秦勉所在的凡天事務所要和另一個叫高成律師事務所搞聯誼,以化妝舞會的形式。秦勉化身為一名古代的將軍。
雪飛在秦阿姨的小吃攤子上幫忙,扭頭就看見秦勉的英挺扮相:“呵呵,秦勉,你怎麼把麻將席穿身上了?”
“雪飛,這是鎧甲!”秦勉不能容忍任何人貶低他從網上買來的將軍服,為了這次化妝舞會他可是下足血本。
“哦。”雪飛拿手裏的竹籤子上前撥了一撥,“革的呀……”
“是真皮的!”秦勉氣得把頭盔直接扣到了雪飛頭上,碩大的頭盔在雪飛腦袋上晃蕩,遮住了她的眼睛。
“秦阿姨,”雪飛扭頭就告狀,“秦勉進了那家事務所學壞了,他以前從不欺負我的!”
秦阿姨和秦勉看着她調皮可愛的樣子,都滿心喜歡的笑起來……
秦勉來到化妝舞會現場,忽然眼前飄來一張床單。他定了心神一看,才發現床單上挖着兩個洞,露出兩隻眼睛。
沒有人知道床單里是誰,因為他從頭到腳罩了個嚴實,像個雪白的遊離的鬼魂。
晚會期間,一個步履款款、戴一隻可愛的小狐狸面具的女士吸引了秦勉的注意。他亦步亦趨的跟着那位女士,不料女士卻向“鬼魂”走去。
狐狸女士和“鬼魂”聊了很久,久到秦勉耐心和信心盡失。秦勉只覺得意興闌珊,好不容易挨到晚會結束,他向停車場方向走去。
離秦勉的小車不遠處停着一台蘭博基尼。夜晚寂靜的停車場內,能聽到沉重曖昧的喘息聲,來自那輛車旁邊一對擁吻的男女。
秦勉當然認得那個男人,他是他們所的梁奕凡律師。秦勉搖頭無奈的笑,正要撇過頭去,卻忽然瞥見了團在副駕駛座上的床單和扔在擋風玻璃上的狐狸面具。
一種強烈的挫敗感擊中了秦勉,他的視線凝固在那裏,臉上的無奈變成了苦笑。為什麼又是梁奕凡?為什麼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都在他面前轉身,走向梁奕凡?
秦勉扶着車門,有些無力,忽而聽見蘭博基尼悅耳的引擎轟鳴而去。
秦勉一轉眼,卻見梁奕凡向他走來。
“怎麼樣?學會了嗎?”梁奕凡慵懶的口吻。
“什麼?”
“你看了那麼久,學會了嗎,深吻?”
秦勉有些無措的低下頭去,梁奕凡走到他面前,斜倚在他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