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往九龍卧溪（一）

南方蠻地，靈蝶谷。

一抹紅色正糾纏於靈蝶群之中，不時還穿出嬉笑之聲。

“哈哈哈，所以你把靈闕又給欺負了？”說話的人身穿紅衣，模樣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但打扮卻不似中州女子。

只見她腳穿一雙鹿皮短靴，衣裙皆是人族俠客模樣，倒是裙擺短了些許，近到膝蓋長短。腰封上掛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口袋，不知是何作用。

“哼，不過是拿他尋開心罷了，怎能算是欺負！”被調笑的女子跺腳嬌嗔，臉上泛着不易察覺的紅暈。

“我看你和靈闕糾纏也百年有餘，你就不能從了去？”紅衣女子邊說邊用手捋了捋頭髮，只見她不知是何材質的手鐲上掛了兩個小鈴鐺，碰撞之後，發出的聲音比上好的古玉還要清脆得多。

“別說我了，人家雲澤對啟月你的心思可不是用百年時間就能丈量的。”女子說完，調皮的眨了一下眼，輕輕一躍便化作靈蝶模樣，周身環繞着與其他靈蝶都不一樣的靈流。

“雲澤和我……終是不同的。”啟月說完，便兩眼放空了去，彷彿陷入了回憶。

約莫是三百年前，那時她不過七百來歲。族中有訓，未有千歲者，不能習得穿行之法。但終究是乏了妖界，便偷偷跟着新習了穿行之法的哥哥到了人界遊玩。

當時哥哥有任務在身，用人界的話說，便是讓哥哥出來歷練一番。

彼時的大陸，與此時的大陸並無過多不同，同樣分成了五個地區。以中州為中心，四周分別是南方的蠻地，北方的荒川，西方的固碣和東方的束水。

南方蠻地多沼澤毒蟲，常有妖物和鬼怪與人混居，但蠻人自有與之相處之道，長久以來也相安無事。

北方荒川是無垠平原乃極寒之地，而西方固碣則是亂石堆砌的炎熱地域。兩方雖都有獸族混居，但種族卻極為不同。西方多為羽禽，北方多為走獸，亦有神識之獸往來兩地互換信息，雖不近居，但也不是異常生疏。

東方束水是臨海之地，亦有傳聞說萬海之眼便藏於束水，若能將其掌握，便能施令於水族。水族在妖類中雖不擅戰，但卻有極為強大的治癒法術。不過至今也未有人尋到萬海之眼的線索。

當時啟月便是隨哥哥珏墨到了固碣，不過故事的開端卻不如料想的那般美好。

啟月知曉珏墨要被派往人界時，一改往常死纏爛打的做派，倒是把人關心得極不自在。

“哥哥，此去不知何時能歸來，雖人族最為弱小，可那塊大陸終是個寶地，想必有他族盤踞，你可要萬分小心才是。”

聽話的人不禁愣了愣神，“你自小淘氣，倒是今個兒怎麼如此體貼哥哥，也不提逾矩之事？”

說罷便眼神犀利的盯着面前的嬌小女孩，只見女孩聽了那話，小臉立馬作出委屈巴巴的表情，一雙泛着水霧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

“阿月平日雖胡鬧，可也不是不知輕重之人，哥哥此去任務在身，阿月又怎會添亂呢。”啟月故作委屈，說罷輕哼了一聲便抱臂轉過身去，倒是像不願意理會珏墨了。

“阿月可別生哥哥的氣，是哥哥錯了。待任務完成，哥哥便多留些時日，為你尋些稀罕玩意兒回來如何？總歸你還有三百來年才能習得穿行之術。”

珏墨對妹妹很是寵愛，自她出世起，七百來年也未曾對她動過狠心，倒是因此被爺爺念叨了無數次，說自己才是帶壞阿月的元兇。

聽到珏墨的話，啟月立馬開心的轉過身，像往常一樣一把抱住珏墨的手臂，笑吟吟道，“聽說人界有一物叫春莫醉，似乎只有荒川之地才有……”說罷朝着珏墨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我什麼意思的表情。

“不過是酒罷了，為你跑一趟也不無不可。”珏墨看着啟月古靈精怪的模樣不由得失笑，一雙桃花眼宛如彎月，眼眸里凈是星辰。

“不可不可。”啟月盯着珏墨那如玉無瑕的面容，嚴肅的皺了皺眉頭。

珏墨被啟月的話語和神情搞得一頭霧水，“不過是從固碣至荒川為你取一壺酒，況且法術在身，有何不可？”

“不是取酒不可，你哥哥你這張臉不可。”啟月一副嫌棄哥哥蠢笨的模樣。

見珏墨還是一副不得甚解的模樣，啟月搖頭嘆道，“人族可沒有如此容顏，哥哥你若以這幅模樣去做任務，怕是要遇到不少麻煩呢。”

“呵，小丫頭，這是變着法兒的誇哥哥呢？你這點擔心也太是多餘。”珏墨被面前的小丫頭惹得失笑，不由得想伸手揉一揉她的頭髮，不想卻被她跳開了去。

“莫把我頭髮揉亂了去，我還要去見御青姐姐的！”女孩一邊跳開一邊護住自己的頭髮。

只見男子在聽聞女孩說到那個名字時，臉上浮現了些許不自在的表情和一些不正常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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