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保險柜
“那是保險柜,它是用來存放價值非凡的重要物品的。”袁方知對兒子比喻着實無語,竟然把這怪物和保險柜相媲美,真是童言無忌啊!
他的眼神陡然一亮,暗暗思忖道:“這傢伙被食人菌株感染后,驚覺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他認為既然身體已經發生變異,或許可以加以利用,服下建基石,打破仙凡之間的枷鎖。那麼有沒有這種可能,保險柜還沒來得及關閉?”
想到這裏,他對兒子說道:“你試一試保險柜關閉了嗎?”
袁大頭推了推櫃門,完全沒有反應,可見保險柜關的死死地!
袁方知有些無語的回望了一眼,心底莫名焦躁,正在這時,那一縷黑炎陡然一顫,發出一聲哀鳴,化作點點黑光,被捲舌吞噬。
袁方知好一陣錯愕,任憑捲舌席捲,擊打着綻錦傘,噼里啪啦的聲響猶如雨打芭蕉,綻錦傘上光華閃爍,冒出一道艷麗的彩煙。
可以想見,這些食人菌株發生了異變,似乎具備腐蝕性極強的劇毒屬性。
彩煙瀰漫處,連床上用品都被腐蝕出肉眼可見的大洞,它們逐漸擴大,瞬間便化作一灘刺鼻斑斕的液體。
見此情形,他急急地把法力注入綻錦傘中,一時春花朵朵綻放,此傘竟美如詩畫,錦繡絕倫。
袁方知指揮着此傘,向保險柜所在的方位撤退,將兒子和保險柜籠罩在傘下。
同時,他祭出伏魔珠中剩餘的二縷灼魔離火,化作黑炎,激射向捲舌,希望它們能爭取一段時間。
捲舌分裂成二部分,一部分撞擊、腐蝕着春花,一部分包裹住灼魔離火,如庖丁解牛般遊刃有餘。
“我去!這麼厲害!看來形勢對自己很不利啊!”
袁方知無可奈何地輸出着法力,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讓人着實無奈。
“爸爸,你打算和它死磕到底嗎?還是說保險櫃裏有你必須要得到的東西,你怎麼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架勢,比飛蛾撲火還不要命!”袁大頭瑟瑟發抖,一臉無語。
“那你說怎麼辦?我現在騎虎難下,根本無法脫身,只能硬着頭皮拚命抵抗。”袁方知有些忿恨,調高嗓門說道。
“你老闆一直在說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這句話是不是意有所指呢?”袁大頭大眼無辜的看着爸爸,眼睛眨的飛快。
“或許吧,我現在沒時間考慮什麼瘋言瘋語!”袁方知回過神來,發覺剛才莫名的發了脾氣,心裏有些懊悔,語氣不由得輕柔了幾許。
“那麼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姑且一試啦!”袁大頭向上撥動二個按鈕,向右撥動四個按鈕,再向右撥動四個按鈕,再向右撥動五個按鈕,再向上撥動三個按鈕……
街上依然如故,食人屍熙熙攘攘,彷彿再過情人節似的,成雙成對,他們或裂嘴笑着,或互吐捲舌,或僵硬的蹦跳着……
其實,食人屍很可憐的,在恐懼的噩夢中掙扎,醒不來,睡不着,既不屬於人間,也不屬於地獄,他們遊離在生死之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些人像是被死神詛咒般,在情人節中如孤魂野鬼般遊盪在街上。
一陣風,一道流光,靳舒雅不斷打響信號槍,迷茫的四望,她今天的心情,由期許到失落,由失落到振作,由振作到迷茫……
她快崩潰了!
她想回家,想依靠在他的懷中,想向他訴說千言萬語,只有一件事不是她所想,她不想靜靜,一點也不。
但是不知道他想不想靜靜!
哼!
他若是敢想,那他就死定了!
懺悔也沒用,道歉不頂事!
必須懺悔,必須道歉!
今天是情人節,一個人時度日如年的節日!
她不明白,為何學校沒有他和兒子的蹤跡,為何報社沒有他的蹤跡,為何家裏沒有他的蹤跡?
失望蔓延比食人屍還廣闊,不甘心遞增漸漸超過了夜空,靳舒雅不明白,原本兩個人的情人節,為何丟下她一個人,原本共同的結婚紀念日,為何找不到他和兒子?
這些年,兩個人風雨同舟,一起將這個家裝飾得溫馨舒適。
這些年,兩個人抱團取暖,一起經營着三人世界,雖有吵鬧,但很快和好。
她雙眼迷濛,眼淚有種奪眶的感覺,似出未出。
走着走着,她走上了回家的路。
清河裏,這是報社老闆的家,好漂亮的別墅啊!
進去看看吧,只看一眼,然後繼續找人!
她看着有些空蕩蕩的院子,詫異地搖了搖頭,現在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怪不怪了。
她輕扭腰肢,隨風擺動,蓮步款款,來到二樓的陽台。
兩張床,一張爛的不成樣子,一張似殘花敗柳般不堪入目。
這傘好眼熟啊!
傘下,漸漸浮現出疲憊的身影,那熟悉的味道,正是自己苦苦尋找的依靠。
袁方知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她怎麼可能出現再這裏?
“終於找到了!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要抱抱!”靳舒雅喜極而泣,三千青絲無風自動,根根豎起,整個身體極力壓縮,如彈簧般激射向袁方知,快得模糊。
袁方知大感不妙,抱起兒子,慌忙閃到一邊。
嘭嘭嘭!
金石相擊聲大作,一陣類似《革命進行曲》的鏗鏘聲正是撞擊所發出的,猶如號子聲般暴烈至極。
袁方知聽得汗毛孔都炸開了,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他尷尬極了,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不過,他的身形並未遲疑,流風決施展到極致,倏地閃到保險柜前,綻錦傘催發到極致,朵朵春花遍佈傘上,伏魔珠也飄浮在傘外,散發出幽暗的黑光,而在最外圍,二縷灼魔離火仍舊被捲舌包圍着。
戰況陷入膠着中,一時分不出勝負。
…………
“我的秀髮卡在保險櫃裏了,出不來了,救命啊老公!”靳舒雅的青絲如鋼釘般插入保險櫃裏,進退維谷,整個人動彈不得,形勢一度很緊張。
“你……你……你……”袁方知想笑不敢笑,憋的滿臉通紅。
靳舒雅腦袋都被撞懵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除了姿勢有點不優雅!
“你……你捨得嗎?”袁方知猶疑的問道。
“你想說什麼?”靳舒雅神經莫名顫動,對於他想表達的意思,大感不妙。
“你捨得頭頂柔順的秀髮嗎?”袁方知打了個寒顫,有點驚慌失措,語氣不由得輕顫。
“我……你想了半天,就出了這樣一個餿主意,也太對不起我們娘倆了吧!”靳舒雅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質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