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排起長龍

第十一章排起長龍

庄新彥聽后,大感新奇,從未想過自己的尊號可以是美國貨,之前自己也曾暢想過尊號,無非是紫陽上人,黃巾力士,托天大漢,扛鼎天霸之流,現在想來多半是酸得老掉牙的陳詞濫調。

想我庄新彥資質卓絕,高大魁梧,多才多藝,武功卓絕,身為銀斧盟里響噹噹的人物,擁有UFOLUX,如此洋氣的尊號,羨煞旁人之餘,肯定會被人津津樂道。

當庄新彥沉浸在美好幻想之時,保羅敲了敲桌面,笑道:“從你的行為舉止看來,這個尊號你是相當的滿意啊!

咱們朋友一場,你能夠擁有非常洋氣的尊號,我自然甚是高興,不過,高興填不飽肚子,我去叫幾隻燒雞,一壺濁酒,咱們邊吃邊聊。”

“如此甚好!”庄新彥頷首答應。

保羅用鑰匙開鎖,推開房門,剛走出密室,便聽到一陣奇怪的議論聲。

“今晚,月是好月,月光是好月光,鮮紅如血,艷麗妖異!”

廚師們正在議論着月亮,這令人發慌,他們從前可不這樣議論月亮,他們從前可不這樣詭異。

保羅想要打招呼,卻如鯁在喉,什麼也說不出來。

原本的他,精神愉悅,現在的他,惶恐不安。

此地不是善地,趕快離開此地,然而,他還有事要辦,民以食為天,不吃飽喝足會餓肚子的。

看見剛才一幕,他明白,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務須小心謹慎。

他的脊背一涼,頓時涼驚栗之感大漲。

他回頭一看,那曾經抱過的狗,眼神妖異美艷,狂熱如火,像看食物一般,直勾勾的打量着他。

他徹底嚇傻了!他徹底嚇哭了?他徹底嚇怕了!

然而他傻的有理,怕的有理,哭的有理!

他慌忙從廚房拿走五六隻燒雞,走回密室,關上房門,把燒雞放在桌子上。

他喘着粗氣,抹掉冷汗,扶住桌子,呆立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但是他的雙腿扔在顫抖,他的臉部扔在顫抖,他的雙手仍在顫抖。

他嘶吼一聲,大叫道:“我不怕!”

“酒呢?”壯漢吃着燒雞,含糊不清的問道。

“馬上去取!”保羅四望周圍,但見滿眼都是武器,心神大定,又吼道:“我不怕!我有武器!”

但見保羅將一把把短刀掛佩在腰間,綁定在大腿處、小腿處,連背上也掛上刀具。

當然,繩子也是必備品,可遠攻可絆敵,可捆縛可懸浮,是武裝自己的絕佳武器。

全面武裝的保羅,心神頓感大安,他對壯漢笑道:“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酒!”

“外面出了什麼事嗎?”壯漢看着全副武裝的保羅,有些詫異。

“希望無事,這只是以防萬一而已,不必驚訝!”保羅悠悠一笑,笑容有些勉強。

他走出密室,關上房門,避開那條令人發怵的狗,小心翼翼的走在廚房過道中。

他看到幾個廚師臉部大裂,一張一合,似有什麼東西在醞釀。

搖曳火光中,他們的眼神狂熱如火,艷麗妖異,像飢不擇食的野獸正蛻下最後一層偽裝。

他輕輕巧巧的邁步,每一步都不敢發出聲響。

他凝神屏氣,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輕。

還有幾位廚師仍舊在議論着月亮,聲音含糊,聲調怪異,嘴裏似是有什麼東西在膨脹。

靜的窒息中,唯有砰砰心跳聲,震懾人心。

保羅苦笑,發怵,他當然知道情況不妙,須小心行事,即使全副武裝,也可能被怪象吞沒。

又有幾位廚師裂開臉部,似是在微笑,笑得卻比小丑還可怕,比校長還驚悚,他頓時嚇尿了。

猶如身處暴雪中,涼驚栗之感泊泊生髮,從頭到腳都是駭然的震顫着。

可以預見,他們還處在將死未死中,然而,他們已然排起了長龍,隊伍雖然亂了些,但是一切都已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再清晰不過啦!

保羅心底默然無語,不知不覺中,已走進儲物間。

“好酒,這排酒真香!”

果然,好酒都在儲物間。保羅想起阿發,他親自告訴自己,哪排酒最好,哪排酒摻水。

希望他平安無事!

角落裏,一群老鼠眼神狂熱如火,艷麗妖異,嘴角裂開,似是在議論月亮。

看到那些老鼠,他不由得想起廚師們,他們猶盛於鼠,眼神狂熱嗜血,臉部艷麗妖異,嘴中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醞釀,像飢不擇食的野獸在不住地磨牙。

他快要崩潰了!

他忍不住呵斥道:“連你們也瘋了嗎?!”老鼠們一鬨而散,跑得僵硬。

保羅笑了,笑得十分勉強!

他抱起抱起六壇好酒,走回密室,關上房門。

他忽然一怔,直愣愣的望着房門,摸了摸胸部,大洋溫熱滾燙,他臉部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忘了給錢啦!”

“呵呵!”壯漢擲出五塊大洋,扔給保羅。

保羅接住后,心想:這姚記燒雞鋪怎麼發生如此驚天巨變,貌似所有人都處於將死未死的狀態。難道要變天了?!

他仔細回憶前事,白狐,火圈,醉艷樓風波,半夜哭聲,沒有什麼能夠引起這樣的驚天巨變呀!

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哭的那一晚,壯漢看自己的眼神,像撞鬼一般,莫不是他真的撞鬼了。

頓時,又是一陣涼驚栗!

他忽然想起教習的惡毒言語,我恨不得咬死你!

當時,他的眼神也是如此,狂熱妖異,跟野獸無異。

保羅仔細打量自己,我做的過分了嗎?

是教習狠命用戒尺重擊自己的手心,是教習用鉗子盡全力的鉸夾自己的大腿根,是教習讓自己給他的菜園子挑糞,是教習讓自己修理他的草坪。

自己收穫了什麼嗎?

只有一句話!

我恨不得咬死你!

保羅走得恍惚,一腳踩到狗腿上。

這腿滑溜溜的,不似是狗腿,反而跟魚尾般粘膩。

他怵得慌,想掙跳開,卻發覺一條匹練似的舌頭,利箭般襲來,他心煩下,一刀斬斷了狗舌頭,卻見它猛撲過來,未表露出一絲痛苦,彷彿那條舌頭根本不是它的。

保羅猛地一矮身,躲過它的猛撲之勢,一記猛刺,刺進它的脖子,並未有鮮血溢出,反而令它更加兇猛。

他慌神了,逃跑了,跑得飛快。

它怒吼着,追逐着,追得僵硬。

幾個廚師掙扎着身體,圍住他,裂開笑臉道:“你的身體很好,很好吃!”

聲調扭曲,含糊不清,聲帶似有炎症,或者聲帶落家裏了。

“這肉須經過洗滌,浸泡,燜燉,才會好吃!”這人還有廚師的習性。

然而這樣的習性快沒了!

保羅駭然了,他溜得飛快,耳邊還有惡魔在聒噪。

“月色是好月色,月亮是好月亮,鮮紅如血,想必很好吃吧!”

“這月須經過洗滌,浸泡,燜燉,才會好吃!”

“易子的肉,就經過了烹飪,才被人吃了!”

“我們還是人嗎?”

…………

保羅看着長龍似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雖然混亂,卻慢慢地在聚攏。

他明白了,這是準備要圍殺自己!

保羅恍惚之間,問道:“你們是人啊!為什麼會發生這樣詭異的驚變?!”

他反覆闡述道:“擇人而噬,是不對的!”語調顫抖,聲音悲切。

他跌倒了!

一具食人屍躺在地上,絆倒了他。

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捲舌如匹練似的席捲過來!

“你們徹底瘋了!”

保羅揮舞着繩子,纏捲住舌頭,用盡全力,向前猛拉,如同拔河般,拔出蘿蔔帶出泥,舌頭帶着五臟六腑,全都從嘴裏噴湧出來。

場面一度噁心!

食人屍們猶自僵硬的晃動,拖着五臟六腑,在地上匍匐前進。

保羅目睹此等駭人的一幕,嚇得不住尖叫,腦袋昏沉,渾身發軟,跌跌撞撞地沿着地面跑了起來。

這事太過離奇,完全不知從何說起!

他推開房門,倉惶逃進密室,關上房門,緊靠在門邊,大口踹氣,明白了一件事,詭異之事必有蹊蹺之處。

他扶着房門站直身體,鎖好房門。

…………

就在他復又走到桌子旁邊時,庄新彥撕開燒雞,塞入嘴中,打開壇口,咕嚕嚕喝了幾口酒,豎起大拇指,不住地讚歎道:“此酒真好喝!入口即熱,辣而不燥,鮮而不腥,入口竄香,回味悠長!

此燒雞我喜歡吃!勁道爽滑,香辣適宜,鮮脆爽口,色澤誘人,好吃到根本停不下來,的確是開胃下酒的好搭檔!”

保羅翻了一個白眼,腹中無名火頓時燃起,這廝也太沒禮貌,趁我關門上鎖之際,把溢美之詞全都傾倒了出來,還讓我如何接話?!

他直愣愣的瞅着對方,一臉無語地撕開燒雞,大口吞嚼着,很快,便將半隻燒雞吞入腹中。

“你不喝酒?”庄新彥看見保羅一個悶勁兒得吃雞,有些落寞,隨口問了一句。

保羅之前和曉雅喝過一次,此時他略有些不開心,當即不管不顧的大喝了滿口,只覺得一道火光直通腹部,繼而散向四肢,他頓時渾身燥熱難當。

庄新彥咯咯咯笑個不停,爽朗的語氣異常開懷,他暢飲幾口:“金童的酒力還需鍛煉啊!”

保羅自然不甘示弱,強自灌下幾口,用手不斷平復着翻湧的酒氣,用大男人的口氣笑道:“我的酒量深不見底,比得上大海!”

庄新彥哈哈大笑,拍着保羅的肩膀,不住地鼓掌,豪氣衝天道:“金童兄,你這朋友值得一交,話不多說,都在酒里啦!喝!今天咱哥倆喝個痛快!”

保羅心頭一震,朋友兩字像暖酒般從心頭湧出,席捲四肢百骸,令他心神搖曳,他凝視着庄新彥,鼻頭一酸,傻笑道:“是朋友就喝他個天昏地暗!”

酒罈子碰在一起,兩人仰首大喝,誰也不肯先停下來。

直到酒罈子空空如也,兩人才將它扔在地上。

頓時,保羅眼前出現一片重影,有白鬍子老頭,有皮膚紅潤白皙的曉雅,有矮胖矮胖的丑漢,有禿頭大漢。

保羅抱拳拱手道:“各位兄弟姐妹,叔叔伯伯,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曉雅。”

“曉雅,向大家問好,今天我請客,大家不醉不歸!”

庄新彥眉頭微微一皺,拍着保羅的肩膀道:“兄弟,你喝醉了!腦袋都糊塗了!這裏只有你我兩人,再無其他人啦。”

保羅掙開他的大手,豪邁地打開酒罈子,將其遞給庄新彥,指着其餘四坦酒,笑道:“不要跟我客氣,酒還有的是!”

他無奈地接過酒罈子,遲疑了一會兒,便被酒香征服,張口欲喝。

突然,保羅模仿大人的語氣道:“這酒必須得喝,不喝對不起保羅!”

庄新彥愣住了,忍不住掩面大笑道:“好兒郎當如是,醉也醉的豪邁如斯!”

說罷,痛痛快快地喝了個底朝天。

保羅見此大喜,也狂喝幾口,猛吃起來。

保羅指着東首邊,笑道:“曉雅,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萬大伯,左臉有個萬字,右臉有個樂字,尊號為狂摩太歲。”

“久仰久仰!”庄新彥喝了一口酒,抱拳拱手道。

“這都是道上朋友抬愛!”保羅模仿狂摩太歲的聲音、姿態,惟妙惟肖的回敬道。

保羅指着西首邊,笑道:“這位是彭雲崖,尊號為排雲鷹,腿上功夫極為了得!”

庄新彥正在喝酒,聽他提起彭雲崖后,臉色驀然一變,雙目圓瞪,怒吼道:“彭雲崖那廝在哪,快告訴我,我要殺了他,以報世仇!”

保羅沉思片刻,努力回憶着醉艷樓的時光,想起那個矮胖矮胖的丑漢,和他誇耀自己的事迹,沉聲道:“他說,他要去東北抓粽子!”

庄新彥聞言一喜,略微思考後,暗自失神,有些力不從心的道:“東北那麼大,根本無從找起啊!”

啪啪啪!

持續不斷的撞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興緻,保羅咒罵著:“誰啊?這麼沒眼力勁兒。”

他喝醉了,渾然忘了剛才的遭遇。

他醉醺醺的走到房門旁,開鎖,還未來得及開門,便被一股巨力衝擊到門后。

頓時,一條長龍似的隊伍如同潮水般湧向密室,目力所及,全是食人屍,摩肩接踵,場面宏大。

最前面的那幾個,裂開臉部,捲舌不住的翻湧,向庄新彥襲來。

他驚怒交加,看着這些奇異怪物,大罵道:“臭小子,這些怪物都是你爸爸吧!”

“你巴巴!”保羅邊反罵,邊跑向屋內側,跑到桌子中部時,將桌子用力往門前推去,直到頂住門沿。

庄新彥從貨架上取出重刀,一記橫掃千軍,砍斷他們的舌頭。隨後,向前翻滾,徑砍胸口,直逼要害,快如閃電,連斬六屍。

保羅拿起手槍,跑到門后,打開箱子,抱起一捆實彈,往後撤退,邊撤退邊將那捆實彈放在桌子上。

隨後,他迅速的裝填子彈,上膛,打開保險,扣動扳機,一顆顆子彈疾若利箭,轟擊在前排的食人族身上,他們不退反進,頂着子彈,撞擊着桌子。

庄新彥側身躲過捲舌席捲,啪啪啪,舌頭擊打在桌子上。

庄新彥一記力掃秋風,將眼前的食人屍開膛破肚,流出心臟腸胃等器官。

被開膛破肚的他們依舊不住地扭動,好像沒有死亡一樣,十分頑強。

庄新彥和保羅仔細觀察着,但見心臟妖異美艷,散發出惡臭,不斷的收縮着,裏面似有邪異的生物,沒錯,正是食人菌株。

庄新彥和保羅同時呼喝道:“原來要害是心臟!”

庄新彥重刀揮砍,刀刀插入被開膛破肚的食人屍心臟,立刻間,他們一動也不動,想必是死透了。

就在這時,三個食人屍噴吐捲舌,電光火石之間,襲向庄新彥的身體,他想要舉刀反殺,卻已然遲了。

就在捲舌快要扎進庄新彥的身體時,保羅瞄準這些食人屍的心臟,砰砰砰,三聲槍響,三個食人屍趴在了前面的背上。

“不用謝!”保羅洒然一笑。

“看我的刀技,秋風掃落葉!”庄新彥險死還生,大力呼喝道。

庄新彥一記秋風四卷,重刀滴溜溜轉了一圈,六條捲舌應聲而落。隨後,他向後翻滾,側卧在保羅身邊。

“不用謝!這是還你的!”庄新彥豪邁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羅趁此良機,連打六槍,食人屍的心臟處炸開了花,卻不見鮮血流淌,倒也有些奇特。

“你剛才說,他們是我爸爸,是真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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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是怎麼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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