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切只是為了你
冬日陽光和煦，微風微涼。
在這大好的中午，沐浴着冬日的陽光。
宋城在陽台上鋪了一張厚厚的毛毯，林譞頭墊在宋城的腿上躺在後毛毯上，身上還蓋着一張薄毯子。
曬着這樣的陽光再舒服不過。
林譞拿着一本散文集在看，宋城看着電腦處理公司的事。
兩人安靜地相處，各做自己的事。
偷得時光半日閑。
“明天早上幾點的飛機？”
林譞把書覆在身上，宋城低頭對上她的眼。
宋城伸手在林譞的臉上揉了一通，大手覆在她的臉上時就已經把林譞的小臉給完全蓋住了。
林譞在宋城揉她的臉時笑着咕噥着道：“八點的。”
“我送你去機場。”
林譞終於推開了宋城的大手，被他的大手這樣蓋在臉上可不好呼吸，悶得她呼吸不暢。
林譞順了一會呼吸后才問道：“你不用工作嗎？”
她可知道宋城算得上是一位工作狂了。
“偶爾偷懶還是可以的。”
“嗯……你這老闆還帶頭偷懶了。”
“那請問林小姐，不知在下是否有榮幸送你去機場？”
“勉強給你一個機會吧。”
下午宋城就把林譞送回了學校，他更情願今晚再送她回去，可奈何人家兩姐妹約好了逛街，男朋友得靠邊站。
時間還早，林譞把去英國的行李給先收拾了。
這次去英國不僅要參加一個交流會，還要參賽。
此繪畫比賽相對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賽事，有着一定的知名度，世界各地的青年畫者都嚮往着參加這個比賽。
而這個比賽也並非是所有的青年畫者都可以參加。參加報名的人，舉辦方從中評估這些報名的人，通過評估的人才有資格帶着自己的作品到那參賽，很是考驗這些畫者的實力。
但這個比賽對於林譞來說卻並不陌生。
此行四個學生，陳教授的學生，徐晗沒有資格參賽，韓晨與王揚今年都通過了評估。
王揚在近幾年裏每一年都申請了報名，但到了今年才通過了評估。
幾年的挫敗換來了今年的得意。
林譞往年參賽作品都是西畫，但今年她拿去參賽的是國畫，也算是驗收這段時間來對國畫的學習。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國畫方面的水平如何，通過這個國畫作品的參賽也可以得知。
但她並沒有抱十足的信心，畢竟參加這個比賽有實力的，大有人在，而自己學習國畫也沒有多長的時間。
林譞在把作品放進行李箱時，想起了宋城那句遲到的一幅畫。
林譞把第一次為宋城作的那幅畫翻了出來。
在橋上留給她的背影。
林譞把畫攤開在桌面上，再一次看着這幅畫，那時的心境湧上心頭。
林譞把它卷好后把三幅畫一起放進了小長木盒裏，放到了行李箱裏。
“林譞，你準備好了嗎？差不多要走了哦。”
林譞蹲着拉行李箱的鏈子，聽着聲音望去門口，郝舒倚着門框，笑着對林譞說話。
“可以了。”
“怎麼感覺你老是到處走。”
兩人牽着手走在校道上，冬天下午六點的時光，天剛剛暗黑了下。校道兩旁也亮起了路燈，卻也是最熱鬧的時候，走在校道上不少的人手裏拿着打包的飯食，又或者小情侶牽着手，有說有笑，極其歡樂的模樣。
“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嘛。”
郝舒假裝生氣林譞忽略了她，林譞討好似的搖着郝舒的手臂。
“請我喝奶茶，我就原諒你。”
郝舒不吃林譞示弱的這一套，傲嬌地揚了揚頭。
“好，待會給你買奶茶。”
“哈……這樣才對嘛。”
“小叔，你要喝點什麼嗎？”
“隨便給我來一杯橙汁吧。”
他現在沒什麼胃口喝這些東西，但不點些東西喝，待會有的讓他無聊的了。
鄭瑜無聊地拿着吸管攪着杯里的果汁，問旁邊的馮子凱道：“小叔，這些工作你能適應得過來嗎？”
鄭瑜覺得自己作為大嫂，還是得對小叔子關心一句的。她知道自己婆婆對她這個小叔可謂是溺愛，家裏的大人一直以來都為他操碎了心。
現在難得馮子凱想通了，想要工作，而且還是進來公司就跟進了她組裏負責的項目，算是她帶他了。
要是她對小叔的事不上心，回到家裏，要是婆婆問起她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婆婆啊。這樣的話，她可就難矇混過關了。
“還行。”
看馮子凱不怎麼想繼續這個話題，鄭瑜也沒得了法子，只能繼續攪她的果汁。
鄭瑜也是很不理解為什麼這個公司的負責人定在了星期天晚上的夜晚來談論一些細節。這些人周末都不休息的嗎？她老公跟她那可愛的兒子呀，都在家裏歡脫地玩耍，而她卻要苦逼地加班。
馮子凱知道他大嫂是關心他，所以，要是換了他大哥問他話的話，他一定會懶得搭理他，而不是說還行。
“大嫂，你們不覺得生意場上的事情都很無聊的嗎？”
馮子凱只是不經心一問，隨口說出來的話，他也不期盼鄭瑜能告訴他些什麼東西。
“啊？”
剛剛不是說還行的嗎？怎麼又這樣問了？她還打算要是婆婆問起來的話，她就這樣告訴婆婆。
果然，她小叔的腦迴路不是她這等凡人能夠理解的。
“不知道怎麼說就算了。”
馮子凱可不敢對他大嫂有什麼任何一丁點的為難，不然馮子文那傢伙知道了的話，不認他這個弟弟這件事，馮子文可是做得出來的。
“不，不，不，沒有。”
鄭瑜定了定神，想了想道：“主要是你的心在不在這裏，沒什麼無聊的。可能除了你喜歡的東西外，其他的，對你來說都是無聊的吧。”
鄭瑜都覺着小小的吃驚，這話居然是從她的嘴裏說出。是不是，她一不小心拯救了一個對自己迷茫的人。
這樣想時，鄭瑜的心中雀躍不少。
馮子凱只是點了點頭，道理是這樣。
“鄭組長，不好意思，周末約你們出來談生意上的事。”
鄭瑜微笑着與對方的代表握手道：“沒關係，李經理工作繁忙，我們時間上協配一下是應該的。”
“呵呵……李某感謝鄭組長的理解。這位是？”
“是我們的新組員。”
李經理伸手向馮子凱，道：“你好。”
李經理心中疑惑，該不會就是Ta們公司的馮總吧？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像是什麼普通的員工，而且聽說對面這位鄭組長就是馮總的妻子，周日晚上出來工作，他陪着自己妻子出來也不是沒有的事。
馮子凱淡淡地伸手過去與李經理相握。
這個看上去也才四十多歲的人，頭上已是地中海形狀。
在鄭瑜跟TA們三個人說事的時候，馮子凱只覺着無趣，沒有出聲，全程當旁觀者。這也更加堅定了這位經理把馮子凱認成了馮子文。
馮子凱倒是對他大嫂刮目相看，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她真正認真工作的樣子，平時在家見到她迷迷糊糊的，他還以為她能做到組長這個位置是他大哥給她開了後門。
現在看來她是憑實力的了。
林譞與郝舒從火鍋店裏出來。
郝舒無辣不歡，吃火鍋時還嫌鍋里到湯底不夠辣，叫服務員再給她加辣一些。
這個吃辣程度讓服務員咂舌。
林譞沒敢多吃辣的。
因為實在是太辣了。
“小舒，你想喝什麼？”
林譞還記着欠郝舒的奶茶。
郝舒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還打了個小嗝。
“消化一下再喝吧。”
林譞瞭然，兩人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
吃得太飽也不是好事啊，難受。
林譞突然被郝舒往後拽了一下，呆蒙地看着郝舒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站一下，待會再走。”
雖然郝舒躲進拐角躲得快，但馮子凱還是瞥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大嫂，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
“那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工作的哦。”
鄭瑜還向馮子凱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動作。
“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看着鄭瑜往商場出口的方向走去一段路后，馮子凱向拐角那邊走去。
林譞雖然心裏疑惑，但是郝舒不打算跟她講原因，林譞也不多過問，任着郝舒緊抓着她的手腕。
馮子凱見着郝舒時，兩人安靜地看了一會對方，都不開口說話。
林譞的小腦袋瓜以從未有過的速度飛速地運轉着，隱約地猜到是怎麼回事。
“小嫂子。”
“哦，哦……我懂，不是，那個，郝舒，我去替你買奶茶。”
說完話后林譞掙開了郝舒對她手腕的束縛，不顧郝舒苦苦挽留的眼神，快速地逃離了現場。
郝舒望着林譞做賊似逃跑的身影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郝舒故意挪開視線，不去看馮子凱。
馮子凱見她雙手不安分地亂動着就知道她的假裝冷淡，明明心裏很在意，卻偏要裝作對他滿不在乎。
他搞不清楚郝舒對自己的心這麼彆扭是因為什麼。
“剛剛那個是我大嫂，跟她出來工作。你別誤會。”
郝舒聽到馮子凱向她解釋，心裏釋悶不少。
她看到馮子凱跟一個女人走在一起時，心裏是有些不舒服，但她轉念想想，既然她認定她跟馮子凱兩人是不可能的，那馮子凱跟誰在一起，又與她何關。
郝舒以為這樣想，心中會烏雲散開，事實上卻沒有，更多了一份莫名的惆悵。
郝舒嘴硬，冷冷道：“你愛跟誰一起就一起，與我有什麼相關的。”
“你真的就像嘴上說的這般不在乎嗎？”
馮子凱聽她這些冷話，心裏也不好受。
“你是討厭我還是怎樣，我已經在工作了，往你想要的方向改變。你以前對我不像現在這樣的。”
算是他乞求她的那一點關心了，別說是關心了，哪怕是一點點的在意也行，他已經不敢期盼這麼多了。
這些時間，原本說好，她下班，他送她回學校。
可郝舒見到馮子凱的車就當作沒有看見，依舊往公交車去，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馮子凱在前兩三天時還跟在公交車後面，到了學校門口就看着她進去學校門口后再回公寓。郝舒也看到他的車停在那，可依舊不理會。
馮子凱受了幾天這樣的冷淡后怕惹煩了她，也怕初一餐廳的那些員工說她的閑話，沒敢再這樣做。
算起來，他也好些天沒有見着她了。
“要是做回普通的朋友，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你。”
“我不同意。”
馮子凱怒吼，這冷冷的聲音傳到了郝舒的耳朵里，傳進心裏。
“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先別說你現在的一切都不像我想要的那類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都是不可能的。”
馮子凱冷笑：“呵，你難道也不明白嗎？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為了你。不管其他人怎樣的看不起我，我都無所謂，我只是希望我愛的人能夠感受得到，我能給她未來。而你，從不在乎我所做的，一味地否定。你的這些話就像是一把刀，無情地插進我的心裏。”
郝舒第一次聽到馮子凱對着她講“愛”這個字。
而馮子凱，在留下這些話后痛心地轉身離開。
郝舒看着馮子凱難受的模樣，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怕自己真的傷害到了他，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還能怎樣。
兩人都這般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