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失愛
巨大的動靜把空桑皇引來了，然後他就看到他向來存在感低下，攻擊力為零的三女兒一掌將守門的侍衛拍死了。
這守門侍衛乾的雖然都是守門的活兒，但是級別不同，端看守誰的門。
空桑皇皺起眉頭:“明燭?”
明燭涼涼的回道:“難道會是明凰?”
空桑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司炎端莊的站在她面前，嚴厲道:“燭兒，怎可如此無禮！”
“皇後娘娘啊！”明燭哂笑道，“按照那晚的推測，大皇姐的眼睛可是我戳瞎的，皇後娘娘不恨我嗎？”
“你……”司炎被噎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明燭，這還是那個三公主嗎？
“明燭，放肆，你這是在做什麼?”空桑皇也是震驚得不行。
明燭後退一步，一撩衣擺跪下，道:“明燭只想求父皇放過七雪，她什麼也沒做，七雪對我很重要。”
“很重要?比朕還重要，比空桑還重要是嗎？”空桑皇嚴厲問道。
“呵！”明燭冷笑一聲，“父皇這話到教明燭不明白了，明燭在父皇眼裏可有可無，甚至父皇還覺得明燭礙眼，也就在這和親的關口父皇才想到原來還有我這個女兒，是以兒臣是真不知道父皇究竟比七雪重要在哪裏，當然兒臣也沒有那麼偉大，覺得能以一人之力保空桑和平。”
“你……”這番話把空桑皇氣狠了，正要發怒，司炎趕緊抬手準備打明燭一巴掌，給她的顏色，讓她閉嘴。
誰知明燭眼疾手快的一掌將那巴掌盪開，空桑皇還沒開口她就站起來了，完全無視這倆在空桑國內地位最崇高的“大人物”的威嚴。
“明燭，反了你。”空桑皇冷冷道，“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你嗎？朕有很多公主，你不去還有別人去。”
“那多謝父皇了，求父皇殺了兒臣吧！這三百年來活的毫無意義，到不如死了痛快。”
“好，朕就成全你！”空桑皇火冒三丈，“來人，傳朕口諭……”
“皇，不要。”司炎趕緊拉住空桑皇攏在袖中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公主年幼，皇不要動怒，臣妾會教導她的，和親在即，求皇三四啊！”
空桑皇嘆了口氣:“你到底要幹什麼？”
“求您放了七雪，還兒臣辟邪劍，僅此而已。”
“辟邪劍在蓮妃那裏，找她要去。”
“不，辟邪劍在您身上。”
“你如何知曉?”
“猜的。”明燭道，“聽說父皇曾深愛過母親，所以兒臣猜想父皇與兒臣一樣想留着母親的東西，可是辟邪劍是留給我的，不是給你的！”
空桑皇看了一眼司炎，司炎會意，轉身走了。
“你進來。”空桑皇說完轉身走進正殿。
明燭面無表情的從那侍衛屍體上踏着走過去，跟着空桑皇進去了。
“我竟是從不曾發現你與千雪如此相像，你跟你的母親一樣漂亮，脾氣也是一樣烈，尤其是今天，那麼你是怎麼看待我與你母親的?”空桑皇一副想要聊天的樣子。
明燭也不着急，辟邪劍她要拿到，七雪她也要救，這一人一劍是她暫時的執着，沒人可以橫刀奪愛。
“我被禁足這麼多年，聽來一些捕風捉影半真半假的消息，父皇問我怎麼看到讓我不好回答。”
“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回答。”
“那我得先問問父皇，我是您和言千雪的女兒嗎？”
“是。”
“答案不是出來了嗎？父皇這般待我，可見當年與我母親的情份沒那麼深厚，若我答的不對，那就是父皇對母親的愛太自私了。父皇只是愛她的美貌，愛那一時的新鮮，就是烈火曇花一樣，短暫又絕情。”明燭一口氣說出一段長篇大論。
個別言辭令空桑皇頻頻皺眉，有些話竟有些熟悉，貌似自己說過，應該是想多了吧！他揉了揉眉心，道:“你錯了，明燭。”
明燭挑了挑眉，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空桑皇以回憶往昔的語氣道:“當年是我救下言千雪，她為了報恩才與我在這青丘花前月下過了十幾年，我真的很愛她，可是她心裏沒有我，她傾慕之人也是一個捉妖師，後來有了你，生下你后她便走了，去尋那捉妖師了，所以這些年來我是恨她的，同時我也愛她，你還太小，你不能理解這種滋味。”
言千雪走了，所以他把這種恨轉移到無辜的小明燭身上，只是這後半句話他沒說，今天的明燭彷彿再次讓他看到當年的言千雪，這更令他心痛，隱隱還有些後悔。
“你恨她，所以現在你也恨我?那麼當初為什麼不……”
“燭兒！”空桑皇忽然將手搭在她肩膀上，明燭筋骨奇佳與言千雪一樣，是塊練武的料，空桑皇覺得自己快要落淚了，但他是空桑的皇，流淚是一件很奢侈的事，“父皇不想說什麼，也不可能去承認自己的錯誤，知道也不能承認，因為父皇是這空桑的皇，父皇這輩子不可能再像對鳳兒、凰兒、世炎、世隱那樣對你好，不要問為什麼，以前是什麼樣子以後就是什麼樣子。放心，很快你就脫離這苦海了，有人會待你如生命，會把你這些年丟失的愛全部補回來。”
“為什麼？”空桑皇這番話讓明燭想不通，一股難言的悲傷湧上心頭，她還是問了為什麼，幾乎是帶着哭腔問，“誰？西綺的大皇子嗎？把這些年丟失的愛補回來?怎麼補，愛都是不一樣的，失去了的就永遠失去了，再也補不回來了，父皇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空桑皇轉過頭去，好一番沉默。
再次轉回頭時，眼睛渾濁，卻聽明燭道:“父皇，我不是來邀寵的，所以再也不要說這些話了，我只想要七雪平安的回到我身邊，把辟邪劍還給我，僅此而已。”
“你回去吧！”空桑皇道，“七雪很快也會回去的，朕保證她平安，至於辟邪劍，待你和親那日，朕親自送到你手上，行否？”
蓮妃過去與言千雪是有很大過節的，把七雪放了，蓮妃必定不依不饒，那麼司灼大將軍就得吃苦頭，所以空桑皇得為這事做一番爭取。
“謝父皇！”明燭行了一禮，趕緊逃跑似的走了。
轉身的瞬間淚水奪眶而出，這究竟是為什麼，明明我就在你眼前，明明我也是你的女兒，怎麼就不能像對其他孩子一樣對我好?
都是借口吧！只因我是只有一條尾巴的怪胎，只因我身上流着人類的血液，這些才是原因吧！
明燭冷笑着把眼淚擦乾淨，就像她所說的，今日她不是去邀寵的，再說這麼多年的冷眼相待她不是也過來了嗎？再不稀罕那溫馨，再不去求那關愛，這些奢侈到沒用的東西如今求來何用，負累罷了。
所以，哭什麼呢！世間的生命本就是冷暖自知，放棄特別想要的事物可以收穫更有意義的東西，這世間除了愛還有大義，所以她去和親，這便是大義。
空桑皇說這麼多話不過是想讓她安安心心的去和親，好讓空桑順利渡過難關。
所以，如他所願吧！如果她的和親真能對空桑有幫助，明燭也是滿心愿意的，沒有愛就選擇大義，人總要有所寄託才不會顯得那麼手足無措。
只是受空桑皇那番話的影響，明燭還挺好奇那西綺大皇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何德何能把自己失去的愛補回來，他要如何待自己如生命？堂堂空桑皇若在這種事上說白話，會讓她徹底失望的。
看來這西綺大皇子有點意思，明燭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