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過關
一連半個月，張奔都在體管中心訓練兩個弟子。
這一天上午，王犇還有李亮休息之後，常遠找到了張奔：“你到技術分析室一趟...”
皺了皺眉，張奔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常遠的語氣很是凝重，冷靜之中有些可怕。
“你就是張奔？”
技術分析室人不少，足足七八人。張奔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每一個人的臉，剛剛來到這裏，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皺了皺眉頭問道。
“這是咱們市體工隊的分析部主任周濤...”
常遠適時地給張奔做了介紹。
“你好周主任，我是張奔...”
張奔禮貌的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
“聽說你是體育學院畢業的？”
周濤這個問題，讓張奔有些皺眉，難道這份工作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常遠，並不能安排他的工作？
想了想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張奔點了點頭：“不錯，武漢體育學院畢業...”
“那麼想來，你應該懂得什麼是潛能吧...”
周濤笑了笑，指着一疊光片還有資料：“你帶來的兩個學生，真的是初三學生，十五歲？”
張奔皺了皺眉：“怎麼，身份上還能造假？”
“這倒不是...”
周濤也不生氣，笑道：“他們的骨齡，已經超過了這個年齡。運動員骨齡超標並不罕見，但是他們好像只是學校校隊的學生...”
“周主任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張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周濤似乎故意為難他。甚至是，故意為難常遠。常遠剛剛調來，就開了近乎所有的田徑隊隊員...
而他，又是常遠提拔上來的...他們不敢為難常遠，為難他還是輕而易舉的。
“最近你們沒有進行測試吧...”
周濤坐了下去：“咱們先說說這些檢查的事情，這個王犇資料上顯示的是一米八三多一點，這個身高倒是挺符合國際上短跑標準的...”
國際上短跑運動員，最黃金的身高就是一米八零到一米九零...王犇恰巧就在這個範圍之內。
張奔也不插話，等着他接下來的話語。
周濤似乎也沒有想要他說話，而是看向常遠：“常主任之前就定下了標準，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就離開...”
常遠臉色平靜的點了點頭。
“那個李亮倒是算是合格，那個王犇，我倒是建議他不繼續訓練短跑...”
周濤略微沉吟：“體檢結果很明顯，王犇骨齡偏大，骨骺已經基本封閉。骨齡偏大，說明發育過早，骨骼已經定型，很難再橫向發育。而且王犇太過於瘦弱，骨架太小，不符合人體工程學和運動學未來的發育。而且骨骺基本閉合，說明不會再長高，這一點倒是沒什麼，他的身高倒是達標了...”
周濤繼續分析着：“在國際上，短跑運動員的身高基本上在180到190cm之間，而最理想的身高則是185cm。王犇的身高基本達到要求，只是身體太過於薄弱。在西方，不論是白人還是黑人，他們不僅身高很高，而且骨架大，力量足。而黃種人的先天缺陷就是身體弱，肌肉密度達不到。王犇肌肉檢測，很明顯與西方短跑運動員相差太大......”
“周主任，王犇現在才剛剛開始訓練，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速度已經跑到手計10秒62...”
周濤揮了揮手，打斷了張奔的話：“還有，一個運動員如果成績在短時間內提升過快，那就說明，潛能逼出，未來想要進步就很困難了。王犇現在能跑10秒62，電計應該在10秒85左右。可能想要再進步就很難了，恐怕國內短跑健將都達不到。咱們不說遠的，只說被開掉的孫立，不就是如此？十八歲跑進10秒80，後來呢？”
後來呢？
一個中年人臉色有些尷尬，孫立是他的弟子，十八歲跑進電計10秒80，一直到被開掉，反而11秒都很難進入了...
周濤話語權似乎很大：“我是與常主任一起調來的，負責遴選運動員。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離開...這一點權利我還是有的...”
周濤看着張奔，語氣和緩下來：“張教練，你也是體育學院畢業的，你應該明白，在國外，身體高並不意味着他們的步頻低。而在國內恰恰相反，中國人，不，黃種人個頭越高行動越笨拙，動作有些遲緩。行動遲緩是天生，後天努力也沒有用。”
歪理邪說！
國外很多專家都是如此判斷，甚至有人說出，黃種人永遠不可能跑進10秒大關！
張奔臉色陰沉下來，王犇是他帶來的，而且系統的綜合評價又是優秀。就算是李亮，張奔也是勉強培養看看，王犇是他重點培養對象...
王犇的夢想依靠他，同樣張奔的夢想，也要依仗王犇來實現...
“周主任，我沒有在國外呆過，我一樣聽到過如此言論...”
張奔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我不管外國人如何評價黃種人，王犇是我的弟子，我有信心讓他成為國內短跑健將...”
“哦？”
周濤有些意外，沒想到張奔如此護着王犇。
“人都有夢想...”張奔深吸了一口氣，他經歷過絕望，明白那種痛苦。當你懷揣夢想上路的時候，突然間別人打碎了你的夢想，那該有多絕望？
張奔苦笑一聲：“王犇現在才十五歲，他有了夢想，決定踏上行程，現在還沒有開始，就要把他的夢碎掉？再說了，現在說的一切，並不代表着未來...”
張奔站起身來，很是認真的注視着周濤：“就靠着猜測，否定了一個人的未來，為什麼不去證明一下？”
“如何證明？”
周濤也有了興趣。
他是專業的技術分析師，在國外待過不短時間，很多理論都是通過事實求證的。
“現在是7月3日...”
張奔深吸一口氣：“還有三個半月，就是歷城全國運動會選拔賽...”
眾人神色一怔，全國運動會選拔賽，九運會快到了啊...以往任城市從來沒有幾個運動員，能夠拿到全國運動會的入場券...
張奔神色認真的說道：“就以這三個半月為證明時間，我會讓張奔還有李亮，拿到全國運動會的入場券...如果做不到，我們師徒三人捲鋪蓋走人...”
堅決！
自信！
果決！
周濤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張教練，我這不是故意為難你，你這是何必呢？”
張奔本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就算沒有這一次故意為難，張奔的目標也是全國運動會。
張奔笑了笑：“不為別的，就為了一個孩子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