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自由
我是人，不是木偶。
我愛你，可以為你義無反顧，傾其所有，但並不代表我就是你的附庸品，唯你是從。
———題記
風很輕，悄悄地掀開一幅窗帘，一縷陽光趁機踴躍而入，揮灑進一個房間裏。
有一道倩影，清麗無暇，她坐在梳妝枱前，整理披散的長發。
時而回首，不遠處，有一個男子在酣睡。
“真是牛變的，折騰了我一晚上！”
低喃一聲，一抹紅霞從臉上閃過。
她拿起畫筆。
今天，她想好好的打扮一番。
對着鏡子，忽然間，她怔住了。
很久了，她很久沒有如此認真看着自己了。
上一次給自己畫眉是什麼時候，她已然不記得了。
在貴族堂？不，那只是隨意梳妝打扮一下，她只是應付，沒有認真過。
至少，沒有認真為一個人精心打扮過。
再次回首，看着床上的男人，此時此刻，她已然確定，她徹底愛上了他。
儘管，他們認識至今，才短短的一夜。
但那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與幸福感，實實在在。
她無法隱瞞自己的內心。
這個男人，天生有別樣的魅力，也許，自她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已然被他深深吸引。
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身心投入的第一次。
以往那個男人，只知道索取，不顧她的感受。
這次不同，這是他們之間的靈魂吸引，水到渠成。
他無時無刻都在考慮她的感受，呵護她，憐惜她。
“真好！”楚靈微微一笑，一時間，整個房間，仿若也變得溫柔起來。
她揚起畫筆，在柳眉上輕輕一劃。
“我來幫你！”
不知何時，唐風已然起床，來到他身後，伸出雙臂，將她擁進懷裏。
“不要臉，還不穿衣服！”楚靈嬌羞，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便將畫筆放在他手裏。
“哈哈！”唐風大笑，“意中玉人深深擁，半點朱唇半點嘗！”
“你再說，我生氣了！”楚靈臉色通紅，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
“生氣都這麼好看！”他說著，捲起她的一絲秀髮，別在耳後，“等我一下！”
他驀然轉身，將一張蝶放在播放機中，溫柔的旋律響起。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
他笑了，嘴角上盪起若有若無的弧度，重新回到她身邊。
“別動！”盯着她，他的神色認真起來，開始為她畫眉。
“真帥！”嘀咕一聲，她緩緩閉上眼睛。
唐風手腕輕動，畫筆隨之輕楊。
畫筆拂動間，他的動作，時而輕柔，宛若清泉流水，時而緊奏，彷彿大雁落沙，直到一曲落下，他輕輕放下畫筆。
她睜開眼睛。
“不錯！”
對着鏡子，她嫣然一笑。
“以後，我每天都給你畫眉，畫一輩子！”他伏在她後背，環抱着她，在她耳邊低語。
“一輩子！”不由得地，楚靈身子一顫。
“嗯！一輩子！”唐風點頭。
輕咬紅唇，楚靈陷入沉默中。
時間仿若定格，他擁抱着她。
直到一縷清風拂過她的臉頰。
“還不快去穿衣服，着涼了怎麼辦！”
忽然地，她推開他，“客廳有早餐，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了一些牛奶和小籠包，趕緊去洗漱，趁熱吃！”
“你呢？”唐風問道。
“我吃了！”楚靈說道，“你吃好了，還困的話，繼續睡，我一會兒還要去上課！”
“上課？”唐風不解。
“是啊，古典音樂！”她邊是梳妝，邊說道。
“你白天去上課，晚上還要去表演，這樣會很累的，身子吃不消的！”唐風皺眉。
“我在教一群小孩呢，我挺喜歡這樣，孩子們不會嫌棄我，也不會背後罵我！”
楚靈回過頭來，捧着唐風的臉，幽幽說道，“我也不想去那種地方表演，但生活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我們別無選擇……
阿媽在上海治療，開銷大，而且過一段時間還有一個大手術，我不得不這樣做，好在藍衣待我不薄，出場費不少，也不用接客，這樣避免了很多麻煩！”
“你可以不去的！”唐風抓着她的手，認真說道，“阿姨的事，我來想辦法，過一段時間，我們一起過去，我們一起照顧她……”
楚靈搖頭，看着他，卻沒有言語。
唐風眉頭鎖得更深了，不知她這是為何，剛才好好的，突然就變了。
“靈兒，你聽我說……”
唐風還想說什麼，卻被楚靈的手指壓住他的嘴巴。
她輕嘆一聲，站起身來，久久無言。
“為什麼？”唐風沉聲說道，“你是我的女人，你阿媽就是我阿媽，我們一起來承擔，不好么？”
“我知道你愛我，我們認識不久，但我知道！”楚靈低聲說道，“阿媽的事情，你願意為我分擔，和我一起扛，我很高興，真的，風哥，我很高興，我日盼夜盼，總是盼着有個人為我遮風擋雨……”
“那你還……”唐風不解，更是迷糊了。
“風哥，問你句話！”楚靈突然轉身，盯着他，說道，“你是不是不願意我在那種場合上班，是不是覺得很丟人！”
“你說什麼啊！”唐風睜大眼睛，這丫頭，一天想什麼呢？
他知道了，她為何這樣了。
她怕他嫌棄她。
“你想錯了！”楚靈搖頭，“風哥喜歡我，自然不會嫌棄我的，就算全世界都會，但你不會！”
“你到底想說什麼？”唐風問道，“我說過的，不允許任何人再欺負你，包括我自己！”
“風哥，我愛你，可以為你義無反顧，傾其所有，但並不代表我就是你的附庸品，唯你是從！”楚靈輕聲說道，“我是人，不是木偶！”
“你說什麼嘛！”唐風攤攤手，不斷搖頭。
“你記得這話就好！”楚靈說著，突然撲進唐風懷裏，“關於在貴族堂的事情，你不準再提，我做不做，我會考慮，也會和你商量，以後的事，我都會和你商量，但你不能為我做決定，任何決定！”
“靈兒，你！”唐風身子一僵。
他現在懂了。
“放心，你做什麼，我尊重你的決定！”
唐風說道，“只是以後別這樣反覆無常的了，我不想失去你！”
“風哥真好！”楚靈噗嗤一聲，笑了。
她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而後，背着琵琶，往門外走去。
“記得快點吃早餐呀，一會兒冷了！”
“不讓我陪你去么？”唐風喊道。
“我打車過去就是了，你多睡哈，等我回來！”如百靈鳥一般的聲音傳來，楚靈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房裏。
這時，床頭上，一束紫玫瑰旁，有一隻手機響動起來。
“藍衣？”
唐風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風哥，你過來世紀路一趟，有點事情，我們需要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