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人老成精
軒轅辰直接跪到地上,給他磕了三個頭。
“辰兒,你這是為何,為何要行此大禮?”太上皇彎腰親手相扶。
軒轅辰沒有起身,只直起上身,看了看四周伺候的人。
太上皇擺擺手,吩咐道:“所有人都退下,百步內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說吧,究竟發生了何事?”太上皇經歷過大風大浪,仍舊是穩如泰山,他不再去扶執着的軒轅辰,而是盯着他的眼睛問。
軒轅辰再次磕了一個頭,話還沒開始說,眼淚在其眼中打轉。
不過他還是強忍着,沒有讓淚水真的流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他還是太子?
這個時候只有博得老祖宗的同情,他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太上皇閉了閉眼,伸出乾枯的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腦袋:“是找到你母妃了吧!”
軒轅辰抬眸,淚水最終還是滾了下來,輕輕地頷首。
太上皇閉上眼睛,良久之後復又睜開,他陷入了回憶:“快二十年了,那時候你還是襁褓中的一個嬰孩,得知我大熙的江山或許會傳入你手,我跟太上皇后就坐不住了。
想把你抱進宮撫養,可永豐郡主當年在你之前因為軒轅玉剛剛失去一個孩子,且因為生你他又傷了身子,我實在不忍心將你們母子分開。
遂想着等你滿了五歲再抱進宮也好,這期間永豐郡主無論如何也會再次有孕的。
這也算是皇家對她的補償!”
太上皇嘆了一口氣:“我迫不及待的去了北地,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你。
也是那次,我的人查出漠兒當年對永豐郡主有了他念,所以他才多年不曾娶妃!
按說發生了這樣的事皇家該讓你母妃病逝的,只是我們軒轅氏欠永豐郡主的太多了,我實在是不忍心,太上皇后也替她求情,說永豐是無辜的。
且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權當誰都不知道。”
軒轅辰的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他沒想到母妃當年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了。
“永豐當年為了跟你多相處五年,與你父王做了交易,這件事也是我最後促成的,想着她慈母心腸,索性就成全了她。
也是在那次我看明白了,孩子才是永豐最在乎的,所以我也就放心了!
一個女子若是能分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她就是一個聰明人。
可是沒想到也是因為你,永豐遇刺失蹤,你求着你皇祖父讓其薨逝,我也是知道的,你是怎麼想的我清楚。
永豐為皇家誕下兩個優秀的繼承人,這份功勞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軒轅辰明白了,讓母妃薨逝,如此成全了他的孝心,成全了母妃的名節,也成全了皇室的顏面,老祖宗還是怕母妃有一天跟四叔之間藕斷絲連啊!
“我想着就讓老天決定永豐的去留吧!
卻不想,她與漠兒還是有緣的,失蹤多年還能被他找到,且安然無恙。
如今又給漠兒誕下子嗣,只是我不明白,永豐也是大家出身,因何會不顧名節,不顧你的顏面,嫁給了漠兒?”
軒轅辰穩了穩心神,慶幸當年自己所做的決定,都說人老成精一點也不假。
老祖宗坐在宮牆之內,卻對天下事無所不曉,這份能耐他比不上,看來自己做的還不夠啊!
他擦去臉上的淚痕,昂頭看向太上皇:“老祖宗,母親她失憶了,若不是四叔當年找到她,又儘力醫治,她現在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母親頭疾治療三載,受了很多苦。
四叔的心思您是知道的,他騙了母親,說母親是他的王妃,所以……”
太上皇舒了一口氣,點點頭:“怪不得,永豐是我看着一路走來的,她的品性是毋庸置疑的,不是失憶,想來當年她不會拋下北兒一個五歲的孩子不管。
都是天意弄人啊!
女子若是過於貌美,過於有才華就不會寂寂無名,就像太上皇后。
受男子的愛慕是避免不了的。
我也是過來人,明白情非得已這四個字的含義!”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現在不擔心皇家顏面了,畢竟在宗室族譜上幽王妃已經是放在牌位上的死人了。
他擔心的是澈兒那孩子。
愛一個人沒那麼容易,因為他當年的一念之差他失去了永豐郡主的心,這是他自己造成的。
可若是他知曉了永豐還活着,並且做了漠兒的妻子,他會甘心嗎?
“你父王那裏……唉!”太上皇揉了揉眉心,他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澈兒是他的孫子,漠兒也是。
皇家本就對不起漠兒跟永豐那兩個孩子,如今又……
“老祖宗,我會勸母親跟四叔離開的,四叔在海外打下了不小的疆土,離開對他們是最好的選擇!”
“你捨得?”
“舍不捨得都沒有辦法,母親將我養大,父王是我的親生父親,他們與我都是摯親,哪一個都不容易。
母親新生,就讓她以雲櫻雪的身份與四叔共度餘生吧!
見不見,她都活在我的心裏,活在北兒心裏。
但母親與我有生養之恩,又細心的教導孩兒做人,這份厚恩我無以為報,只願她餘生安康幸福,這就是我報恩的方式!”
“也罷!”太上皇嘆了一口氣:“我親自寫一封信,你帶給漠兒,告訴他,他的事我都知道了,是軒轅氏對不起他,對不起他的親人。
雲櫻雪就是皇家給他的補償,高麗府就留給雲櫻雪的後人,那孩子也是辰兒的兄弟!”
軒轅辰再次磕頭,含淚道:“多謝老祖宗的成全!
辰兒也替母親謝謝老祖宗,謝謝老祖宗大度!”
“好了,不要跪着了起身吧!”太上皇扶起他坐下:“這次你是如何打算的?”
“辰兒是這樣安排的……”
太上皇頷首:“不錯,沒什麼漏洞,隻身在外,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大意,你的安危關乎國本,小心無大錯!”
“諾。”
“去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支持兩年,幫你穩住這個天下還是很容易的!”太上皇擺擺手撫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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