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拿不準
北兒已經長大了，不是幾年前那個需要他去保護的孩子了。
不是明年自己要登基，不是兩位老祖宗需要人照顧，軒轅辰早就放軒轅北回上京城了。
“必要的時候將此事透露給他，看看北兒是個什麼反應！”軒轅辰眨眨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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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幽王府軒轅澈要再次大婚，一切的事情都在準備中，青壹只一件事拿不準，硬着頭皮前來尋問：“殿下，繼王妃的院子是重新安排一處，還是……”
軒轅澈眯了眯眼：“就落雪軒吧，裏面的擺設也無需改動，雪兒留下的那些東西都搬到本王這裏的庫房中，你這就去處理吧！”
“諾。”青壹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想到那位風華絕代的先王妃，他就為她感到不值。
為了為先王妃盡最後一絲情分，他親自帶着人去落雪軒里收拾東西。
當年王妃離開的時候只帶走了自己的東西，殿下給王妃辦置的東西她都留了下來，雖然過去很多年，但這裏的東西沒人敢動，幾乎還是當年的模樣。
在書房的一個暗格里青壹收拾出很多的畫卷，展開看除了山水花鳥的，剩下的都是畫殿下的，他雖然不會畫畫，但是欣賞水平還是有的。
這些畫像一看就是用了心的，有的畫殿下在花下舞劍的身影，有的畫的是殿下下棋的模樣，還有殿下一身戎裝騎在馬上的英姿……
這些畫顯然不是在同一時間所畫，上面都標着時間。
從這些畫作中他可以看出先王妃是有多愛殿下，可惜了……
青壹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畫卷都收起來。
收拾完書房，其它地方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發現，直到收拾衣櫃的時候，下人翻出了一些嶄新的衣裳。
這些衣裳雖是嶄新的，但是卻不是現今時興的面料。
不過青壹可以看出來，這些衣裳都是出自先王妃的手，因為那刺繡的手法與王妃的手法相同。
這些衣裳看來都是當年王妃親手為殿下設計縫製的，尤其是其中一件越看越眼熟，他還記得那一年是軒轅辰的生辰，先王妃做了一套親子裝，她與小世子穿着相同面料與款式的衣裳。
那時他還納悶為何王妃不給殿下也做一套相同的，原來不是王妃沒做，而是她不曾拿給殿下。
還有這些新衣裳，即便是現在拿出來穿，除了面料，這做工、款式跟刺繡都很新穎，一點也不落俗套。
想來王妃在那個時候對殿下就已經失望了吧，不然也不會如此。
他搖搖頭，主子的事他是想不明白的。
將落雪軒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重新收拾好，青壹這才帶着收拾出來的東西回到望雪殿。
看着青壹帶回的兩個箱子，軒轅澈漫不經心的問：“都是些什麼？無關緊要就放入庫房吧，不要堆在這了！”
青壹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是殿下的畫像，還有王妃給殿下做的衣裳……”
沉默，屋子裏靜的落針可聞，青壹保持着躬身的姿勢，軒轅澈坐在那面無表情，可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手在發抖。
良久之後他輕聲道：“你下去吧，東西留下……”
“諾。”青壹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樣做是對的，不見殿下的語氣都不似之前那樣冷冰冰的嗎？
殿門輕輕地合上，軒轅澈迫不及待的來到箱子邊，急急地打開，這個箱子裏是一些嶄新的衣裳，顫抖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
絲滑的面料摸起來涼涼的，那密密麻麻的針腳，那技藝精湛的刺繡，每一針每一線都透着雪兒當年對他的情誼。
可那個時候的他都在做什麼？一次次的試圖去改變她，一次次希望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去生活。
明知道她希望自己可以每天晚上都陪着她，可他呢？
還是要按照皇家的習慣，在她來月事的時候，在她懷孕的時候堅持分開住。
握着那件親子裝，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當年雪兒對他是何等的失望，這才沒有將這件衣裳拿給他，讓他與她跟孩子一同穿這件衣裳！
還有這些，很明顯也是雪兒親手所做，她卻寧願壓箱底，也不願給他！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多些耐心，多去了解雪兒，是不是他們之間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將衣裳重新疊好，打開另一個箱子，裏面是裝裱好的畫卷。
展開其中一幅，這是……這是他那日心情好，在雪兒彈琴的時候舞劍，雪兒卻將之畫了下來，花下的雪兒眼中都是正在舞劍的他。
還有這副是他與雪兒一同下棋的情景，雪兒不善棋藝，他非要教雪兒，她撒嬌、耍賴，甚至還一次次的悔棋，那時他是怎麼想的？他已經經不清了。
在那次之後他似乎再也沒有找雪兒下過棋。。
這副是他們兩個在月下喝酒的場景，雪兒喜歡在睡前喝一杯葡萄酒，偶爾也喜歡做幾個小菜，晚間做夜宵，與他一起一邊賞月，一邊喝酒談天。
可他卻總是政務纏身，很少陪她如此放縱，或許這種生活就是雪兒嚮往的那種採菊東籬下的生活，而他卻從未想過，要陪她過那樣的生活。
這一副是他出征時候的畫像，他提韁回眸，那城牆上的倩影卻不知身在何處？
滴滴的珠淚順着軒轅澈的臉頰滾落，雪兒你在何方？
我知道你或許早就葬身那水了，也或許你不再愛我，寧願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孤獨的過完餘生，也不願回頭找我。
可你或許不知我早就後悔了，在幾年前就已經後悔了，我那時就想搬到莊子上，與你一同生活，陪着你跟北兒，就我們三個，不管府中的這些女子，只陪着你一個。
可這樣的機會你沒有給我，我真的那麼讓你失望嗎？
你在記事本中不是說愛我的嗎？既然是愛我的，為何就不能原諒我的錯誤，與我重新開始呢？
我們已經有兩個兒子了，辰兒已經是太子，馬上就是一國之君了。
北兒已經長大，將來也會成為這北地的王，美滿的生活就在眼前，你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