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前奏
似錦起初是高傲的打了她一掌,到最後卻狠狠剜了她一眼,近乎落荒而逃的跑走了。
離得太遠,
胡圓只能聽到隻言片語,事情又發生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驚訝的看見似錦那副表情跑走了,
他一臉懵的看向陸歸雁:“不是,許蘇到底跟那女人說什麼了啊?就這樣把她嚇走了?”
“不是嚇走的,”陸歸雁視線不離許蘇身上,略帶肯定的點點頭,彷彿一個操碎心的老父親看見孩子成材了,連眼裏也帶了點笑意,“是毒。”
胡圓依舊不解,但這次不解的顯然不是這個問題了:“師兄,敢情你讓許蘇學毒就是為了這個啊?”
陸歸雁微微側眸:“你還沒明白?”
“我?我明白什麼啊?”胡圓和他壓根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他撓頭納悶之際就看見陸歸雁已經走了過去,
他趕緊追過去,
許蘇才後知後覺的嘶了聲,疼的蹲在地上,臉皺成一團,捂着心口輕輕揉搓。
很快,面前一道陰影落下,
許蘇遲鈍的仰起頭,視線就和陸歸雁交纏在了一起,
兩人就這樣看着,半晌無言,
……最終還是胡圓打破了尷尬,
“哎許蘇,我們剛才站那兒看了半天,大師兄你是用毒把那個女人收拾的?”
許蘇的重點抓得很好,一字字重複着:“站那兒、看了、半天?”
胡圓理所當然的嗯了聲,聲調很高,還帶着淡淡的興奮,
……許蘇真想也給他來點靈蝕嘗嘗。
“你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倒是不錯。”陸歸雁突然開口,嗓音帶着溫意,
許蘇站起來,後退了一步,勉強笑笑:“師兄看出來了啊。”
“不難看出。”
許蘇挑眉,確實是個簡單的套路,她只不過是想再借蒴古師姐的手讓那個女人吃吃癟而已。
胡圓聽得都快絕望了也沒聽出來他倆在說些什麼,最後實在捱不住才發問:“師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怎麼覺得,我聽不太懂呢?”
陸歸雁轉身往前走,
清晨的涼風漸漸消解了許蘇的躁氣,如今陸歸雁在她身前又讓她莫名有了點底氣,她咳了兩聲看向胡圓:“自己想。”
胡圓哎了聲,指着她半天沒反應過來,
不是,他怎麼覺得就他自己一人不知道啊!
回竹樓的路上,許蘇正想問問陸歸雁昨晚那隻盒子的事兒,還沒開口便聽前面的他淡淡問道:“為何不告訴她你的主子是誰?”
那樣也不用如此的大費心力,或許也不用受傷。
許蘇心一顫,自然而然的揣着明白裝糊塗:“師兄不是說不讓我叫你主子嗎?”
陸歸雁停腳,
後面的許蘇差點撞他背上,她立刻蹬蹬蹬退了好幾步,
“莫要裝傻。”
“我問的不是這般意思。”
許蘇不看他也知道此刻他的表情定是微微蹙着眉的,
她無奈,
這算是個大問題嗎?
換而言之,這算是個可以當作大問題的大事嗎?
“那,我能說實話嗎?”
陸歸雁轉身看着她,眸色淺淡:“以後在我面前,不可打誑語。”
許蘇更無奈,順嘴拍馬屁:“就是覺得這位師姐太囂張跋扈,不配知道師兄的名字啊,師兄這麼好的一個人,連名字都是美好的。”
嘔。
許蘇啊許蘇,你最近拍馬屁拍得越來越順嘴了……這麼噁心的話你也能說出來。
陸歸雁對上她的一臉假笑,眼裏的探究多了兩分,和她眼裏的真誠做着拉鋸戰,
自動被隔離在外的胡圓:“……”
他這是又錯過了什麼,
本來他還在琢磨着師兄和許蘇說的話,此時突然靈光乍現:“哦!我知道你們剛才說的什麼意思了!”
許蘇被他嚇了一跳,默默的扭頭翻了個白眼,揉揉眼,剛才瞪得有點眼疼。
胡圓興沖沖的跑過來和她講:“你是不是用的那個蒴瘋子的毒?你想讓似錦把對你的注意力轉移到蒴瘋子身上?但是蒴瘋子是派里最特殊的弟子,似錦就算是再厲害也沒辦法動她,而且那個女瘋子一聽說這件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似錦還會踢到鐵板,這件事到最後就不了了之了對吧?”
許蘇一副你終於猜到了的表情,但還是給足了他面子,豎著大拇指:“恭喜你,你太聰明了,全中。”
胡圓叉着腰哈哈大笑,一把攬上他的肩膀:“怎麼樣,小爺……”
“把手放下去。”
陸歸雁盯着胡圓放在許蘇肩膀上的胳膊又開口,
話音剛落,
胡圓和許蘇同時看向他,兩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陸歸雁走向前去,邊走邊開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想和自己兄弟友好交流的胡圓:“……大師兄說我們在拉拉、扯扯?”
許蘇咳了一大串,連忙撤身跟了上去。
——
李魚兒住處,
挽菱小心翼翼的接過那瓶藍色瓶子裏的葯,她雙手捧着,心裏已經有了些猜測,這種葯的來路……怕是不怎麼正吧,
不過她就是拿錢辦事,再說了,拿自己的身子去勾引一個小雜役,讓他和自己發生些情根本不算什麼難事。
李魚兒對此事甚是重視,再三囑咐她,
“我已經告訴過你,一會兒帶你去一趟師兄住處,到時你尋個由頭留在那裏,摸清雜役的住處,接下來的事……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挽菱撫了撫瓶身,笑意盈盈的應下了。
——
許蘇沒想到陸歸雁的好奇心比貓還重,剛到院子裏的時候他又冷不丁問了句:“你剛才說的話可是真心話?”
“絕對的真,真的比真金白銀還要真呢。”
陸歸雁把劍押在桌子上,劍穗隨着微風輕輕飄動,他的手半搭在竹桌上,指節修長分明,隨着握拳的動作青筋緩緩凸起,充滿了力量感,
“從你嘴裏說出的話,我都要思量再三才能相信。”
許蘇耷拉着眼睫,投射下淡淡的暗影,看不清裏面情緒,只是細看便能發現……她嘴角是抽搐的,
她就不明白了,她的一句話陸歸雁怎麼就執念這麼大呢。
“罷了,”陸歸雁眼色有些沉,“我還道你會說,說了我的名字後會連累我受罰。”
並不是,許蘇呵呵,你想多了好嘛。
許蘇很想為自己辯解,可也許是怕自己心裏對陸歸雁的那點好感開口便暴露無疑了,她索性乖乖的閉了嘴,還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副屈打成招的樣子,
陸歸雁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越發地沉,
就此時,剛離開的胡圓又蹬蹬蹬跑回來了,
“怎麼了?”許蘇看着他,“你被狗攆了?”
胡圓喘了口氣,氣難平的擺手:“不是,你猜我看見誰過來了?”
許蘇樂着,隨口一猜:“誰啊?李魚兒啊?”
胡圓瞪着眼,啪啪拍了拍她的肩膀,
許蘇一看他反應也驚奇了:“真是李魚兒啊?她怎麼又來啦?”
說完之後才還發現陸歸雁還在這裏,扭頭一看陸歸雁坐在那兒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好像根本沒聽到他們倆說些什麼,
她鬆了口氣,壓低聲音:“你說咱師兄這魅力得有多大啊,李師姐撞南牆撞得砰砰響還不回頭呢,她簡直就是女追男中的王者啊!”
胡圓都快笑岔氣了:“我告訴你,就那個女人,說不定師兄臨死之前還跟她說著不喜歡她呢!太能裝了她!”
“噗……”許蘇不厚道的笑了,
“噗哈哈哈哈哈!”胡圓緊隨其後,
“……”聽得一清二楚的陸歸雁瞥了一眼那邊聊得忘我的兩人,“有什麼話盡可大聲說出來。”
“交頭接耳,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