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戰前夜
儘管條件艱苦，曹銘還是洗漱一番，換上了新的衣甲。
“小兄弟，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玉面俊郎！”
還沒有甩幹頭發上的水，曹銘就聽到韓潑五的調笑聲，可惜連個鏡子都沒有，大秦的士卒衣甲質量很不錯，紅白相間，黑色鐵片包裹在胸前。
曹銘還體會到了長頭髮的麻煩，弄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挽了一個髮髻，看着周圍的士兵讚歎的聲音，他忍不住竊喜，我究竟是有多帥啊！
韓潑五不合時宜地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兄弟，之前和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你之前說什麼事情了？”曹銘故作無知，其實韓潑五說的就是讓自己成為他的小弟，韓潑五這個人想當將軍都想瘋了，見到有些勇武的士兵就要收人當小弟。
別看韓潑五一副古惑仔的模樣，可是在軍營裏面還真的混得不錯，才來三日，便有了十來個小弟，架空了十夫長老徐，老徐倒也沒有在意。
“跟我混，等我當了將軍，給你獨領一營，我看你年紀比趙子武還小，到時候你就是最年輕的統領了，怎麼樣？”韓潑五滿懷期待地看着曹銘。
“不要！”
曹銘看都沒看韓潑五，抱着悟空走到自己的床榻上，倒頭就睡，韓潑五的臉黑得不像話。
有一說一，韓潑五這個人行事光明磊落，幫了好幾次老徐，很多十夫長因為韓潑五的“惡”名都不會在為難老徐，這倒是一件好事。
曹銘不加入韓潑五的圈子是因為自己的身份，雖然自己現在用了真名，但這是為了建功立業，可不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給自己的家族抹黑。
時間過得很快，曹銘也熟悉了軍營的生活，除了枯燥的訓練就剩下無聊，五行無極功還是入不得門，韓潑五偶爾還會死皮賴臉地要自己跟着他混，因此沒少被悟空教訓。
大秦帝國初平二十年臘月二十七夜。
風嗚嗚地來了，漫天的狂風席捲着豆大的雪花從天而降，房頂上、石板上、窗戶上很快堆了厚厚一層，毫無預兆。
大境城內，秦玄疾裹着錦袍，跑到街道上，抬頭望天，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對身後的侍衛認真地說道：“速速讓城外的將士嚴加戒備！”
“不！先回來！”秦玄疾皺着眉頭冥想半刻，鄭重地下令道：“讓第一、二、三、四，共計四營全部後撤，不要破壞營地，然後和五、六、七、八營合圍，天亮之後可能會有一場惡戰來襲，三更之後喊醒所有的士兵！”
這個侍衛剛走，秦玄疾又叫了四個侍衛：“你們兩個去扶風城告訴秦中山嚴加戒備敵人夜襲，明日一早白溝河可能會被冰封，你們則去告訴東垣城的徐弼老將軍！”
侍衛走了之後，秦玄疾還是不放心，召來了曹晟：“我給你五千玄甲精騎，你馬上趕往扶風城後方駐紮，切記，不要暴露蹤跡，一旦扶風城被攻，你就迂迴繞后突擊魏軍後方！”
又完善了一些佈置，秦玄疾才回到屋裏，用手帕輕輕捂着嘴重重地咳嗽一聲，定睛一看，手上的手帕已經被鮮血染紅！
扶風城內，秦中山的府門被“砰砰”地砸開，管家剛想發怒就看到秦玄疾的貼身令牌，急忙去喊已經入睡的秦中山。
秦中山無可奈何，打着哈欠接見了這個侍衛，侍衛把秦玄疾的話轉述了一遍。
“行了，本王知道了！”秦中山打發走了侍衛就繼續回去睡覺了。
不管大雪有多厚，白溝河的冰有多深，除非拓跋洪烈是傻子，要不然就不會先攻打扶風城，秦中山睡得很香。
秦中山並沒有意識到潛意識裏，他很抗拒秦玄疾，因為都是大秦皇族一脈，秦玄疾比他小兩歲還一向壓着他，更是與十國公這種外族為友相親，讓皇權分散。
白溝河北岸的淤口關內，八萬北魏大軍厲兵秣馬，主營裏面卻是一片壓抑，時不時還有爭執的聲音傳到外面。
北魏王拓跋洪烈正值壯年，他不知道十年以後甚至五年以後自己還能否有精力和雄心去南征，如果不把握住這次機會，北魏王何時才能成為北魏帝？
眼睜睜地看着匈奴王阿拉提從一代梟雄到老邁無能，拓跋洪烈一直在等，等了二十年，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希望老天不要辜負他自己！
主營裏面只有四個人，除了拓跋洪烈，還有北魏大王子拓跋照、北魏小王子拓跋熙、北魏兵馬大元帥查汗兀朮，若論勇武，查汗兀朮毫無疑問是第一！
世子之爭一向是便隨着王子長大就會出現的必不可少的矛盾，拓跋洪烈也面臨著這個難題，大兒子拓跋照沉穩厚重，身材魁梧，頗有幾分自己當年的影子；小兒子拓跋熙足智多謀，天資過人，帶兵打仗攻無不克！
攻打匈奴乃是出自拓跋照的手筆，反攻大秦則是拓跋熙的主張，並且拓跋熙憑藉六萬大軍一夜連破三關，讓北魏士兵奉為神人，這一戰也讓拓跋洪烈真正下定決心攻打大秦。
“父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天亮之前一定要進攻，這一場大雪乃是天助我魏軍！”拓跋熙依舊堅定自己的想法。
話音未落，拓跋照的反駁又來了：“賢弟，你立功心切為兄明白，但是你要知道你現在的對手不再是疏於戰事的三關守將，而是秦玄疾和徐弼！”
“如果懼敵不進，白白錯失戰機，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拿下大秦一城？”
“而且我們的糧草有限，到時候想撤都撤不走，按兵不動才最有利於秦軍，恐怕秦玄疾就想和我們相持，等着我們士氣下跌！”
拓跋熙頗為無奈，他並不想和拓跋照爭，包括王位，但是自己的兄長實在是太天真了！
拓跋洪烈也偏向於拓跋熙，但是身為北魏王又是這兩個孩子的父親，他不能讓自己表現的太過於明顯，否則就會讓人認為他想要廢長立幼。
得到拓跋洪烈示意的查汗兀朮，只好站出來說道：“微臣以為應該出擊，不過具體怎麼打還需要好好商榷一番！”
“那就這麼定了！出兵大秦！”拓跋洪烈長出了一口氣，下了命令！
看到拓跋洪烈意已決，拓跋照也沒繼續糾纏不休，馬上建議道：“既然出兵，我認為應該集中兵力打大境城，那裏最易攻打，兒臣願意帶兵出征！”
“萬萬不可！”
又是拓跋熙的反對聲：“據我所知，大境城是由秦玄疾在駐守，秦玄疾是什麼人，此人乃是大秦的軍神，麾下十萬玄甲軍，百戰百勝，絕對不能招惹他！”
“這只是匈奴的傳聞罷了，難道我大魏的鐵騎還會怕玄甲軍，或許，秦玄疾就是依仗玄甲軍而認定我大魏不敢去攻打大境城，也不無可能！”
“的確有這種可能，但是秦玄疾此人戎馬半生未逢敵手，雖然我大魏鐵騎也能把匈奴打得落花流水，但是絕不可小覷玄甲軍，所以穩妥起見，兒臣認為攻擊扶風城反而更能有奇效！”
看到拓跋洪烈又對自己示意，查汗兀朮卻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兩位王子誰說的更好，萬一站錯了隊可就麻煩了。
看到查汗兀朮不說話，拓跋洪烈只好緩緩說道：“拓跋照，你先說說你怎麼攻打大境城，有幾分把握？”
“大境城城防不高，易攻難守，只需六萬鐵騎速攻就應該能夠踏平大境城，若是扶風城來援，可再派一員大將埋伏在扶風和大境之間的必經之路，兒臣覺得應該有七成勝算！”
“那你呢？”
拓跋熙看着拓跋洪烈的眼睛，自信地說道：“以一萬騎兵為餌去攻打東垣城，牽制住徐弼，再用兩萬鐵騎就足以攻破扶風城，兒臣有九成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