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追憶
“小姐，你有過這樣一個夢境嗎？”
柳月繼續說，“夢境裏，自己飛一般，在空中的那種自由，一切煩惱都隨風飄逝，那是極樂之地，我看見一位老者，他告訴我未來的一切，會好起來，都會好起來的，小姐？”
顏洛雪聽得微眸緊閉，沉醉的睡着。酣夢中，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顏洛雪，”
“冷梟？怎麼是你？”
“我有件事跟你說，你過來。”睡夢中，冷梟就像真的在眼前。
“我已經把月洛國給你奪回來了，但目前皇權依然在我父親冷中天手中，顧予霖被我父親冷中天關在大牢，看上去是關押顧予霖，實則是他和顧予霖同流合污，為禍蒼生。”
顏洛雪捂着嘴，“冷梟！那你打算怎麼辦？”
冷梟轉過身，看不出他的神情。
“洛雪，崆峒，等我，等我…”
顏洛雪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呼着空氣，柳月跑過來，拍打她，“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夢魘又發作了是嗎？”
顏洛雪咳嗽了一下，“不！柳月，我們此番不能去大梁，我們趕緊折返，去北冥！”
柳月以為顏洛雪在說瘋話，“小姐，來，躺下，奴婢給您端水去。”
“柳月！站住！”顏洛雪眼底很淡定，目光不曾離開柳月，定定地說道:“柳月！冷梟託夢給我，他去了北冥，他還告訴我，他攻下了月洛國，可如今皇權在他父親和顧予霖手裏，”
顏洛雪雙手緊握住柳月，“柳月，我此生只有你這個親人，如果連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柳月低頭思考了很久，回到洛雪床邊，“小姐，您最近一定太累了，好好休息，別說瘋話了。”
柳月！
顏洛雪剛要叫她，柳月已經消失眼帘，柳月，我真的沒病。
柳月出了房門，踱步思考，托着腮，打量着顏洛雪的一字一句。
小姐說的跟真的一樣，可不論事情發展如何，我絕不能讓小姐以身試險！上次去北冥，我倆險些喪命，可我剛才看見小姐眼中的堅定，說明她不是在打誑語。
怎麼辦好呢？如今就我倆，一旦發生危險，我在肯定會保護小姐，倘若我不在，小姐身子這麼弱，我不能讓她一個人。
不行，得想想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柳月心裏打着如意算盤。
“柳月，你想好了么？我們今天就動身，去北冥。”
柳月扶着顏洛雪躺下，
“小姐，奴婢很理解你的心情，奴婢擔心你的身體。你現在這樣，真的讓我很害怕，小姐，你別嚇我！”
“柳月，你不相信我？”顏洛雪驚奇中帶着質疑，她和柳月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麼，行動都一致，唯獨這次，她一而再再而三阻止自己。
“小姐，你聽我說，如果真如你所說，冷梟收復了月洛國，那他自己為什麼不當皇上？放着皇位不管，跑去北冥？你不覺得很蹊蹺？再說，小姐，這只是你的一個夢，夢醒了，你也該回歸現實了！”
顏洛雪覺得柳月是不相信自己，
“柳月，你是不是認為我在說謊？亦或你把我當成一個病人？是嗎？”
柳月不語。
“回答我！！柳月！”顏洛雪已經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嘩嘩流了下來，冰冷的身體在顫抖，她，好冷，心，從未有過的冷。
“柳月，我真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看我！”
顏洛雪心灰意冷，沒有比這再糟糕的了。
“你出去吧，柳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我，”
顏洛雪揮了揮手，柳月也感覺小姐真的很清醒。
自己難道錯了？看小姐這麼傷心，柳月也不忍心。
“小姐…”
顏洛雪看了她一眼，“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我洗耳傾聽，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擔心，我要休息了，出去吧。”
柳月無奈，走出了房間。
小姐，到底是什麼讓你這般執着？怎樣你才能忘記過去？忘記痛苦！月洛國不在了，父皇母后不在了。無論是誰做皇上，對於我們來說都毫無意義，為什麼？小姐，你還是看不明白！
這些話柳月終究壓抑在心底，長舒一口氣，房間空空蕩蕩。
顏洛雪坐在床榻上，許久，老伯走進房間。
“姑娘，”
“王伯伯，多謝您的救命之恩，洛雪不知道該怎麼感激。”
“姑娘不用這般客氣，救人之命，勝造七級浮屠，應該的，不知洛雪姑娘有什麼難處？可以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
顏洛雪藏在心裏已久的不得已，她好想解脫，可終究是鏡花水月夢一場。
“姑娘別介意，恕老夫直言，老夫沒看過什麼書，不過道理還是略知一點的，”
“這些日子，我觀察姑娘好久了，姑娘心事很重，我只希望，你能像你自己一樣。”
顏洛雪不解，“老伯，這是什麼意思？”
老伯淡然一笑，“這個塵世，好多人都為了追逐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奔波，他們可以為了權利，財富，也可以為情所困，人都有七情六慾，世態炎涼，我早已看淡。”
“但請王伯指點一二，洛雪愚鈍。”
“姑娘，我看你面相蒼白，最近可否有過睡不醒的狀態？或是手腳發汗，冰涼，氣血虛弱癥狀？”
“不瞞你說，王伯伯，我最近一直能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就好像在眼前重現一樣，無論我走到哪裏，我都很想念我的故鄉。”
“姑娘，咱們聊聊，你的故鄉。”
終於，要面對她埋藏多年的痛苦，顏洛雪忍着心痛，開始說起。
外面雪紛飛，舞蹁躚，自古多情尤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亦是良辰美景虛設，念去去，多情自古傷離別。
柳月漫無目的的托腮在燭光下，追憶她和顏洛雪過去的美好時光，鏡狐在她面前蹦來蹦去。
柳月一把摟住小白狐，燭光下，兩間屋子的人兒各懷心事，太陽慢慢落下，到夕陽，到黃昏，過往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
“小姐…奴婢來了！”
柳月終於做出決定，沉睡了過去。
今夜必定又是一個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