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耍的就是你!
謝玉芳已經來不及思考,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行道:“憐兒,快,陪本夫人去迎接豫成王。”
今日相爺不在府中也只能由她這個主母出面去迎接了。
謝玉芳出了海棠苑,剛想往府門口行去,卻聽見鎧甲摩擦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嚓嚓的鐵皮摩擦聲響,每發出一聲都讓她覺得心驚。
“閃開!擋路者死!”左翼軍的將士們各個叱吒沙場,看到府中有人行來便拔劍揮舞,嚇得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廝們都躲進了路旁的竹林之中。
左翼軍揮開眾人兩旁開道,豫成王於芸芸將士中闊步行走而來,謝玉芳忙上前笑道:“豫成王,您這是所謂何事?”
豫成王睨了一眼謝玉芳沒有說話,只是快步朝後院兒而去,晏青緊隨其後。
謝玉芳是豫成王的表姨媽,豫成王平日裏見着她挺客氣的,今兒個竟然理都不理她,可見這火氣當是燒到眉心了。
“娘……”走在豫成王身後的林瑾珍上前攙扶住了謝玉芳。
“珍兒啊,王爺這是怎麼了?”
林瑾珍聞言嘲諷一笑,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怎麼了?娘,您今兒個就看那林瑾瑜是怎麼死的吧,小賤蹄子!”
謝玉芳聞言,眉眼一亮:“真的?可是那小賤人惹了王爺不悅?”
林瑾珍點頭道:“是的,娘,回頭我再跟您細說,我們先去後院兒看看熱鬧,您多年的氣憤鬱結今兒個便可終結了。”
二人奸詐一笑后便結伴而去。
左翼軍到得後院兒便踢門而進。左翼軍乃是訓練有數的士兵,他們入了後院兒后也不管後院兒里有些什麼人在做什麼事,只管奔跑將整個後院兒圍了個水泄不通。
圍好之後腿一收便整齊的立在原處,等候納蘭睿淅的到來。
納蘭睿淅踏着春風而來,當他行至後院門口時因着院門的陳舊和破落微微怔愣了一下,隨後眉一揚掀袍進了院落。
入得院落之後,納蘭睿淅停在院子的中央沉聲問道:“林瑾瑜何在?”
“我在這裏。”清麗的女聲緩緩而來,似山澗的清泉叮咚作響,入人心弦。
納蘭睿淅循聲而望,卻見院子西南方角落裏一顆桃花樹下,女子婷婷而立,她優雅轉身,回眸帶笑。
奼紫嫣紅中,她亦是嬌美的一朵。
春風揚起惹來桃花紛飛,林瑾瑜在那繽紛之中朝他緩緩而來,藕色的裙擺隨風飄蕩。
納蘭睿淅忍不住秉了呼吸,他的左翼軍奪門而入,鐵甲戰兵雷霆之勢,這個女子非但不怕,還這般地淡定自若,讓他有些不得不嘆服!
只是,這般平淡自若的她,不知道他是來抓她的么?
林瑾瑜朝納蘭睿淅緩步而去,最終停留在了距離納蘭睿淅三尺遠的地方,而納蘭睿淅竟是眼睜睜的看着她慢慢靠近自己沒有任何反應。
他鷹眸微眯看着向他行來的女子,她的墨發還未乾透,卻清爽如飛絮,她的眼睛很小,但卻如清泉濯濯,唇瓣也不飽滿,卻能說出如黃鶯出谷婉轉而悠揚的話音。
她樣貌平平卻氣質尤佳。
難道,這個世上當真有那所謂的丑顏亦可傾城么?
林瑾瑜站定之後,納蘭睿淅方才從晃神中恢復過來。
一旦恢復,他便覺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實在有些可笑。他竟然會覺得這個丑顏女子傾國傾城?
當真是可笑至極!
“來人,將罪人林瑾瑜押下,即刻處斬!”
弄丟了皇祖母御賜的玉佩,她只有死路一條!
左翼軍得了豫成王的命令旋即蜂擁而上,刀劍直指林瑾瑜的脖頸。
林瑾珍與謝玉芳立在院門口,她二人與林瑾瑜遙遙對望,聽到這聲令下時林瑾珍再度揚起了她高傲的頭顱,而謝玉芳也是笑得心滿意足。
眾人圍堵而上,然,就在快要將林瑾瑜押下時,林瑾瑜纖細的手腕一抬,厲聲道:“慢!”
這個慢字說得是鏗鏘有力穿透感十足,那些平日裏只聽令於豫成王的左翼軍竟是生生地止住了步伐。
林瑾瑜見眾人停了腳步,問道納蘭睿淅:“王爺,抓人總要有個由頭,殺人也得要個理由不是?”
豫成王鷹眸眯起,冷睨着林瑾瑜,這個林瑾瑜是在問他要原因么?她不知道原因么?
當真是可笑!
“你隨意丟棄本王的玉佩,藐視皇家威嚴!理應當斬!”
林瑾瑜揚眉一笑,說道:“哦?王爺是說我丟了您的玉佩么?可有證據啊?”
納蘭睿淅方才在看見桃花樹下的林瑾瑜時心中的怒意有所降低,而今被這林瑾瑜一激,火氣再度上揚,已然怒髮衝冠了。
“林瑾瑜,你竟敢問本王要證據?你扔玉佩之時,皇子公主皆在,你還敢要證據?”納蘭睿淅厲聲喝道:“還不將她給本王押走?”
面對再次湧上的軍士,林瑾瑜將手舉高至頭頂,攤開掌心問道:“倘若我真的扔了王爺的玉佩,那麼這一塊玉佩又是誰的呢?在場的所有將士都可以為我做個鑒證,看一看,這塊玉佩究竟是不是王爺隨身攜帶的那一塊?”
哼!納蘭睿淅,你今兒個帶的人越多,你就越不能拿我怎樣!
眾將士聞言鬆開了手中寶劍竟是上前鑒定起玉佩來。
“這塊玉佩確實是王爺那一塊。”
“嗯,王爺上校場時都不會忘記佩戴的,是這塊沒錯!”
“當年皇太后賞賜時我有幸見過,是真的。”
軍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講了起來。
林瑾珍與謝玉芳在看到場內形勢驟然變化時也瞪大了眼眸,林瑾珍望向林瑾瑜的眸光中又多了一份恨意。
“好你個林瑾瑜,這麼久以來一直裝傻充愣,為的就是今天嗎?”這個該死的林瑾瑜居然跟她玩兒陰的!她今天這一招棋可是險中求勝啊,如此這般,豫成王怎麼可能不記住她?
林瑾瑜的語出驚人着實讓納蘭睿淅震撼,他眼眸瞪大看着林瑾瑜手中的那塊玉佩,自己佩戴了十多年的玉佩,他怎麼可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