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祖母生病
女生本來不想回復，可不知怎麼的，嘴巴自己將“江瑾月”三個字吐了出來。
“真美的名字，我叫華霆。”華霆知道江瑾月不會問自己名字，索性直接告訴她。
“既然這麼有緣分相識一場，不如加個微信？做個朋友？”
“不用。”
“怎麼說我也是為了幫你對吧，給個面子行不。”華霆堅持道。
江瑾月想強硬的說：我不用你幫，可回頭看到華霆那萌嘟嘟委屈屈的小表情，硬是沒說出來。
她默默的拿出手機，讓華霆掃了她的微信，通過了華霆的好友申請。
華霆心裏正高興着，突然感覺這一幕有點熟悉，問名字，加微信，拒絕兩下然後答應，這特么不是自己假想的情況么，只不過反了過來，成了自己求她了。
華霆的微信頭像是他在雲隱山拍的一隻貓咪，兩個前爪搭在窗台上，顯得憨態可掬，很是可愛。巧合的是，江瑾月的頭像也是一隻貓咪，窩在沙發里睜着大眼睛，也萌的不要不要的。
這一看，有點情侶頭像的意思。
“你的貓？”江瑾月主動出聲詢問，語氣像是華霆這種摳腳大漢不配養貓似的。
華霆很想說“不，是你的貓“但是覺得會被女生白眼就沒說出來。
“算是吧。”這隻貓也算華霆養大的，不過下山的時候被另一個師弟抱走了，哎，有點想它了。“這是你自己的貓？”
“嗯”江瑾月淡淡的應了一聲“它叫西西，很可愛。對么？”
似乎是覺得養貓的都是好人，江瑾月難得有了和華霆聊天的興緻，兩人饒有趣味的聊了一會。直到客車到站。
大批乘客都下了這趟難忘114路客車，華霆也要下車了，不過女生並沒有下車的意思，看來還沒到站。
“我要下車了，你去哪？”華霆出聲問了句。
江瑾月回答道：“我去下一站陳縣”陳縣有昌明市唯一一個高鐵站，看來女生是要去那裏坐高鐵。華霆這才注意到她腿旁邊放了一個白色的旅行背包。
“好吧，祝你一路順風，感覺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華霆厚着臉皮笑道。
江瑾月沒有反駁他，但也沒有說話，想着即將要去的地方，她的心情就沒辦法好起來。
看着華霆下車，司機也鬆了一口氣，送走了一個瘟神。
江瑾月看着華霆修長的背影有些出神，卻見華霆竟然轉過身來，可愛的向她揮了揮手，可愛的模樣差點讓她笑出來。
江瑾月的手機突然響了，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她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
“瑾月啊，到了沒有，高鐵馬上就走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嗯，快到了。”江瑾月淡淡的回應，似乎她對誰都是這樣的。
“那你快點啊，趕緊去上海，這次你能不能去英國工作就看這個劉先生了，媽好不容易給你找的人，你趕緊來哈，都這時候了還要去那個什麼縣城看你奶奶……”
“媽--”江瑾月聽到母親又開始滔滔不絕，出口打斷。
掛掉電話后，她一陣出神，從小開始按部就班的按照母親的規劃上學，讀書，到現在找工作，讓她有些厭倦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想到了華霆的笑臉，低聲說了句“真賤”
可她的臉上分明是淡淡的微笑，宛如梔子花開。可惜被罵“賤”的華霆小朋友已經走遠了，沒機會再看到這美好的一瞬。
華霆並不知道這一切，他只知道自己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故鄉。
雖說是一個小縣城的，可是啟縣還是蠻熱鬧的，很多賣小吃的攤位，攤主對着過往的行人賣力吆喝着，還有一些賣老鼠藥的，推着車賣藥膏的，小縣城的道路不寬，被這些攤位壓榨的更加窄小，本不多的行人這麼一擠，倒顯得熙熙攘攘。
華霆的身高確實佔盡優勢，輕鬆的在人堆里穿行，時而看看兩邊有些舊的小樓和樓下的一些門面，時而看看路上幾個奔跑打鬧的小孩子，還有一兩個老婦人在路邊某個水果攤聊天，被扔滿垃圾的街邊公園裏一些老頭帶着孫子孫女鼓搗那些破損的健身器材。還有柴油摩托車的引擎聲，讓華霆感覺無比的熟悉。
華霆走到水果攤前，對賣水果的老人說道：“老伯，幫我拿兩斤葡萄。”老人家看到客人很高興，忙拿了個袋子去裝葡萄，他右手的大拇指少了半截，但拿袋子裝水果十分麻利，很快就稱好了，“小夥子十三塊二，你給十三塊就行”不得不說這裏的葡萄還是不算太貴的，華霆今天從省城來的時候，看到那裏的水果攤給葡萄標價十塊一斤。買的人還不少。
華霆也麻利的結完帳，提溜這葡萄就往家裏走。
走到一處街邊的巷子，他拐了進去，看到前麵灰舊的“便利店”招牌，加快了腳步走過去。
這個便利店門面不大，門外堆積了不少紙箱，附近沒放垃圾桶，有一些路過的人以為這是擺在門口的簡易垃圾桶，往裏丟了幾袋垃圾，便利店的門是玻璃推拉門，玻璃上灰濛濛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擦，華霆推開門走了進去，發現那個沒有擺椅子的櫃枱里沒有人，便利店只有二十來平，把幾個貨架都轉了個遍，華霆也沒有看到人，他正打算往店後面的房門走，就聽到裏面有人出來。
推開門的是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女生，穿着純藍色的連衣裙，腰間束着同色系的腰帶，一頭長發披在肩后，剛剛洗過頭，帶着洗髮水淡淡地清香，女子眉目之間和華霆倒有幾分相像，身材瘦弱，五官秀氣。
“華霆？你怎麼回來了？”她有些驚訝的問道。
華霆笑着道，“姐，我下山了，畢業了。對了，爸去哪了？”
華霆的姐姐華雅欣看着比自己高一頭的弟弟，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臉怎麼回事，又受傷了，還瘦了好多，今天奶奶好像不太舒服，爸過去看他了。我來幫他看看店。”
華霆把葡萄放在旁邊，他知道自己臉上的傷，今天和那幫假警察打架的時候還是被人碰了一下，他之前並沒有注意，剛剛在玻璃門外他就看到了，不過是蹭破了一點皮。
他對姐姐說道“這不是不小心么，那我們一會也去看看奶奶吧，大熱天的也沒人會出來買什麼東西。”
華雅欣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將店門鎖好，就和華霆一同前往臨街的目的地。
華霆家祖輩居住在啟縣縣城，雖說聽着好聽是個城市戶口，但還不如大多數農村戶口過的滋潤，爺爺曾經是一名瓦匠，一輩子也就掙下來一套老式單元樓，坐落在縣城中心偏北的位置，一套老式樸素的三室一廳，生下三兒兩女，現在也算膝下子孫滿堂，這就是兩位老人的一生。
他們到這座有些年代的單元樓三樓的時候，屋裏就傳來的幾聲爭吵聲，華霆和姐姐匆忙的走了進去，穿過低矮的房門，最靠大門的這間屋子已經站了不少人，床上躺着一位正在打着點滴的老人，正是華霆的奶奶，而爺爺華平山半坐在床邊，因為擔心老伴受影響，也沒有拿出他最愛的大煙槍抽兩口，只是將不知如何安放的雙手握在一起，磨着自己手心的老繭。
“華霆？你怎麼回來了？”一個有些尖銳的女聲響起，循聲望去，是一個有些微胖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穿着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牌子貨，臉上抹了不少妝，但容貌還算可以，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方佳人，正是華霆的大姑——華芝。
“爺爺奶奶，大姑。”華霆和華雅欣同時對長輩們打了個招呼，又轉過頭對一旁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叫道“爸。”
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他花白的長發快到脖頸，看上去很久沒有打理過了，臉的輪廓和華霆足有七分相像，但眼角的皺褶很多，眼珠子彷彿被染上了一層蠟黃，黯淡無光，這就是華霆和華雅欣的父親，華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