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迎敵
()錢大威哈哈一笑,道:“辛掌門總算出手了,來,今天我就來領教一下韓江派的絕學。”
辛韓派哼了一聲,說道:“既然閣下等苦苦相*,韓江派雖然無意動干戈,但到了這種地步,也只能得罪了。請!”說著拔出劍來,從容地緩緩走前,雖然表面鎮定,但眼光中卻流露出不安。
錢大威也不敢大意,暗中運轉真元,全神戒備。
眼看雙方就要放手一博,丁大風突然開口道:“師弟,今天就到此為止。辛掌門,我們給你幾天時間,好好考慮清楚。我奉勸你還是自斷一臂,解散門派!否則只會殃及池魚!”轉過身子,大聲道:“我們走!”
錢大威臉上帶着譏誚,冷冷地掃了韓江派門人一眼,哼了一聲,與葉清樹跟在丁大風後面出門而去。
春秋宮的人走後,劉賢,辛韓江和趙鐵塔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三人心情都很沉重,春秋宮只派了三個人來就搞得韓江派雞犬不寧,若是有其它高手到來怎麼辦?
春秋宮宮主南宮幽勝本人武藝獨步天下,他還有三十多位師弟,個個身懷絕技。他有弟子一百零八名,分成兩個等級,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基層門人。這些基層門人武功相對較低,所以沒有被列入等級。這丁大風和錢大威只不過是第二等級的人物,功夫便如此厲害,那第一級的武藝必定高出一個檔次,更不用說南宮幽勝那一輩,想到這點,眾人都心中暗嘆:“春秋宮真是高手如雲!”
只聽辛韓江道:“那丁大風的身手想必還要高出錢大威一籌。我若下場跟錢大威打,就算能取勝也要在五百招之後。若是跟丁大風打,想來是輸多勝少。如果還有其它高手,韓江派只怕難逃滅頂之災,真是愧對先人!”當下長長地嘆出一口氣,臉上露出痛苦憤恨之色!
劉賢道:“這件事我們要好好計議一下,不能坐以待斃!”
三人一直密談到深夜。
******林俊寶的傷並無大礙,服了些葯后便沒什麼事。他跟其它門人一樣大感鬱悶,心想:“我一定要努力學好武功,學得跟前輩楚金平一樣棒,這樣便不怕有人欺負上門來!”
第二天早上韓江派門人發現劉賢已經走了,只剩趙鐵塔還在,不少人想:“劉幫主做事一向謹慎,看到情況不妙就藉機離去,明哲保身。唉,世態炎涼,日久見人心。大難臨頭各自飛,總算看到了。”
大家照平常一樣,勤練武功,但心中卻在想:“有用嗎?若是有真正的高手在,就算大家一擁而上,只怕也是一敗如水。”
林俊寶拿出《浪奔長江》,反覆查看,用手一頁一頁地捏,但什麼也沒發現。他想:“過幾天那幫人再來,作弟子的不能逃避,估計難逃一死,這本《浪奔長江》的秘密免不了要埋沒。”心中非常痛苦和鬱悶。
他盤算着要不要把這本書送給其它人,想着想着,突然記起一個,整個心都變得鬆軟,眼中露出溫柔之色,脫口說道:“她真好!”
一位師弟在旁邊聽到,抬起頭問:“什麼真好?”
林俊寶臉上一熱,說道:“沒什麼。”
那弟子哈哈笑道:“我知道你在想誰。”
林俊寶搖頭道:“別胡猜。我是什麼人,怎麼輪到我想?王師弟,你別冤枉我。”
王師弟笑道:“朱佳欣素有‘潮汕第一美人’的稱號,做做白日夢也是正常的。我也常常幻想,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林俊寶說道:“練功,圍在她身邊的優秀男士多如過江之鯉,我們不要痴心妄想,最好連夢也不要做!”不再跟師弟閑聊,長劍一抖,練起武來。
******辛韓江憂心忡忡,不知敵人何時到來,他吩咐妻子萬一情況不妙,便帶着女兒逃離,不要意氣用事導致家破人亡。他作為掌門,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刻,幫在人在,幫亡人亡,自己是不能走的。
到了第三天,揭陽進賢幫和塔山劍派分別派了十名好手前來助陣,人一多,大家的心總算定了些。
那天早上,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韓江派兩扇大門被遠遠擊飛,一個聲音傳來道:“辛掌門,春秋宮門人再來拜會!”
辛韓江心道:“來了。”帶領眾人奔出。
只見丁大風、錢大威和葉清樹三人大步邁了進來。
丁大風打個哈哈,道:“辛掌門,你考慮得如何了?今天若不答應,就別怪我們翻臉!”
辛韓江沉聲道:“丁先生,難道一家要兵戎相見嗎?我向葉先生道個歉,願出可觀的黃金賠償,這件事就算了如何?”
丁大風道:“那辛掌門是不是自斷一臂,解散幫派?”
辛韓江臉色一變,問道:“沒有其它選擇嗎?”
丁大風大聲道:“說來說去,辛掌門還是不肯答應。難道要我等親自動手不成?”
辛韓江道:“哼,那麼,本人只得來領教一下春秋宮絕學啦!”
錢大威走前三步,拱手道:“好,辛掌門,聽說你的韓江‘千變劍法’是潮汕的一絕,本人一直想試試。來。”
辛韓江心中一動,說道:“錢先生,我們不如來打個賭,如果在下僥倖勝得一招半式,這場過節就算了如何?”
錢大威道:“哈哈,勝了我有什麼用?就算你勝了,我們丁師兄也會上前討教,就算丁師兄輸了,還有其它的春秋宮人,總之我們一定要取得個公道!”
辛韓江嘆了一口氣,道:“那麼,我就先來跟閣下分個高低。請!”
刷的一劍刺出,這一出手便是本門劍法中的“潮水千丈”!劍刃顫動,嗡嗡有聲,登時將錢大威全身籠罩在劍光之下。
錢大威心中一凜,忍不住道:“好劍法!”不敢大意,急忙退了一步。
辛韓江停住道:“閣下還不出兵器嗎?”他見錢大威身上有一柄短刀,一直沒有使用,便出言提醒。
錢大威笑道:“好。在下也不敢託大了。”抽出短刀,那刀又尖又利,光芒耀眼。辛韓江眼光一閃,右手長劍握得更穩。
錢大威說道:“辛掌門,小心了。”一刀快速揮出。
辛韓江不敢大意,揮劍格開,順手還了一招“韓江衝浪”。
這一招暗藏多個后着,明攻上盤,實擊下身。
錢大威識得厲害,揮刀格開,跟着又退一步。
辛韓江連出五劍,錢大威就退五步。
辛韓江正準備使出第六劍,突然空中刀光大作,錢大威的刀狂風驟雨般攻出五招。
眾人心中一驚,暗道:“春秋宮武學果是犀利,極盡變幻之能事!”
辛韓江雖然早有準備,卻也手忙腳亂一番,竭力奮戰了半晌,才逐漸取得攻守平衡。
兩人越斗越快,體中內力源源不斷貫注到兵器之上,在激烈地兵刃交擊聲中打得難解難分!
錢大威本來甚是輕視對手,百招之後,輕敵之心盡去,小心謹慎地應付,不敢再求速勝。
辛韓江調動內力,灌入右手。
他劍上勢道雄渾,錢大威刀法中的變化便不易施展。
慢慢地,辛韓江取得優勢。
再戰兩百回合,錢大威的攻勢盡消,全是守衛。
只聽辛韓江大喝一聲道:“接招!”
一劍直直劈下!
錢大威心中一驚,抬刀相檔。
刀劍相交,當的一聲,錢大威只覺虎口劇痛,短刀脫手而飛!
倏地人影一閃,有人喝道:“撒手!”
辛韓江只覺有人右手搭上自己,欲要奪下長劍,他雖驚不亂,左掌拍出。
噗的一聲,二人相交一掌,來人紋絲不動,辛韓江卻噔噔噔噔噔連退五步。
雖然辛韓江被震退,但長劍畢竟沒有被奪下。
出手的人乃是丁大風,只聽他笑道:“辛掌門武功不錯呀。”
辛韓江道:“好強的內力,來,這是第二場。”
丁大風搖頭道:“辛掌門,你劇鬥了這麼久,內力消耗重大,還是認輸。”
辛韓江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不礙事。”
丁大風神情悠閑,微笑道:“不如這樣,我空手與你過招,只要你能接我十五招,我們馬上走人。”
辛韓江自忖不敵對方,準備以死相拼,希望落個相敗俱傷,突聽對方十五招之語,不由心中一喜,暗道:“你武功再強,難道真的能在十五招之內擊敗我?”雖然此話含有羞辱之意,但也沒放在心上,大聲說道:“多謝。請!”快速一劍刺出,劍到中途,又變成另外一招。
他的劍法名叫千變,事實上很是誇大,每一劍如果能有八個變化就不錯了,更不用說千變。
只聽丁大風哈哈一笑,閃入劍光之中,同時笑道:“第一招。”不見他右手如何動,突然掌心印到胸膛。
辛韓江左手疾出,勾住丁大風的右手,誰知他劇戰之後,力量大衰,雖然勾到,卻無法止住去勢,急忙使個鐵板橋,往後直摔,險險避過這一掌,突感雙腳劇痛,被對方右腳掃中,噗的一聲,摔倒於地。
丁大風閃身後退,哈哈笑道:“辛掌門,我只出手兩招。”
辛韓江一躍而起,想要進攻,但雙腳痛得不斷顫抖,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站住,要他進攻,卻是不能了。他神色慘然,淚水從雙目涌了出來!
丁大風笑道:“辛掌門,還是自斷一臂,解散幫派!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還要我們出手不成?”
許多弟子叫道:“師父,我們跟他們拼了!”
趙鐵塔走近,沉聲道:“辛兄,事到如今,我們只能放手一搏!”
辛韓江雙手一揮,止住道:“大家冷靜!”盯着丁大風道:“韓江派技不如人,春秋宮絕技驚天,我們認輸便是!丁先生,本人就自斷一臂,再賠償葉先生,這事便算了結,解散幫派一事免了如何?我姓辛的從此隱姓埋名,退出江湖。”
他見形勢非常惡劣,準備犧牲自己,保住韓江一派。
葉清樹笑道:“辛韓江,敗軍之將,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饒你一條狗命,就是格外開恩了。”
丁大風笑道:“正是。”
辛韓江臉色一變,道:“難道你們真的要趕盡殺絕!如果*得我們走投無路,說不定只好一擁而上!”
丁大風哈哈笑道:“一擁而上又怎麼樣?這些所謂的韓江派弟子在我眼中不值一文,就算多來幾千個,本人也沒放在心上!春秋宮說話算話,韓江派非解散不可。”
辛韓江胸膛加速起伏,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怒聲道:“南宮宮主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大人物,為什麼這次要做得如此之絕!”
丁大風道:“呸!南宮宮主教誨我們門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要把敵人連根拔起,讓他們死絕滅絕!這是我們春秋宮的行事宗旨!”
忽聽一人在牆外冷冷道:“這些狗屁宗旨想必是你丁大風神經錯亂時想的!”
忽聽此言,眾人又驚又愣!
丁大風怒道:“是誰?”
那人又道:“原來春秋宮的人就是喜歡這樣橫行霸道,還輕易就要別人死絕滅絕!我還是第一回聽見!你的這些話不但狗屁不通!簡直就是混帳至極!”
丁大風心中一驚,覺得來人聲音有些熟悉,問道:“到底是誰!敢跟春秋宮作對,活得不耐煩嗎?”
那人道:“春秋宮還有你這樣的敗類,真是可恥!”
只見有三個人緩緩從大門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是揭陽進賢幫的掌門人劉賢,後面跟着兩個年約三十的人。其中一個長得甚是矮小,頭有些禿。第二個很是高大,雙眼如電,剛才說話的就是他。
劉賢對辛韓江道:“賢弟,我來遲一步。”
丁大風一見罵他之人,一張臉聳然變色,顫聲道:“吳師兄!”
劉賢對辛韓江說道:“各位,我來向你們引見一下,這位是春秋宮的吳保剛吳先生,這位是孫大樹孫先生。”
那吳保剛在春秋宮第二級弟子中排名第一,三十二歲,長得甚是威武。
辛韓江等人連忙行禮道:“吳先生好,孫先生好。”
劉賢又向孫大樹和吳保剛介紹了潮汕諸人。
吳保剛滿是笑容,向眾人還禮,又對辛韓江道:“辛掌門,本人一向久仰大名,今日相見真是三生有幸,宮主托我向您表達他的敬意。”
辛韓江受寵若驚道:“宮主客氣了,吳先生客氣了。”
吳保剛道:“聽了劉掌門的講述后,南宮宮主立即讓我和孫師弟披星戴月前來,總算沒弄出什麼大錯。”
辛韓江一再道謝道:“多謝宮主,多謝宮主。”
丁大風三人自從吳保剛進來后,畏縮一角,噤若寒蟬。
吳保剛緩緩轉過身,雙目猶如兩道寒電一樣射在丁大風三人身上。他對辛韓江等人客客氣氣,滿是微笑,但一轉過身,立即殺氣滿面,怒聲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丁大風顫聲道:“我……我……師兄……我們……”
吳保剛大怒道:“春秋宮最忌恃強欺弱,橫行霸道!宮主一再教導我們要行俠仗義,同是武林一脈,自應互相扶持,和平友好!你們居然打着春秋宮的名號,到此為惡!”
丁大風眼中露出恐怖之色,叫道:“師兄,我……”
突然人影一閃,三聲慘呼響震雲霄!
在那極快的一瞬間,丁大風、錢大威和葉清樹各被吳保剛擊中一掌,大吐鮮血,摔落在地。
三人掙扎着爬起,跪地求饒道:“師兄,我們不敢了!我們不敢了!饒命!饒命!”
辛韓江等人也是大吃一驚,剛才丁大風的武功他們是親眼見過的,想不到與這位吳先生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眾人暗道:“怪不得春秋宮能在武林佔有如此地位!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只聽吳保剛怒瞪雙眼,大喝一聲:“說!”
丁大風咳嗽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和錢師弟知道葉師弟被辛掌門砍斷一臂之後,一直想要為他出口氣。”
吳保剛道:“葉清樹斷臂之事,師父早已知道,他說葉清樹自作自受,辛掌門不把人處死,已經是開了大恩,難道你們忘記了嗎?”
丁大風道:“我們不敢忘記。是我們不對,請師兄饒命!”
原來南宮宮主知道葉清樹之事後,還把他訓斥一番,並警告若再犯事,便逐出師門。然而丁大風跟錢大威是葉清樹的好友,這口氣吞不下去,便找了個機會來報復。他們年紀較小,只想着報復,根本不想後果,計劃更談不上周密,還把春秋宮的名號抬了出來。辛韓江與趙鐵塔和劉賢商量后,決定讓劉賢前往春秋宮問明事情真相。
春秋宮主南宮幽勝在武林一直素有很好的聲譽,他處事公平,俠義過人,抑惡揚善,古道熱腸,常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弱下的人,這也是為什麼武林豪傑對他如此敬重的原因,想不到這次會為了這點小事,派遣弟子前來報復,令人大感蹊蹺,所以三位掌門決定派人前去探明一切,於是劉賢當夜騎着千里寶馬離開汕頭。到了春秋宮后,春秋宮主出門相迎,很是客氣,聽了事情后非常氣憤,立即派吳保剛和孫大樹伴隨劉賢前來。
吳保剛在第二級別弟子中排名第一,在其他師弟中很有威望,武功亦高於同輩。
只聽吳保剛對丁大風冷冷哼了一聲,轉身對辛韓江道:“辛掌門,在下代表春秋宮在這裏向你道歉,對於這幾天給貴派造成的麻煩,我們深表歉意!宮主說了,將來有機會再向你當面致歉!”
辛韓江非常感動,道:“言重了,吳先生,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吳保剛道:“辛掌門,這三個惡徒敗壞春秋宮聲名,又到這裏興風作浪,請您發落!”
說完把長劍一伸,遞到辛韓江面前,意圖非常明顯,三人如何處置,要殺要刮,全由辛韓江作主。
丁大風三人大驚道:“師兄饒命,師兄饒命!”
吳保剛喝道:“住口!你們敗壞本宮名聲,又仗勢欺人,每一條都是大罪!”
他轉身面對辛韓江道:“辛掌門,請!”
辛韓江連忙擺手道:“吳先生,這事就算了,不打不相識!同是武林一脈,有些許誤會說清楚就沒事啦。”
丁大風也叫道:“是啊是啊!師兄,其實我們也是點到即止,只是想出一口氣,所以這些天來一直手下留情!我們若是來真的,早就大開殺戒了!可是,這些天來,我們都沒出辣手!”
眾人一聽,才記起丁大風等人的確手下留了情,明顯也只是想出一口氣,估計是門規極嚴,鬧歸鬧,卻不敢真的大開殺戒,以免後果不可收拾。
吳保剛道:“你們若是真的殺了人,便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辛韓江道:“吳先生,反正大家都沒什麼事,這件事就算了。”
吳保剛道:“辛掌門,你不用客氣!這三個人就算在這裏不死,回到八達嶺也必遭重罰!縱不逐出師門,也要監禁幾年!”
丁大風三人聽了此言,又是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