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失手
“他...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安迪被唐靈天這突兀的一句話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倒是身旁的林倩，呼吸明顯有些起伏，身體也微微顫抖！繼而開口說道：
“他是指當年那件事...殺他的人暗指靈濤，袖手旁邊的人則是我...不聞不問的人說的是你，但都到齊了也未免有點...”
安迪立馬意識到，要麼現在唐靈天就如護士所言具有嚴重的人格分裂，導致精神失常才會亂說胡話！要麼...他說的就是事實，現場的確存在着看不見摸不着的第四個“人”。只是那個“人”恐怕寄宿在唐靈天的身體...
顯然。
經歷了那麼多詭異的事件，安迪寧願相信後者。畢竟唐靈天那詭異的表情是真的令人不寒而慄！至於那個鬼...是真正的唐靈濤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那就不得而知了。而在未執行血字任務的時候遇見鬼，根據公寓以往的記載，被攻擊不是沒有過...但案例極少。更何況安迪根林倩本身擁有着人鬼契約，目前並沒有感受到致死的威脅，也就是說還有坐下來溝通的可能。
“我不管你是唐靈天亦或是唐靈濤，還是其他什麼鬼東西...現在我們只想跟你好好談談。”
“安迪...他這個狀態真的不要緊嗎？要不還是算了...”
看着那張臉，林倩的陌生感大於熟悉。她擔心一旦說出那件事...唐靈天就如同針扎氣球般一觸即發！
“放心吧，從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站在對立的局面。當然，我並不確定這是不是他的本意...但肯定有什麼東西在主導他的意識！”
“是靈濤還是其他的...？”
“不知道。不過既然你媽媽預言他會進入公寓，肯定...不會是人。”
安迪心裏很清楚，除了鬼...普通人要是沒有特殊條件是不可能找得到公寓。雖然鬼是不可能進入到公寓內部，這是絕對的。但等到唐靈天意識到自己已經接近公寓的時候，一切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唯一蹊蹺的是，安迪不覺得在血字之外遇到鬼只是偶然。這之中必然會跟公寓的血字有着某種聯繫...所以他才想要套話。
“咯——咯——咯咯...”
“他在幹嘛！？”
“不知道？是發病了嗎！”
當二人將視線再次集中在唐靈天身上的時候，只見其耷拉着腦袋喉嚨發出怪異的咯咯聲...兩隻手臂唰的抬起，給人的感覺就像七八十年代港產電影裏的殭屍！嘴裏還在不斷流着哈喇子…緊接着只見其雙臂交叉，胳膊以一種詭異的弧度旋轉！直至達到身體極限，發出骨頭斷裂的咔咔聲...
“快！按響警報叫醫生來！”
安迪不敢想像，再等下去唐靈天的身體會扭曲成什麼樣子...整個人如同鬼附身般不受控制！隨着趕來的七八號男性醫務人員，將嚎叫咆哮着的唐靈天熟練的五花大綁在病床上！也預示着他們的此次探視草草結束。恐怕在進入公寓之前...唐靈天都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
很明顯那隻鬼想在其進入公寓之前置他於死地...然而大概是礙於公寓的某種限制。並不能輕易得逞，總而言之...這件事，一定不會僅僅是精神病發作那麼簡單！
這天。
距離上次執行的詭異電話血字，過去差不多快兩個月了...不知為何。本來今天一早就應該在手機內，乃至電視新聞頭條看到唐震已然斃命的消息，但無論林倩如何刷新。除了一些明星周邊的無聊八卦，就再也沒看見與A市中天集團相關的新聞。林倩隱隱擔憂，會不會凌飛雪從頭到尾都在騙自己！但由於昨晚沒有回到公寓，具體的情況她也不清楚，也只有回去之後才能知曉了。
稍微振作一下精神，自從將柏美接出醫院之後...林倩每天早晨都會抽空去市場買菜，本來是打算那天晚上吃過晚飯，一家人以後就住在一起的。可那次好說歹說才讓柏美放心出來吃上頓團圓飯，這一次她可是真拗不過了...畢竟還是不想因為連帶詛咒殃及唯一的親人。柏美，始終是一個以大局觀為重的女人，倒是這娘母倆一次又一次拒絕跟自己一起出國，原因卻又避而不談。令林蕭很是痛苦跟鬱悶...
“倩兒！你不是說...今天就能看到唐震死亡的消息嗎？為什麼直到現在也沒什麼動靜？”
“媽，你放心。大概是公寓的殺手失手了吧...一會吃過早飯我會特地回去一趟的。”
“失手？你說過絕對萬無一失的！這樣一來你爸的處境就危險了...”
“媽，你別著急！爸那邊我會拜託公寓的人去安排的。現在我就回去，你待在這棟房子千萬別亂跑。”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哪還有什麼心情做飯。包括她自己始終想不明白的是...凌飛雪既然開口答應又為何出爾反爾？難道只是單純的為了人鬼契約嗎？以她的手段...也根本沒必要這樣做。
“對了！”
等到反應過來從包里掏出手機的時候，林倩這才發現手機里有好幾個安迪的未接來電。由於調整成了振動，她並沒有注意。而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時間還得回溯到11月2日的晚上...
剛過凌晨12點，寒風蕭瑟。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唯獨有一批守在中天大廈門口的保安，連普通人進出公司都需要經過他們掃描搜身，唯獨一名身材臃腫脖頸掛着工作牌，提着水桶掃帚的保潔大媽能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通過。而這個人，恰巧就是——凌飛雪！
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此時的唐震深吸一口手中的雪茄！臉上的褶子都因其爽朗的大笑摺疊在一起。顯然剛跟眼前的外國佬談成一樁大買賣…
“你幹嘛？老闆正在裏邊跟重要的客人開會。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隨着電梯叮的一聲，停靠在位於中天集團樓層中央的股東會議室門口。從中徑直走出來一名身着制服黑絲，前凸后翹，勾勒出完美曼妙身姿的前台小姐...就在其很自然的端着托盤，走至會議室門前將要推門而入的時候。卻被身旁的兩名身着西裝一臉橫肉的保鏢攔下。
“兩位先生，我是接到唐總的示意，特地前來將這瓶八二年的拉菲紅酒奉上。耽擱了，你們擔待的起么？不信二位看一下我的工作牌...”
很自然的將手中的托盤遞到面前其中一人的手上，幾乎就在眨眼的瞬間！還沒看清眼前的女人從懷中摸了摸出的是什麼東西，另一名壯漢只覺脖頸一涼！想驚吼出聲...無奈只有絲絲涼氣透過皮膚滲入喉間。
血...隨即噴涌而出！
等到從眼前的另一個男人手中接回托盤的時候。噗通————！！地上赫然躺倒兩具屍體，而由於門后的隔音極好，此時的唐震仍舊侃侃而談…絲毫沒有察覺到即將來臨的危險！
“嗯？怎麼搞的！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嗎？你是....”
眼前。一名身材火辣，皮膚白皙，表情雖冷…卻有着宛如帶刺玫瑰般天使面孔的女性，端着托盤上的紅酒...正踱步朝着唐震走來。後者舔了舔嘴唇，嘴角略帶笑意，眼神開始肆意在其身上遊離。就在前後不過幾十秒的時間...
“咣當———！”
昂貴的紅酒墜落在地面砸的稀碎，濃稠的液體宛如鮮血般在地面蔓延，而在唐震的眼前！站着的是身穿黑色勁裝，腦後梳着馬尾辮的歐洲籍男子，在他的右手每一根手指上，都戴着特殊外形的扳指...且正巧卡住凌飛雪穿透托盤！將要刺入唐震咽喉的刀刃！
“看來唐老闆身邊的仇家不少啊，就你那門外的幾個保鏢跟我這兩位比起來...簡直就是小朋友嘛~哈哈哈！”
被外國佬帶來的東南亞面孔男子攙扶到一旁，唐震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是來殺自己的！阿虎跟彪興兩人跟了自己這麼久了，二人的實力他最清楚不過。連他們都攔不住，這次絕對是得罪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噢...我認識你...排名第19的中國殺手...不好意思他是我老闆的客戶。”
馬尾男臉色有些不好，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凝重的表情。因為全世界的A級殺手也不過百...自己跟鐵男分別是簽了2千跟3千萬美金的合同。這次居然還能遇到比鐵男等級還要高的殺手！形勢相當不樂觀。
“就憑你...想攔我的話。也只有死...”
“hey，man！過來搭把手我一個人搞不定了！”
馬尾男顯然有些發怵，朝身後外號鐵男的人吼了一句。而這名東南亞籍男子也不簡單，同樣身為A級殺手自然擅長近戰狙殺，是唯一一名曾服役於美國三角洲特種部隊的亞洲人。現任於加拿大富商湯姆森貼身保鏢...
當然，在A級殺手的排位圈中也處於上游。而本身殺手的排名是根據所暗殺人物的身份地位，以及成功率來判斷的。身為雇傭兵跟專職保鏢，在委託上相對於職業殺手來說，會比較少。也不代表他會比凌飛雪弱多少...
一個還好辦，兩個。
對於凌飛雪來說...就着實有些棘手了！一旦這次暗殺失敗，下次唐震必然會有所防備。而以凌飛雪的個性是不容失手的，即便這次面對的是兩名A級殺手...
當晚。
包括安迪在內當時在公寓內的所有住戶，都看到凌飛雪渾身是血！踉蹌走進公寓的旋轉門，被吳小雪攙扶着回到房間。認識她以來...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執行血字之外，能把凌飛雪傷成這樣的人。
而另一邊。中天集團會議廳內部一死兩傷！可惜。死的人並不是唐震，而是湯姆森帶來的另一名殺手...打鬥過程，前後也就幾分鐘而已。等到唐震手下的人全趕來的時候，客廳內部除卻地上的一具屍體，還有互相依偎在一起，顫抖着的唐震與湯姆森...
鐵男額頭見汗，但仍舊是那副淡定臉。撕下襯衣的一角，靠在沙發角包紮着腰間的刀傷...繼驚恐之後。轉而是唐震無盡的憤怒，以及被牽連進來的湯姆森的毀約！至於會是誰？竟然想在A市置自己於死地，他的心底早已有了幾個人選...同時這也讓唐震開始意識到。自己生意做得越大，所處的位置也就愈加危險。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下次...該輪到我當鯊魚了。”
……
這時候的林倩。一邊跟安迪打着電話，一邊驅車趕回公寓的所在。而她根本沒注意的是...在其買菜回家的時候，就已然被唐震所派的手下跟蹤！
“嘶——呼———！”
男人掐滅手中的煙頭，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徑直就走進了那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