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駙馬現身，偶遇梅花。——夏雲

西藏一行人在京中逗留數天，為了更好地招待塞婭，也為了培養他們之間的感情，乾隆讓完顏·皓祥全程陪伴公主觀光京城。

因為西藏和中原這邊的風俗人情完全不同，一路上塞婭對着什麼都很稀奇，皓祥奉命跟在身後，不停像塞婭講解着塞婭看中的東西，有什麼文化，代表着什麼含義等等。

塞婭原本就對這個贏了自己的大清勇士印象不錯，此時更是十分滿意。

逛了一上午的街，皓祥的懷裏抱滿了東西，可看着在前頭蹦蹦跳跳還十分有精神的公主，皓祥嘆了口氣，連忙追上前去，“公主，逛了這麼長時間，你也累了，不如我們先休息一下。”

塞婭回頭看了看皓祥，好像東西是有點多，於是點點頭：“這裏你熟，你選個地方。”

皓祥領着塞婭到了自己最經常去的地方——龍源。因為現在是午時，酒大堂里做了不少的人，為了安全起見，皓祥帶着塞婭來到二的包廂。一進包間，塞婭就跑到桌子旁，連忙到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下。逛街的時候還沒覺得累，此時一停下來，看見椅子，塞婭就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些酸麻，塞婭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下，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說道：“你也坐。”

陪伴塞婭好幾天的皓祥早就熟悉塞婭的性格，知道她是一個利落爽快的女孩子，聽到邀請，也不客氣，把懷裏的東西一股腦的放在桌子上，然後坐下。

塞婭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後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又笑着給皓祥倒了一杯遞過去，說道：“拿了這麼多東西，你也累了，這杯茶我請你。”

皓祥笑笑，端起茶杯，側頭看向窗外。

一時間包廂有些寂靜，塞婭隨手拿過桌上的小玩意，自個玩得高興。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交流，但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卻不顯尷尬，倒有幾分溫馨。

可沒過一會，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塞婭放下手中的東西，靜耳傾聽，倒像是吵架的，連忙衝著窗戶看過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衣楚楚可憐的女子，拿着一個扁扁的東西，衝著一個手拿鳥籠子的男人砸去，後面還更了不少家丁打扮的小廝，亂糟糟的鬧成一團。

塞婭興奮的轉頭看向皓祥：“皓祥我們也出去湊熱鬧。”

皓祥早就看清楚挨打的是誰，再看看跟在孝服女子後面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皓祥不由得皺眉，這幾天每次他遇到皓幀的時候，對方的眼神就讓他很是不舒服，此時聽到塞婭的話，皓祥點頭，兩人起身下。

對於皓祥成為西藏額駙這件事，是有人歡喜有人恨。

歡喜的是那些原本成為西藏駙馬候選人的那些，此時看見皓祥成為西藏額駙，那些人不禁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去出賣美色了。

恨的是碩王福晉，從一開始碩王福晉就不喜歡翩翩母子，處處打壓，就怕皓祥超過自己的兒子，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他出了風頭，雪如心裏是那個恨呀，恨不得皓祥一出生就掐死他。不過後來聽說皓祥是要跟着公主回西藏的，這時候雪如心裏是鬆了一口氣的。

而皓幀對着皓祥成為西藏駙馬這件事是同情加憐憫的，剛開始聽到皓祥成為西藏駙馬的時候，他對於皓祥是嫉恨的，可是後來見過塞婭公主之後，皓幀就沒有了這種嫉恨，反而一見到皓祥，就眼露同情。

皓幀喜歡的是像白吟霜那種，柔若無骨，千嬌百媚，楚楚可憐的小鳥依人一般的小女子，而不是像滿族貴女一般，利落爽朗的女子，更何況塞婭一點沒有女子的嬌羞，雖然長得不錯，可是身手利落的一點也不像女子，就這一點就足以讓皓幀避之唯恐不及。更何況塞婭還說話大大咧咧的，這就讓皓幀更是不喜。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會娶這樣的老婆，皓幀就同情他。

這些天，阿瑪天天忙着皓祥的事情，一時間對於他的管束也疏忽了不少，這讓皓幀出門更加方便，想着自己心中的梅花仙子，皓幀就是一陣意亂情迷，皓幀趕緊帶着小寇子出門看望白吟霜。

到了帽兒衚衕皓幀給白吟霜租的地方沒有看見吟霜，皓幀不由得疑惑，自從那次白吟霜被趕出龍源之後，皓幀看着白吟霜梨花帶雨扶着自己年邁的父親站在街道上，皓幀心生不忍，上前搭話得知，吟霜沒有了棲身之地。

看着白吟霜流落街頭，皓幀就幫白吟霜在帽兒衚衕租了一個院落，後來皓幀更是經常來看望白吟霜，一來二去，男未婚女未嫁，兩個人就滾到了一起。剛開始白勝齡也曾阻止過，可是白吟霜根本就不想再過這種日子，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傻缺，她又怎麼會放過。

兩人好了之後，皓幀就幫白吟霜請了兩個傭人照顧白氏父女，而白吟霜也每日都在家中等待，不曾外出，可是今天他居然沒有見到吟霜，於是有些奇怪的問道：“香琦，你家小姐呢？”

香琦看見皓幀連忙哭訴道：“貝勒爺，小姐，小姐她……”

看着香琦哭哭啼啼的話也說不清，皓幀不禁急了，雙手抓着香琦的肩膀，不停地搖晃道：“吟霜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常媽看着香琦被搖晃的快要窒息，連忙走上前去把香琦從貝勒爺的手中拉出，“爺，吟霜小姐並沒有出事。”

“那吟霜怎麼不見了。”皓幀大聲叫道，白吟霜的失蹤讓他精神恍惚。

小寇子看着皓幀神不守舍的，連忙對着常媽訓道：“白小姐到底去了哪裏，你們倒是快說呀。”

此時香琦也喘過氣來，雙目盈淚的看着皓幀哽咽道：“貝勒爺，吟霜小姐她去了天橋。”

“白小姐去那做什麼？”小寇子連忙問道。

常媽不忍看向皓幀，低着頭小聲說道：“吟霜小姐是去賣身的。”

一句賣身震驚了兩人，皓幀雙目瞪大，看着常媽聲嘶力竭的喊道：“你這老婦怎可如此侮辱吟霜。”說著上前就是一腳，常媽被踢了個倒仰，摔在地上動也不動，香琦嚇得連忙跑過去，蹲在常媽的身邊，痛哭失聲：“常媽，常媽你沒事。”

常媽臉色發白，額頭上佈滿了汗水，身體顫抖，聽到香琦的聲音，微微張開了眼睛，嘴裏不住的呻吟。

香琦看着常媽痛得動不了，雖然她賣身為奴，可是常媽對她就像是對自己親生女兒一樣好，看着對自己好的人此時被踢的動也不動，香琦心中充滿了憤怒，站起身就衝著皓幀罵道：“貝勒爺你這是做什麼？吟霜小姐出去賣身，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小姐的爹生病去世，去天橋賣身葬父和我們有何關係，如果你真的關心吟霜小姐，為什麼這些時日都沒來。”

香琦的質問讓皓幀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小寇子在旁邊看着貝勒爺鐵青的臉色，不由得上前罵道：“你一個小小的奴才，居然還敢指責貝勒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皓禎已無法再追究下去，現在他的心神都被香琦那句賣身葬父佔滿，一想到自己心中的梅花仙子此時孤苦無依的跪在天橋，看着來來往往不懷好意的人，皓幀就忍受不了，一句話也不說，匆忙地跑出去。

“爺，爺你等等我呀。”看着風一般飈過去的人，小寇子也不管躺在地上的常媽，急切的從腰間拿出一兩銀子丟在地上，趕忙追過去，聲音從遠遠地地方傳來：“你帶常媽去看大夫。”

遠遠地皓幀就看到一群人圍在天橋，皓幀連忙跑去去，推開擋在前面的人，被推的人罵罵咧咧的，他也不理會，只是埋頭前進。

人群中間跪着一個身穿孝服的女子，身前鋪了一張白布，上面寫着：“吟霜與父親賣唱為生，相依為命，回故鄉未幾，卻驟遭變故，父親猝然與世長辭。身無長物，復舉目無親，以致遺體奉厝破廟之中，不得安葬。吟霜心急如焚，過往仁人君子，若能伸出援手，厚葬先父，吟霜願為家奴，終身銜環以報。”

白布上也有幾個銅錢，但是那錢遠遠不夠，吟霜直挺挺的跪在那兒，素凈的臉色一點血色也沒，眼睛紅腫，懷裏抱着一把琵琶，唱着悲傷的曲調。

皓幀看的心好痛，不由得走過去，吟霜感覺自己身前有個人影，抬起頭看見皓幀居然站在面前，皓幀看着幾日沒見，有些憔悴的吟霜說道：“吟霜，對不起我來晚了。”

“皓幀，皓幀……”白吟霜眼中的淚水撲撲的往下落，皓幀伸手拉起她，聲音暗啞的說道：“吟霜起來，我們回家。”

“家？”白吟霜獃獃的重複道：“我爹走了，我沒家了。”

皓幀的心裏感覺很酸，忍不住一把抱住白吟霜：“你爹走了，你還有我，我們回家。”

要說到這裏也就沒事了，可是誰巧今天多隆因為皓祥要陪公主，他又一時沒事，想起好久沒有帶鳥出去逛逛了，於是拿着鳥籠，帶着家丁，出門了。

一逛逛到天條正好看見這一出，不由得上前笑道：“喲，你們看這是誰呀，這不是碩親王府的貝勒爺嗎？怎麼這種角色看吃得下去。”和一個孝期女子當街摟摟抱抱，也不嫌丟人。再一看地上的白布上寫着賣身５０兩，更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可是惹惱了皓幀：“多隆你還有沒有良心，人家喪父你還有心情在一邊玩笑，簡直是不知所謂。”

多隆撇撇嘴不屑道：“我在是沒有良心，也不像有些人，喪父期間就摟摟抱抱的，也不怕人家父親半夜找上門來，再說了……”多隆眼瞅着地上的白布說道，“賣身葬父要價５０兩，也不怕撐死。”哼，這價格買上１０個她都綽綽有餘，這個女人打得什麼主意，一看就知。

白吟霜心中惱恨的恨不得生吃了多隆，可臉上卻梨花帶雨，身體輕顫就像受了多大的打擊一般，手拎起琵琶就衝著多隆打去，嘴裏喊道：“讓你侮辱我，讓你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