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遭遇!三眼族と (完篇)
女人微微點了一下頭說:“我剛才把刻印移到你的紙箱上,剩下這個三眼族賢者的顱骨,只能作為三眼能量的增幅器了。當年寶冢老師寫那個故事,就是為了震懾長耳族,只要有純正三眼族的後裔存在,他們就不敢直接暴露。如果以後長耳族發難,我們普通人族無法抗衡的時候,請把這個刻印送去日本。只要賢者的智慧到了三眼族最後一位純正血統的後裔手上,不僅可以制衡長耳族,更有可能改變三眼族的悲劇。只是對我們普通人來說,這恐怕不能算件好事。如果沒有那一天,就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葬吧,不管是長耳族還是三眼族,復興都必定給人類帶來一場災難。”
“我在覺醒之後,才明白特異種族為什麼必然滅絕。”女人艱難地爬起身,望向眼前的三具屍體,接著說,“他們作為長耳血統的覺醒者,也應該知道,卻被野心所蒙蔽,更或許,他們就沒有三眼族那份感悟天意的智商。”
“那位最後的三眼族人,內心應該比我們更蒼涼絕望吧。”女人說完,自顧自爬去一旁摸起骷髏,一邊念起咒語,一邊爬向方臉和尖嘴黑衣人。
“あかひてる、むかうえ、こことばな、ずばやき!三つ目の……力よ,最後までが……射て!”女人的所有眼窩頓時深陷,靠着激發能量后映入眼睛最後的畫面,她把手中的骷髏對準兩名黑衣人身上的刀口。
兩道藍光射過,刀口變成了焦黑的圓洞。女人隨後身形一軟,直接一頭砸在了泥水裏,把三眼賢者的顱骨壓在了身下,再沒有一絲動彈。
隨後,萬籟俱息,唯聞風雨,我獃獃地看着眼前此景,這班下得,跟做夢一樣。然而眼前橫豎趴着四具的屍體,吹打在身上臉上的雨滴,是如此真切。女人的意思,大概半小時後會有同樣的一撥人過來找事,對於我這樣一個素來易招麻煩又怕麻煩的矛盾體來說,現在進入怕麻煩階段了。於是我帶上雨傘,拎起鞋子,放低重心,踩着他們雜亂的腳印,再抹淡我來時的腳印,順着原路返回自己的車,連濕透了的衣服都沒空脫,一踩油門往家跑了。
晚上洗完澡,我打發懷孕的夫人先行睡下,給短刀做好防鏽維護后,打開月清市本地的論壇,看看有沒有什麼相關的爆料帖。還不錯,論壇上都是一溜的雞毛蒜皮的八卦,大都是“哪個鎮的誰誰誰出軌了”,“大家快來看監控拍下的這個衣冠小偷”之類。關掉電腦後,我拿出紙箱再研究了下裏頭的刻印,不明所以,只記得女人倉促間的囑咐:藏好,決不能破壞刻印。於是我把紙箱摺疊成片,在儲物間尋條縫隙塞到了最裏面。這每天上上班,下下班,風調雨順,該吃吃該喝喝的日子,在整個人類史中,還是很寶貴的,希望不要再有人來搞事情,希望我永遠不用去日本找一個漫畫裏的人物。我關上儲物間的門,回到卧室,夫人還在等我,我對她說:“為了孩子早點睡,不用等我。”她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一身濕透着回來呢。”
我說:“救一個人,沒成功,殺了兩個人,死了四個人。”
救一個,沒成功,殺兩個,死了四個,這……???夫人摸摸腦袋,想不通,又爬起來,在我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問道:“那謐風你自己沒事吧?”
“你信哦?”我開顏笑道。
“你的話,我都信。”夫人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說,“接下來怎麼辦,報警嗎?跑?還是自首?”
“倒不至於,這事比較特殊,明天再去看看情況。今天颱風天也管不了,先睡吧,再不濟也是防衛過當。”我掀開毯子上了床,抱着夫人說道。
“你要小心,可不能出事。我和寶寶都需要你。”夫人緊緊抓着我的手喃喃道,在我懷裏安靜地睡著了。我躺床上思考了一些可能,但都得等明天了,該找上門躲不掉,不找上門也是白白擔心,索性安心睡。
次日,颱風已過,氣溫微微回升,清晨的陽光透過疊疊散散的雲層,蒸發著滿城的水汽。街道上四處散落着殘葉斷枝,歪斜着廣告牌布,河道里快速奔流着黃色濃稠的河水,清潔工拉着滿滿的板車走在街道上。我吃過早飯後,在夫人的目送下開車去上班,路過昨天傍晚打鬥過的稻田時,看到有路人或是司機不停側目,然後帶着一絲不解匆匆趕自己的路。也有好幾個人,應是本地的村民,站在路邊滿臉憤恨。我靠邊駐車,下車后伸伸懶腰,裝作隨意遊逛的樣子,穿過馬路去探看現場。
看了自明白,不怪村民們罵娘,只見路邊的這一大片連綿到遠處山腳下村莊的稻田,竟然有無數條車轍,壓得已結實的稻子平平坦坦的,貼進泥里。被颱風吹倒伏的稻子,自然長几天就能恢復,而被車壓折成這樣,稻子已無法繼續生長了。至於昨天打鬥過的地方,更是被碾壓得徹徹底底,全是泥水和殘碎的稻子。我看着這些車轍,腦中想像起昨晚他們到場后的所作所為。
約莫是四五輛越野車,直接從馬路上衝進田裏,駛到現場后一群人從車裏跳出,仔細調查后,將屍體全部搬上車。他們還用鏟子把帶血的泥土挖走,然後又把車來回開了幾圈,大範圍地亂開一氣,以使這塊區域不顯得突兀。旋即他們回到了路上,駛離現場。
事發現場經過颱風和他們自己人為的破壞,如果不通過法醫驗屍的手段,或者當時就做詳細的偵察,應該不會發現我的介入。而後面一直以來普通正常的生活,也證明我躲過了這場特異族人的紛爭。看來這群長耳族團伙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賢者骷髏上。
幾個月後,夫人臨盆,生下一個女兒,我按照生辰五行算法,為其取名東楚緒夜姬。那段時日我正年輕氣盛,沒玩夠,因為太遊手好閒而被工廠開除。無奈之下,為了養家我只好考取了份公職,離開家鄉孤身南下到閩州的九龍市九鯉縣皇家稅務局,掙點小錢打發時間,過上了與家人聚少離多的日子。而這件事也就漸漸深埋在了記憶中。
……
我在天數上填了5天的年休假,將請假單打印出來。又遲疑了片刻,心想說不定得去趟日本。不如順便把“因私出國審批表”也做一份,把護照拿回來,出國原因就填去日本旅遊。
在回家的動車上,我望着窗外,藍天白雲靜謐,青山淡海寧諧。我一遍又一遍看着夫人發過來的監控截圖,希望抓住任何一絲值得推敲的蛛絲馬跡。夜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惜一無頭緒。大概也只能去找個三眼族的人問了,夜兒可別是就這樣掛了吧。
哎!我一拍大腿,怎麼就忘了再寫張喪假請假單放辦公室備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