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聚會
李浩已經兩天沒去縣衙了,不過也根本沒人來催他。
不過想想也是,現在縣衙什麼事都沒有,還是李浩給他們找了點兒事。正準備今天去縣衙轉轉,看看孫縣丞起草的法案如何了呢,卻聽門房來報,有客人來訪。
李浩一陣狐疑,在汴京根本不認識什麼人啊,會有誰來?
來到客廳一看,卻恍然大悟,自己怎麼忘了這一茬。
每年科舉結束,都應該舉行一次聚會的,也是眾位同年交流友誼,增進感情的機會。今年這聚會按說就應該由吳中和李浩承辦,因為就他倆留在京中。
但是吳中現在身處朝堂,又是台柬官,自是不好招搖。所以於情於理,都應該由李浩牽頭。
李浩忙上前對幾位同年施禮道:“哎呀,罪過罪過。這段時間太忙,都差點忘了正事。現在其他同年都還在京中吧?”
“嗨,都還在,幾個月的假期,誰回去那麼早啊。這不我們幾個早就說過要來你府上看看嘛,這就不請自來了。還望善之兄莫要見怪啊。哈哈。”龐澤接過話來。
“哪裏哪裏,能得你們來,簡直是蓬蓽生輝啊。”李浩看了看幾人又道:“誒,杏花娘呢?我還想謝謝她呢。”
“哈哈,善之兄果然妥帖,。要謝杏花娘也不急一時,等我們同年聚會時,善之兄寫上一首妙詞送與她也就行了。今天我們來,一是說說同年聚會,二嘛,就是先來取取經,學學如何治理一縣。”
“唉,子固兄客氣了。正好,我給你們講講陳留的事兒,中午就在後園設宴,明晚我們去飛雲樓舉行同年聚會。”
於是李浩就給幾人講起陳留的情況來了,聽得幾人也是長吁短嘆。
“善之兄,聽你這麼說,官家讓你去陳留,似乎是有意改變陳留情況啊。”賈瑞想了想說道。
“嗯,我也正有此意,不知善之兄打算如何破局啊?”汪華也點頭附和。
李浩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幾人,並分析了遠大前景。
龐澤搖了搖頭:“善之兄啊,你這個想法沒問題,但是你給府尹大人給少了。”
“啊?”李浩大惑不解。
龐澤四處望了望,發現丫鬟小廝都離得很遠,才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幾人不但是同年,還是同科進士,自是其他人難比的。有些話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切不可外傳。”
“你們當真以為府尹大人缺錢?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缺錢。”
看他說得如此正式,其他幾人忙都小心翼翼,仔細傾聽。
“那天聽了吳中的話,我便連夜寫信詢問家父,家父告訴了我一件事,你們都仔細聽着。”
龐澤家就在濟州,離汴京也就三日路程,所以他詢問父親倒是來得及。
“府尹大人私下給我們濟州官員都發了補貼,說我們支援開封府得力。”
龐澤說到這兒就不說了,幾人也不再詢問,都細細思索起來。
李浩也只得說一句:“好一個趙光義。”
朝廷俸祿低,他就私下給補貼,這收了補貼的官員粘的是誰的好。又不在開封府,趙匡胤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還可以用其他明目化解掉,真是心機深沉。
李浩想了想也是,以後他畢竟是皇帝,給他留個好,對自己也有好處。說漲股份肯定不行,以後自己在陳留開的產業,都給他留一份乾股也就是了。想來這程德玄也是在為他賺錢,自己以後還得注意了。
於是連忙謝過龐澤,幾人也就不再談此事。又是風花雪月的聊的起來。
待到午宴結束,龐澤便自告奮勇去聯繫其他人,幾人也就順勢告辭。
李浩送出門去,卻見門外停了好幾輛大馬車。
有一管事模樣的人走上前來,對李浩施了一禮:“可是李大人當面?”
見李浩點頭,那人又忙道:“我家二公子讓小人送來實貫一萬貫錢給李大人,還請李大人派人點點。”
李浩正讓小廝帶去庫房放好,王昭卻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一驚一乍的說道:“趙二郎好大的手筆。”
李浩卻沒接他的話,一萬貫雖說不少,但是對於一個世居汴梁的大戶來說,顯然也算不得什麼。
“誒,浩哥,我的信也寫好了,我讓小弟送表妹過來時,再帶一萬貫過來,我們去寄信吧。”
李浩也沒怎麼吃驚,王昭既然想投資鄒李錢莊,自然少不得從家中拿錢。再說自己也寫信讓靜儀把鄒李記的利潤都帶過來。這下他們兩人就是行走的錢袋。
等寄完信件,兩人又一起去陳留縣衙轉了轉,看了看鄭縣尉土地的平整情況,又看了看孫縣丞起草的法案,稍稍修改了一下才又回府歇息。
…………
王昭一共只有三天假期,剩下兩天自然都是陪着秋菊四處遊玩。
秋菊本來不想去,還照顧寒紗,還是李浩把她趕走了,就兩天時間,還是讓她好好陪陪王昭吧。
李浩一直陪着寒紗直到卯時初刻,才喚來小萌小秀頂替自己。
等李浩來到飛雲樓,眾同年都已到齊。
李浩無法,自己這個組織者居然後到了,忙是先自罰三杯,才嘻嘻哈哈的入座。
一眾仕子都即將步入官場,正是要大展宏圖之時,難免都有些輕狂。也幸虧李浩早讓人包下了飛雲樓,才無人見到這群官員的醜態。
正是酒酣耳熱之際,眾人也都四散開來互相敬酒聯絡感情去了。
李浩正思索着有什麼詞待會兒好送給杏花娘,卻聽一聲:“善之兄何故獨飲啊?來來,小弟敬你一杯。”
李浩抬頭一看,發現是吳中湊了過來,忙也舉杯相迎。
一杯喝完,吳中也就挨着李浩坐下,詢問道:“聽說李兄在陳留大興商業?”
沒想到這麼快就讓這麼多人知道了,李浩也很高興,越多人知道,到時候自己的計劃就越有可能成功。
“讓正德兄見笑了,實在是陳留狹小,無他資源可用,只得出此下策了。”李浩笑了笑說道。
吳中卻不答話,而是略帶笑意地望着李浩,悄悄問道:“善之兄可識的魏咸信?”
李浩很是奇怪,這魏咸信也就在王昭參加禁軍甄選時見過一面,吳中怎麼問起他來。於是便老老實實地說起見過一次魏咸信,但對方並不認識自己。
吳中皺了皺眉,吟道:“這就奇怪了。”
他這副表現倒把李浩弄糊塗了,忙追問何事。
吳中四下看了看,發現眾人都在各自飲酒,無人注意,才附在李浩耳邊悄聲說道:“魏咸信要我彈劾你以權謀私,籠絡官僚,妄圖結黨。”
李浩大驚失色,這結黨可是大罪,可問題是自己哪裏有結什麼黨。可問題是自己根本上不了朝堂,根本無法辯駁啊。
於是便望向吳中,他既然願意告訴自己這個消息,那肯定是有所想法。便故作憤怒道:“正德兄,這從何說起啊。”
吳中笑了笑壓住李浩的火氣,悄聲道:“我還能不知善之兄嘛,我沒答應他。不過,他肯定也找了其他同僚。他父親畢竟是前宰相,肯定有願意出頭的。”
李浩也悄聲道:“正德兄,如之奈何啊?”
“無妨,善之兄不是還有上司嘛,只要府尹大人保你,定可無虞。”吳中還是一臉笑意。
“那謝過正德兄了。”李浩道了謝又思索起來。
這吳中給自己說這事是什麼意思,他不可能為了自己得罪魏咸信,難道他是想通過自己聯繫趙光義?那他為何不自己去聯繫?還有那魏咸信是不是有病,自己都不認識他,怎麼跟自己過不去。
想了想,覺得還是要早點告訴趙光義此事。便找到龐澤,讓他給杏花娘告聲惱。又邀請龐澤和杏花娘有空一起去自己家中,自己必寫詞答謝。
說罷,又連飲三杯謝罪,便匆匆離開了飛雲樓,直往趙光義府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