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醫者仁心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擊碎了靜謐的夜晚。
“誰啊？”魏伯利索地披上一件外衣，又把短劍貼身藏好才高聲問道。
“魏伯，是我，小童。”
“啊，小少爺。”魏伯忙快步走到大門前。
一邊開門還一邊問：“小少爺，你怎麼來了？”
門一開，小童就閃身進了院子，隨口說道：“魏伯，把我的馬好好照料一下，我過不了幾天又要走。”
“小少爺怎麼這麼急。”看着風塵僕僕的小童，魏伯也很擔心。
“哦，沒事兒，我姐呢？”
“小童，過來。”魏伯正待回答，卻見鄒伊菡已經現在院門口招呼小童了。
小童忙是高興的跑了過去。
關上院門，鄒伊菡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着小童：“你怎麼來了？”
忽而又像想起了什麼，緊張地問道：“難道汴京……”
小童忙打住她的胡思亂想：“姐，沒事兒，二哥和母親都很好。我來是找孫神醫的。”
聽到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鄒伊菡長舒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你找孫神醫幹什麼？”
小童便說起了寒紗的事情。
聽完小童的敘述，鄒伊菡哂笑了一聲：“這李浩的事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你只用了十天就趕到這兒來了？”
“嗯，我一路換馬。回去要帶上孫神醫，走不快，得多留點時間。”
鄒伊菡本想再指責小童兩句，但是看了看他疲憊的神色，終究是沒有開口。
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可以帶你去找孫神醫，但是他可能不會跟你走。就算他肯跟你走，你們也不容易出這南漢國。”
小童忙是詢問緣由，鄒伊菡只得給他講了起來。
原來當初鄒伊菡根本就不是請孫神醫來的南漢，而是直接給綁來的。
這也不能怪鄒伊菡，孫神醫聽說要治病，正準備跟鄒伊菡走。結果鄒伊菡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孫神醫知道是給龔承樞治那東西，就說什麼不肯來了。鄒伊菡無奈，為了復國大業，只得綁了他來南漢。
來了南漢，龔承樞就沒那麼好脾氣了，也由不得孫神醫不聽話，弄得孫神醫天天咒罵鄒伊菡。
孫神醫無法，只得盡量試試。但那東西怎麼治？孫神醫只得先調配藥物，使龔承樞陽剛之氣上升，再想辦法為他換一個其他人的。
畢竟是從沒有人做過的手術，孫神醫也不敢說能治好，一直在動物身上實驗。現在據說差不多了，準備再過兩個月就給龔承樞試一試。
所以孫神醫這個時候想走恐怕很難。
小童獃獃了半晌，還是對鄒伊菡說道：“姐姐，你還是帶我去見見孫神醫吧。我求也要求他去給寒紗治病。”
“為什麼？”鄒伊菡盯着小童問道。
“唉，姐姐。如果是我或者我的親人病了，浩哥一樣會這樣做的。前面我生了一場大病，就是浩哥和昭哥去蓉城給我請的大夫。”
鄒伊菡沉默了，自己這個姐姐有點不稱職。本來是因為南漢形勢未明，所以不想小童來涉險，沒想到在壁州他也一樣有危險。
看見鄒伊菡自責的神色，小童呵呵笑了起來：“姐姐，你自責什麼。我在壁州逍遙得很，這個得病誰也料不到啊。你還是帶我去見見孫神醫吧。”
“嗯，好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鄒伊菡終是點了頭。
或許是到了目的地，又或許是真的累了。小童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吃罷早點，鄒伊菡便帶小童出了門。
跟着鄒伊菡七拐八拐，姐弟倆終於在一處沒有門匾的宅門處停了下來。
鄒伊菡上前敲了幾下門，門竟然應聲而開。
見是鄒伊菡，門房也沒有阻攔，直接放了二人進去，只是吊著眼睛說道：“老爺還沒回來，你先在客廳等吧。”
鄒伊菡忙笑嘻嘻地遞了一個錢袋給小廝，笑道：“我有點不舒服，想請孫神醫給看看，麻煩小哥帶下路。”
小廝用手稱量了一下錢袋的重量，態度總算好了很多：“跟我來吧。”
兩人又跟着小廝在宅子裏轉來轉去，才停在了一個小院門口。
小院裏曬着各種藥材，一個童子正在切葯。
“就這兒了，你們自己進去吧。”小廝說了一聲就走了。
姐弟倆走進小院，切葯的童子立即就迎了上來。
“不知兩位有何貴幹。”小童恭敬地問道。
“呃，我來找孫神醫。”小童忙也客氣地說道。
童子變讓兩人在院中稍等，自己進屋去請孫神醫。
過了片刻，孫神醫便從屋子中走了出來。不過一看見鄒伊菡，頓時就一甩袖子又走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童子就出來說孫神醫又恙，無法見客。
都露面了還說無法見客，很明顯就是不想搭理兩人。
鄒伊菡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小童卻不想放棄。
走到門前高聲喊道：“孫神醫，壁州來人請孫神醫救命。”
這句話果然起了作用，孫神醫終於允許小童進屋了。
“你是我家鄉人？”孫神醫盯着小童問道。
“不敢欺瞞神醫，我不是。但是確實有一個壁州人需要孫神醫救命。”小童老實答道。
孫神醫呵呵一笑：“先別說其他人，你跟外面那女人是什麼關係？”
“呃～正是家姐。”小童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呵呵，那就請回吧，老夫無能為力。”孫神醫立馬下了逐客令。
“神醫，求你救救她吧。我從汴梁趕來，她只有二十天生命了。”小童立馬哀求道。
孫神醫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你可以學你姐啊，直接綁我去汴梁啊。”
“神醫，我姐當年確實做的不對，我替她向您道歉。”小童陳懇的說道：“但是我姐其實也很苦，她一個女子，承擔了太多的東西。神醫，只要你能跟我去救人，救完了我私下放了你，還給你安排好去處，絕不讓人找到你。”
“我不需要你安排，再說我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也是我作為一個大夫最想做的事情。”孫神醫態度總算好了一點。
“那您孩子需不需要我安排？我在壁州很有錢的，跟刺史和知州關係都很好，可以安排他做官。”小童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從孩子身上突破比較好。
果然，孫神醫沉默了一會兒，又淡淡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啊，如果他沒那個本事，非讓他去做官，只會害了他。這官不當也罷。”
小童發現了轉機，哪裏會輕易放棄，忙是說道：“可是神醫，你孩子他不一定這麼想啊。如果能讓他過上他想過的生活，也是一件好事啊。”
這下孫神醫思索得更久了，就在小童想再添一把火時，他才開了口：“你要救的是誰？我直接說，如果還是像龔承樞這樣的混賬，就不要說了，這種人救活一個實是害了一群人。”
“不會不會。這個人你可能也認識，就是曾經壁州妙玉坊的花魁寒紗。”
“寒紗？你為了一個女人下這麼大血本？”孫神醫用一副瞧不起人的語氣問道。
“神醫誤會了。寒紗跟我沒關係，她是我一個朋友的愛人，但是這個朋友幫過我很多，我不想看到他因為失去摯愛之人痛苦。”小童解釋道。
“你這個小子還不錯，不為了達成目的否認跟姐姐的關係。又很講義氣，跟我當年很像。”孫神醫笑了笑，卻有說道：“可是我還是不能跟你去汴梁。”
看見小童似乎又要相勸，孫神醫止住了他接着道：“你應該從你姐姐那兒聽說過我在幹什麼。這種方式以前從來沒有人試過，我很想知道是否能成，如果成了，我也就不墜先祖威名了。”
看見沉浸在想像中的孫神醫，小童還是要進行最後一搏，不然這興慶府不是白來了了嗎？還害得李浩和寒紗空歡喜一場，自己怎麼好意思再面對他們。
“神醫，請問醫者仁心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