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奴役
第二天早晨。
戰姬給兩人送來了早飯，她看上去沒怎麼睡好，因為一直都在伸懶腰打哈欠，不過對於她來說，這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們知道么？復仇戰姬是不管飯的，所以你們現在吃的東西，是我自己掏的腰包。”她對兩人說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兄妹倆完全無法理解。
“可憐你們，就這樣。”戰姬表現出來的冷漠，這次反而是讓兩人感到了安心，至少，對方這還算是好意。
耐心地看着兩人吃完早飯後，她又說了一個讓兩人震驚的消息。
“剛剛將軍決定了，她要讓卡爾當她的下人，管吃管住。而莉莉，則是當她的貼身保姆。”
兩人一聽完，幾乎是同時衝到了欄杆跟前。
“開什麼玩笑啊？你這要求也太過分了吧？”平時養尊處優的卡爾對於這樣的要求顯然是無法接受的。
“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我們根本什麼都沒做啊。”莉莉也明顯不想無償服侍別人一輩子。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將軍她，只是想讓你們活命而已，雖然在復仇戰姬做苦力的人，身份就跟奴隸差不多，好好努力吧，興許將軍哪天心情好，就還你自由。”戰姬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憐憫，可以看出，她確實是在可憐這對兄妹沒錯。
“還我一個人的自由，我還不如不要。”卡爾此刻卻是充滿了骨氣，知道自己有了妹妹過後，他就變得相當有骨氣。
“不錯，看樣子富人家的生活並沒有抹掉你內心的最後一絲血性。不過，等一個月，看你還能不能保持這份血性吧。”說完后，戰姬就打開了牢門，拉着卡爾向外面走去，卡爾完全不敢掙扎，生怕戰姬下一秒就用指甲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他們來到了軍營裏面，只見這裏有許多的復仇戰姬，她們並沒有顯得很懶散，而是一直在做着訓練，即使沒有任何人監督她們。
“看到了么？小子，我們復仇戰姬正因為有這樣的素質，才能無往不勝。”她滿臉自豪地對卡爾說道，“任何時候，都要紀律嚴明，一支沒有紀律的部隊，永遠都不會是好的部隊。”
“為什麼你們隊伍裏面都是女的？”卡爾趁着這個機會，問了一個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還不知道么？這是一支海伯利德人組成的隊伍，海伯利德人很難生育，即使懷上了，也十有八九是女孩子，所以海伯利德人一直都是陰盛陽衰。”戰姬耐心地跟他解釋，她對於解釋這些已經完全習以為常了。
“不是，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聽說……”卡爾還沒說完，戰姬就打斷了他。
“那你就得去問將軍了，我只是個無名小卒，那些事我無權過問。”她早已猜到卡爾想要說什麼了。
卡爾不再過問。過了一會兒，他被帶到了一個地下室的門口。
“每一個新來的，都要來這裏看看。”戰姬說完以後，就拉着卡爾走了進去。進去以後，卡爾頓時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這裏面是一個漆黑審訊室，卡爾在路上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只見瓦蓮拿着一根有大拇指粗的皮鞭，輕輕撫摸着。她的旁邊站着一個人，似乎是在調試什麼藥劑。
“我再問你一遍，你們的主力部隊在哪兒？有多少人？”她的語氣非常緩慢，但每一個字都猶如刀一般扎進了那個人的心裏——那個被吊起來的，渾身血肉模糊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事。”他氣若遊絲地說道。
“為什麼，要那麼固執呢？將軍她，那麼關心你，你卻不領情。呵呵。”瓦蓮旁邊那個矮小的戰姬也開口說話了，不過她的語氣非常的緩慢，而且說起話來感覺就像是個女鬼一樣，無論是語氣，還是台詞，讓人聽了都感覺後背發涼。另外，雖然說她矮小，但也充其量就比卡爾矮個幾公分而已。
“那個傢伙，叫薇儂，她是我們隊伍里技術最好的軍醫，同時也是最恐怖的審訊者。她手上的東西，就是營養液，為了不讓被審訊者死掉，她會在審訊的過程中一直給對方注射這玩意兒。”似乎是擔心卡爾不懂，戰姬還跟他解釋了幾句。這個薇儂，似乎也是個不需要隱瞞身份的女人，主要是因為，知道她身份的外人，往往都活不長了。
“新來的下人就是這小鬼么？看着真是細皮嫩肉。真想拿他做實驗對象啊。”薇儂看到卡爾以後，語氣頓時就更加詭異了，她似乎對於卡爾這種青年非常地有興趣，或者說，是對他的身體感興趣。
卡爾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不要無禮。”瓦蓮立刻就制止了她，即便是在這種時候，她也始終保持着嚴明的紀律，雖然跟之前那個兇狠的她，反差有那麼有一點大。
薇儂不再理會卡爾，埋頭繼續調和自己的營養液，彷彿那就是她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惹誰都別惹那個女人，她比將軍還要可怕一百倍。”瘦高的戰姬好心提醒道。卡爾趕忙點頭。他很清楚，這女人如果有一天在自己的飯碗裏下毒，他也是一點都不意外的。
卡爾不敢再看下去，他跑出了審訊室，不過很快就被戰姬給抓住了。
“你要是不想自己，或者你妹妹成為那個被掛住的人，那就打消一切反抗，逃避的想法。明白了么？”她的威脅讓卡爾喪失了一切希望。
然後他被帶到了外面的廣場上，在那裏做着一些繁重的雜活。當晚，他幾乎是爬着被押到牢房裏的。
他躺在冰冷的床上，恨不得立刻好好睡上一覺。可是另一邊的牢房傳來了莉莉的聲音，他頓時又沒了睡意。
“哥哥，你還好吧？我知道你肯定累壞了。”莉莉非常關心自己的哥哥，畢竟這是她最後的一個親人了，或者說，目前所知道的最後一個親人。
“沒啥，不用擔心。”卡爾勉強地回答道。
“我知道你很累的，不要騙我了，那幫母夜叉肯定沒少折騰你。”莉莉的語氣聽上去也顯得很無力，她白天也肯定忙活了不少。
“那你呢？”卡爾擔心地反問道。
“她們只是要我做一些家務活。我沒問題的。”莉莉很平靜地說道，她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哥哥擔心。
卡爾還想說什麼，莉莉卻不再回答，他沒有辦法，只有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莉莉叫醒了他。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要嫁給別人，你會不會同意？”她突然問了一個讓卡爾再也睡不着的問題。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那個流氓看上你了？”卡爾的聲調明顯提高了，他雖然純真，但對於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他還是非常有主見的。
“不是的，瓦蓮有一個弟弟，他是那個猛虎傭兵團的老大，今天白天他到瓦蓮那裏去辦事，好像，是看上我了。”莉莉的聲調反倒是越來越低。
“猛虎傭兵團？”卡爾又好奇地問道。
“那也是隸屬於德克薩特的一支部隊，顧名思義，他們是傭兵，只拿錢辦事，不過他們的老大——文森特，就是瓦蓮的弟弟。所以名義上他們是傭兵團，但是完全只幫德克薩特做事。”
卡爾沒有再說話了，他當然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門婚姻的，但他卻又沒有任何反抗的辦法，即使以前他是個富二代，但離開了養父，自己卻什麼都不是。
“哥哥，如果可以藉此讓我們擺脫這種生活，我，願意犧牲自己。”莉莉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雖然她一直對卡爾頗有微詞，但真到了關鍵時刻，她還是知道該做什麼。
“不行……”卡爾還沒有說完，牢門外突然響起了聲音。
“省點口水吧。”原來又是那個瘦高的戰姬，此刻她正像昨天一樣，坐在牢房的外面當著自己的獄卒。
“你幹嘛跑這裏來了？”卡爾問道。
“我是目前最閑的一個，所以將軍決定讓我繼續看着你們倆。”戰姬發泄着自己的不滿，她也跟卡爾一樣，在上級面前沒有反駁的餘地。
“那個，將軍她弟弟人到底怎麼樣？”莉莉趕忙趁機轉移話題。
“文森特那傢伙，勸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戰姬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嫌棄莉莉還是文森特，“你的話，我估計他一個星期就玩膩了。”
莉莉立刻就動搖了，要她跟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她肯定是打死都不幹的。
“老實跟你說吧，我們這裏十有八九的人都被他給糟蹋過，但我們也不能有任何怨言，誰讓那小子和我們將軍是姐弟，將軍的命令，我們是絕不會違抗的。”戰姬說著，語氣越來越低沉，這種事對她來說，也許確實太沉重了。
“你們跟她，真的親如姐妹么？”卡爾看出來了，復仇戰姬並不是完全像她白天說的那樣。
“我們都是漂泊在外的海伯利德人，將軍收留了我們，她不顧別人的反對，硬是組建了這一支叫做復仇戰姬的軍隊。我們無以為報，只能為她死戰到底。”戰姬說到這裏的時候，態度慢慢端正了起來，就好像“復仇戰姬”這個稱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一樣。
“你們……對於恩怨擁有這麼大的執念么？”卡爾也不禁感慨了起來，“恩怨”這樣的字眼對他來說也有點遙遠，養尊處優的他沒有跟別人結仇的機會，也沒有受到別人施捨的機會。
“有仇必復，知恩圖報，這是每一個海伯利德人的信條。”戰姬一本正經地說道，如她所說，“恩怨分明”是刻在每個海伯利德人骨子裏的信條。
卡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確實已經從這個女人一本正經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她所說的“信條”。
兄妹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們都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看沒人跟自己說話了，戰姬也只能嘆氣，然後一個人走到了牢房外面去透透氣。她的內心，也有着許多心事，這些心事讓她無法入眠。
此時是打仗的時候，因此很多人都跟她一樣無法入眠。軍醫薇儂也不例外，不過她明顯是因為折磨了太久的俘虜，精神高度緊張而已。
“喲，怎麼不去看人，跑到這裏偷懶來了？”她一看到瘦高的戰姬就冷嘲熱諷，這個瘦高的戰姬，在復仇戰姬的隊伍里，人際交往似乎並不怎麼好。
“你不也一樣，不去照看傷員，在這裏啰嗦什麼？”瘦高的戰姬自然也是針鋒相對。
“問題是現在沒有傷員啊，我們海伯利德人，可沒有那麼容易受傷啊。”薇儂說著，手就控制不住往她身上摸去，她說的海伯利德人沒那麼容易受傷，指的是海伯利德人那令人膽寒的自愈能力。
“注意你的形象。”瘦高的戰姬很反感地甩開，她非常不喜歡別人碰自己，不管對方是外人還是自己人，是男還是女。
“你怕什麼啊？我們都是女人，親熱一下有什麼關係？”薇儂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大步走開了，她不想跟薇儂多待哪怕一秒鐘。
“你絕對心裏有鬼吧？”望着她憤怒的背影，薇儂的語氣變得越來越陰森，像是下一秒就要扒光那個戰姬的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