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浮出水面
秋風乍起,凋零的樹葉隨風飛舞,一副蕭瑟的景象。
京城一處私宅內,一位年輕男子,望着窗外,身後還站着一個冷峻的中年男子,“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心狠手辣?”年輕男子這時開口問道。
“不,這是一種選擇,只是你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中年人平靜說道,只是臉上浮現一絲的自責,自己毫無底線的幫助,如今大錯已鑄成,一切都因他而起,或者他本不該繼續的活着。
“哈哈,不歸路,很好,禮部尚書的嫡子原來是一招人唾棄的孽種,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我們該一起下地獄,玉環的鬼魂還在這裏飄蕩吧,她是等我們為她贖罪”,年輕人這時轉身直盯着中年男子,面目猙獰,充滿怨恨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和平日裏那溫文爾雅的公子形象大相近庭,也許這才是他真實的面目。
“這一切都因我而起,可是那都是為你好,周小姐本身很適合你,芊芊君主絕不是你的良配,你已經走火入魔了,權力和地位讓你蒙蔽了心智,我只是....”。
“別說了,事情已經發生,再說這對她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如果真為我好,你該知道現在是關鍵時期,我絕對不能出事,明白嗎?”年輕男子打斷他的話,神情又恢復了平靜,瞬間又成了翩翩公子,變化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原來人真的可以在人鬼之間轉換。
“我知道該怎麼做,搭上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你心裏難道沒有一絲悔意反省嗎?”中年男子好像已經習慣於他的這種像人格分裂一樣的變化,心裏還是尚存一絲希望,如果用他的死能讓換回年輕人走出心中的魔障,也就心滿意足了。
“悔意、反省,那是對於軟弱的人,可我不需要,我還是當朝吏部尚書的嫡子,八賢王的未來女婿,記住今天就是我們最後的見面,你本來就不應該出現的人,讓這一切都結束吧,只要我飛黃騰達的一天,也有你的功勞,就這樣吧,做你該做的。”
年輕男子又轉身望向窗外,神情愉悅,彷彿在享受這一切世間的美好........
而中年人,神色悲涼,深看他一眼后,轉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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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開封府的衙役照常守衛着君來客棧,案發已過了八天,客棧里的人基本排查完畢,至今還毫無線索,公孫策此時搭着腦袋,坐在客棧大廳的椅子上,看着包拯一絲不苟的在審問着住客,兩人現在是搭檔關係,只是公孫策由於是奉旨查案,所以出於主導地位,而作為開封府坐堂官的包拯變為了協助。
這些住客不是膽小,就是滿嘴跑火車,要不就是自我良好,總之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真正入眼的,看來光靠這麼問是沒啥結果,就在這時,高大郎給公孫策旁邊的茶杯里添水,剛要離開,就聽到老闆娘叫喚道:“大郎,把地上的麻繩拿到庫房裏,礙眼,要是擱到各位官爺就麻煩了,”高大郎應了一聲,放下茶壺,正要去拿,被公孫策叫住了:“等等,這位小哥,什麼樣的麻繩啊?”他彷彿抓到了關鍵的東西。
“回官爺,是前幾天我在馬廄里發現的一捆麻繩,因為不是本店的東西,只好放在大廳里,等着人來認領,只是都幾天了,也沒見人”,高大郎見到這位英俊瀟洒的當朝駙馬爺語氣很友善,和平時見到官爺不一樣,說的也詳細一些。
公孫策的問話,也吸引一旁的包拯的注意,他忙問道:“駙馬爺,為什麼對麻繩這麼在意,難道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現在還不確定,只有先看看再說”公孫策說完,讓高大郎把那捆麻繩拿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對着包拯說道:“包大人可否記得之前我說過,兇殺有同夥的推論,現在看來這個推論得到了證實,還記得你說過,這家客棧處於街道的交匯處,可以藉助工具到達二樓,這捆麻繩就是工具”,說著還摸摸麻繩上的結點,就是因為這些結點,才讓他解開心中的謎團。
“下官還是不太明白,攀爬最好的手段應該是用梯子?”包拯一臉的疑惑,兇手這樣子做顯得過於繁瑣了吧,對於他的疑問,公孫策笑笑給出了答案。
“包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只是用梯子的話,目標太大,滿大街扛着梯子太過暴露,這點兇手也想到了,所以他改用了其他方法,就是拉繩索,這家客棧後院有個馬廄,而用於拴馬的柱子和二樓的外檐可以拉起一條繩索,兇手就是靠這條繩索到達了二樓,再讓死者開窗進入房間內,這條麻繩就是最好的物證”。
“可是兇手是怎麼把麻繩綁到飛檐上的,又為什麼不把繩索拿走?”包拯的問題也涉及到了關鍵的問題,兇手都可以上二樓綁飛檐,沒必要再用繩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就是我推斷有同夥的依據,綁飛檐拉繩索的並不是兇手,而是另有其人,推斷不錯的話,這個人還是個武林高手,但是有個問題想不通,兇手決定要殺人,直接讓這位高手出手就可以,為什麼還這麼大費周章,自己動手,更容易暴露自己,讓人想不通?還有沒拿走麻繩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些證物沒有任何的威脅,以其自己丟掉,還不如給客棧的人處理,也是間接降低暴露的想法。”公孫策此時又產生疑問,推理就是在不斷疑問和否定中接近答案,包拯也面色凝重,這事情越來越撲所迷離,還扯上了江湖人士,這些高來高去的人,很難把控,也是官府最不喜歡的一群人,王法在他們眼裏是一堆白紙。
公孫策在客棧得到了一些線索,心情不錯回到駙馬府,剛到大廳,郝強就上來稟報府里來了客人,是八賢王的寶貝千金,趙芊芊郡主,對於這個堂小姨子,他一直聞其名不見其人,和趙媚兒關係很好,據說也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年芳雙十,被青年才俊們稱為“皇家的牡丹花”,高貴典雅般的人兒,他和趙媚兒大婚的時候,她還在外祖父家丁憂,所以沒有參加,如今到府上,應該是來道賀,公孫策也想看看這位小姨子是不是和傳聞中那般,快步向內宅走去。
在內宅門口就看到趙媚兒高興的和一位身着淡黃綢緞宮服的年輕女子在交談着,由於是角度的問題,他看沒到女子的樣貌,心想這就是那位素未謀面的小姨子了,但看她勾勒優美的身段,的確是一個美女,公孫策輕輕咳嗽一下,面帶迷人的微笑老遠就說道:“夫人,聽說我們府上來了貴客,未能相迎實在失禮了。”兩人同時聞聲看向進來的男子,趙媚兒眼神責怪道:“你這人,什麼貴客,是自家人,這位是八皇叔的千金,芊芊妹妹,今天剛回京就來家裏看望我,他就是你姐夫公孫策”,趙媚兒又向一旁的趙芊芊解釋道,介紹方式還很獨特,符合她的性格,讓趙芊芊含笑起身向公孫策行禮。
“原來是大姐夫,芊芊失禮了,未能參加你們的婚禮,十分抱歉,這次冒昧來訪,望姐夫海涵”,聲音像一陣春風撫慰人的心靈,讓公孫策想到了東方女性獨有的特質,人美,心美,聲音更美,誠然如外界評價的一樣,果然名不虛傳,她真的像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兒,樣貌和趙媚兒平分秋色,身材也各有千秋,不過性格上來說,那就,唉,說的都是淚。
“芊芊妹妹,不必客氣,如你大姐說的,都是自家人,太客氣就顯得是客人了,隨意些才像一家人,”公孫策忙笑道,心裏別提多高興,彷彿遇到了女天使一般,沒別的想法,就是純粹高興,他可是專一的人,不過誰知道呢。
三人聊起了家常,這時聊得很高興的趙媚兒對着公孫策說道:“駙馬不知道吧,芊芊妹妹也快要當新娘了,未來的郡馬可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子杜斌,吏部尚書家的大公子,下個月就要完婚。”公孫策聽了心裏莫名的不舒服,不過也釋然,他如今身份特殊,三妻四妾的夢想幾乎不可能實現了,別自找煩惱,雖說小姨子的屁股有一半屬於姐夫,但只是人們開玩笑,真要那樣,他能活着出駙馬府還難說,但有些嫉妒那個叫杜斌的小子是沒跑了。
“哦,那恭喜芊芊妹妹了,也不知道哪個杜斌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讓芊芊妹妹傾心於他”,公孫策嘴上說,但心裏像是在被什麼東西堵了一樣,什麼京城大才子,可不要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駙馬不要亂說,杜公子可是才貌雙全,朝廷棟樑,先皇在世的時候還特旨對他封賞,如今可是禮部的主簿,不然芊芊妹妹怎麼會傾心於他,呵呵”,趙媚兒不知道自己男人的心思,所以又在他心口再撒把鹽,公孫策哀嚎,天道不公。
“媚兒姐姐可不要取笑妹妹了,我看你們夫妻倆才是才子佳人,珠聯璧合的典範,羨煞妹妹才對”,趙芊芊有些羞澀的給二人喂心靈雞湯,但那少女般嬌羞的模樣,無不再替自己的愛郎自豪,讓公孫策心裏又堵了厲害,完了這顆小嫩白菜徹底讓豬給拱了。
“嘻嘻,芊芊妹妹無需羨慕,很快你也會和杜公子郎才女貌,雙宿雙飛,就如同杜公子以前的稱號一樣,流連于山水之間,只羨鴛鴦不羨仙”,趙媚兒被妹妹誇讚一番,心裏那個美啊,她也要回饋一下,禮尚往來嘛,只是這話有些不太搭邊就是了,不過她的話卻引起公孫策的注意,稱號,山水這兩個詞很熟悉。
“哦,杜公子還有稱號啊,這可是讀書人最高的讚譽了,不知道我是否聽過?”公孫策喝口茶,裝作不經意問了一下,沒想到接下來的答案讓他有着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感覺。
“姐夫,沒有媚兒姐姐說的那般,他以前是有個稱號,但在朝廷任職后,很久也沒人再提起,由於他喜歡作山水畫,也經常在行文過程中描寫對山水嚮往之感,才得名‘山水先生’的稱號,不過這都是京城那些才子在一起時相互打趣的稱號而已罷了”,趙芊芊忙解釋起來,話是這麼說但是心裏有些得意就是了,戀愛的人,看愛人什麼都好,不然也不會那麼多人被愛沖昏了頭腦了。
“好了,芊芊妹妹你是越解釋越證明你很在意你的郎君啊,呵呵”趙媚兒見自家這妹子平時挺睿智的人,連這點都不明白,哎,可見這妹妹對那杜公子用情至深啊,心裏也祝福她能有個好歸宿,對生在皇家的女人,這是最奢求的事情了。
對於兩個女人的對話,公孫策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如果那封信是杜斌寫給周玉環的,那麼杜斌有可能就是那個兇手,對趙芊芊將是一場悲劇,不過現在如果出面阻止,沒有真憑實據不說,還有可能驚動到兇手,為今之計就是暗中調查,收集足夠證據再一網打盡,時間還要快,必須趕在趙芊芊的婚禮前解決,不然這將是她無法面對的心靈打擊,可能還是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