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中計
“什麼?”我大吃一驚“沒想到我們果然中計了,葉鳴,我們趕緊突圍吧。”
葉鳴點了點頭,下令道:“襲營的兄弟們全部撤回來,騎兵打頭做先鋒,弓兵居中,步兵殿後,我們沖正北方向,突圍!”
士兵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執行着突圍的命令,我對這倒是很滿意。可是從四面八方湧上來的敵人並不給我們機會,似乎是看到了我們有朝着一點突圍的趨勢,包圍圈開始越縮越小。
“沖啊!”葉鳴一馬當先,騎兵開路,我夾在騎兵隊的中間。可我們的正前方卻是一排排的弓箭手在等着我們。一輪射擊,在最前面衝鋒的一排騎兵倒了下去,葉鳴也身中一箭。又一輪射擊,又是一排騎兵倒了下去,葉鳴揮舞着長劍堪堪擋住了這一波的射擊。兩兵中間的我軍弓箭手也是絲毫不放過機會,發射一輪輪箭雨向敵軍襲去,可因為帶着突圍時的速度原因,威力並不是很大,準頭也是小的可憐。後面的一群步兵更是慘遭屠戮,後面也是一排排的弓箭手射擊,我們的反擊竟然絲毫沒有給敵人帶來多大的傷害。當我們的騎兵終於衝到正前方弓箭手的近前,對面卻從中間開出一個空擋,一人一馬當先,後面是數不清的騎兵,由於天黑的緣故,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對面到底有多少人,看着只是無邊無際。等我就着火光看清了來人,心中更是一顫,為首的那人,正是與葉鳴單挑不分上下的敵將孟策!
這時候,敵人對我們已經停止了攻擊,我們軍隊中也已經鎮靜下來,雙方陣營里沒有隻言片語,孟策也是一言不發。孟策靜靜地注視着葉鳴,葉鳴也以同樣的目光注視着他。這時候,恐怕連一根針掉到了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沒錯,現在能聽見的只有雙方人馬的呼吸聲。如果雙方真刀真槍的干一場,恐怕還沒有這麼嚴肅緊張,沖得出去就活,沖不出去大不了一死,可是這種情況,倒是能讓人不生不死,因為根本就不清楚對面究竟來了多少人,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被包圍的水泄不通。
隨着時間的流逝,彷佛已經有人沉不住氣了,呼吸聲音開始急促起來,一陣馬嘶鳴,我們這邊終於有人癱坐在地上“我投降,我投降了!”隨着一個人打頭,後面又有好幾個人放下武器舉手投降。我騎着馬慢慢來到葉鳴身邊,想要從他身邊找到一絲安全感,卻在無意中瞥見,他的側臉,已經留下了汗,媽的,這可是大冬天啊。我咬了咬牙,得虧上輩子臉皮厚說沒帶作業撒謊不帶打草稿的,也經歷過課堂一陣安靜老師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們許多學生,還經歷過再一次犯錯過後父親打我之前的沉寂,,這才讓我的心理素質比較好,可這次沉寂卻隨時可能喪命。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堅持不住了,紛紛放下武器投降。兵敗如山倒,這時候用這個詞來形容再好不過了。我心裏暗罵一聲“土匪就是靠不住”,可內心還是很無奈,媽的,這會兒要是能穿回去就好了。
就在我心裏防線即將崩潰的時候,“不怕死的兒郎們,隨我殺出去,殺啊啊啊!”葉鳴的一句話頓時讓我精神一振。“沖啊!”我隨着他的語氣大喊道,後面便是隨着他的步伐一起往外沖了。
刀光劍影,酣暢淋漓,不斷有人倒在了地上,不斷有人從馬上掉了下來。沒錯,這會兒隨我們衝出去的大部分都是所剩不多的騎兵了,弓箭手和步兵似乎知道自己沖不出去了,大多都繳械投降,那些沒有投降的恐怕也都已經奮戰身死了。
“葉鳴老賊休跑,吃我一錘!”這聲音正是孟策。隨着這句話的喊出,我感覺耳邊就是一陣風襲來,我不敢回頭,只管一個勁兒的往前沖。這一錘正是向我左邊的葉鳴打來的,葉鳴絲毫沒有停止突圍勒馬單挑的意思,任由馬向前竄,自己轉過身拿起長劍與孟策使勁招呼。耳邊一陣陣的劍錘碰撞的聲音,十分刺耳,聽得讓我着實難受。我握緊佩劍左劈右砍,只管馬兒向前奔跑,自己卻不敢睜眼,胳膊卻不聽使喚,一個勁兒的向左向右攻擊。媽的,這可是殺人啊,要知道即使我不是好學生,我至少也是個好青年啊,違法的事可是從來沒做過,更別說是殺人了。
“撕拉”,我的左臂一疼,我真真切切地感到一道口子在我身上劃開,我甚至能想像出用劍划中皮膚皮開肉綻的畫面。這一下鑽心的疼痛讓我情不自禁地睜開雙眼,看準那個給我一劍的敵軍士兵,上去就是一劍,由於使勁過大差點沒坐穩從馬背上摔下去。我的劍筆直的插進了他的心窩,我着急把劍收回,使勁一拔,汩汩的鮮血從那人的胸膛流出,險些讓我作嘔。
“啊啊啊!”我怒吼一聲,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早已沾滿了鮮血的劍左右就是招呼,這倒是讓不少人不敢近前,我的身旁竟然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當我回頭看的時候,已經離敵軍好遠,這會兒我竟然有種想要殺回去的衝動。我忍住身上的好幾處傷痛,又策馬向前跑了一會兒,確認四周再也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我方才放鬆下來,可卻突然感覺身心突然一空,剩下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上皎月高懸,靠,我剛覺得自己在做夢的時候,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兒。“草,我這是在哪?”
“王爺醒了王爺醒了,統領大人您快來,王爺醒了。”隨着聲音過後,葉鳴的臉浮現在我的正前方:“主公,您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我,我都不知道我們該怎麼辦了?”
我扭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蓋着的衣服,這赫然是葉鳴的衣服。我這才看見他身上只穿着兩件薄薄的單衣。一陣冷風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這麼冷的天,我穿着件大棉襖,身上又蓋着一件都覺得冷,葉鳴就穿這點衣服,我眼中微微閃出淚光,這也太讓人感動了吧。這時,身旁一名士兵把我扶了起來,拿出自己的酒壺,給我灌水,我這才感覺好受許多,我坐在地上活動活動筋骨,感覺是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不過這身體上的陣痛也讓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傷口在哪。
我強撐着站了起來,發現一眾士兵的目光都看向了我。這些士兵約莫也就有十三人,難道突圍出來的只有這些人嗎?我心中雖然有些顫動,可還是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把衣服還給葉鳴,低聲說道:“我又睡了多久啊?”
“哈哈哈。”剛才嚴肅低落的氣氛有所緩解,連一向嚴肅的葉鳴也不禁笑出聲來,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雖然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個情況,但我知道一定很慘。
“主公,”等到笑聲停了下來,葉鳴說道“我們一個多時辰之前剛剛偷襲完劍南軍,這會兒我們在漢地郊外的荒郊野地上,還好大風已經退去了。”說完這話,葉鳴長嘆了一聲“我們想要回城,卻沒有想到,我們從頭到尾都在敵人的圈套之中,漢城在我們被孟策帶領的人包圍的時候,已經丟了,我們到北城門的時候,迎接我們的只有一陣箭雨。”
我本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敵軍逐個擊破,把我們截殺之後趁漢地無主猛攻漢地,卻沒想到漢地竟然丟的這麼快,我們突圍出來的時候,漢地已經丟了。我忍不住打了個顫,險些摔倒,還好葉鳴扶住了我。我小聲問道:“那城裏的人呢?老木、李進、小蘭、董琳兒、歐陽昌他們呢?”回答我的只有葉鳴的一句“失去聯繫,生死不明”,即便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可當我親耳聽見這話從葉鳴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不敢相信。
“啊啊啊!”我狂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