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測靈氣
清衣接過靈幣，入手后感覺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比想像中要重些，還有就是那冰涼涼的觸感直抵握着的人的心房。
“現在你只需要將它靜置在手掌心，這枚靈幣自然就可以感應你體內的先天靈氣。”，竹流天說道。
清衣點點頭，平攤手掌，見靈幣在其手上也沒有任何變化。清衣很是憂慮，他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靈幣，可它就是毫無反應。
竹流天此時也十分詫異，按理來說靈幣不可能毫無反應啊。就算清衣體內的先天靈氣不夠達到能修鍊的程度，但是也不可能一絲一毫都沒有。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無論誰或多或少體內都有那麼一絲先天靈氣，而不存在那沒有先天靈氣的人。可眼前清衣的情況確確實實是毫無先天靈氣狀態，總不可能說是先輩留下的靈幣失靈壞了不成？
“這……你這情況有些古怪。人體內都是存在着先天靈氣的，就算日後進行修鍊能控制自己的靈氣，也不可能使這靈幣毫無反應啊，況且你不可能之前修鍊過吧？”，竹靈雨皺起眉頭十分不解。
清衣看着毫無反應的靈幣，慢慢垂下頭，眼神空洞無助，失望至極。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先天靈氣，靈幣對自己毫無反應，就算是有靈氣也可能是非常之少的緣故吧。
他雖然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多麼渺小像空氣中可有可無的塵埃。他一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希望。
竹流天此時面色也十分古怪，半天了這靈幣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可能真的是這孩子體內毫無先天靈氣吧。此時，他又自我嘲諷，莫不是我看走眼了？想到了之前內心浮現的自以為是的想法，但很快被他否決了，現在看來，自己就不該產生這種狂妄想法。
竹流天心中暗道∶“我真是糊塗，之前居然想這孩子會不會和他有淵源，現在看來真的是愚蠢，這孩子體內沒有絲毫靈氣怎麼可能會和那人有關係。”
他在內心自嘲了幾分，接著說道∶“看來你體內確實沒有先天靈氣，當然也不排除是什麼意外。不過，修鍊一途，你怕是走不上去了。”
清衣聽到竹流天的這一番話，心中更是沉重了幾分，宛如千金巨石壓在心裏，難以言表，之前他還存有一點點最後的念想，現在則蕩然無存了。
竹流天看清衣失落的樣子，也無可奈何，這種情況他也見多了，也不想再多加浪費時間解釋，於是說∶“事已至此，你也不必糾結，小竹觀會收留你，讓靈雨給你安排吧。”
說完竹流天便不再浪費口舌，他眼神示意了一下竹靈雨就離開了，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他沒有時間浪費在這個毫無潛力的孩子身上了。
竹流天離開后，竹靈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何安慰失落的清衣，他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他也知道，修鍊一途，就是這麼無情不能通融不容商量。大道無情這種道理他還是懂的。
“你……先留在小竹觀每天清掃落葉，以後，還會給你安排一些事，你就當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其實……當個普通人，也是蠻好。”，竹靈雨試着安慰開導，他生性親和善良，此時也只能這樣說了。
清衣聽到這裏，心中更是一陣難受。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修鍊希望的事實，就算不想接受現實又能怎樣。
之後，清衣低沉着頭沒再說什麼，而竹靈雨則收回了靈幣，將其放置在雕像之前。
“走吧，去找間屋子，以後就在那裏休息。”，竹靈雨說著，拉過發獃的清衣。
清衣像塊木頭，任由竹靈雨拉着離開大廳，往外走，去了西院。到西院后，他們來到位於西院角落的小柴房。
竹靈雨指着這些柴房說∶“這些都是在小竹觀的普通人生活的地方，他們平時是負責我們小竹觀大大小小的各種雜務。”
竹靈雨本來想說這裏是小竹觀雜役們居住的地方，但實在是沒辦法開口說出雜役這兩個字，他怕清衣自尊心受到傷害。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生活在小竹觀而非修士的普通人，也就是當雜役的命了。畢竟總不可能讓他們在這裏白吃白喝吧？
竹靈雨看清衣沒有回應，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你還小，日後的路還很長，再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好好睡一覺，明天的太陽照樣升起。哥不相信你認慫。我住在東院，以後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清衣點點頭，他知道竹靈雨儘力了但也沒辦法幫他。雖說自己和他這一路相識下來也算是半個朋友了，可是以後，終究也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總不能什麼都靠別人一旦習慣依賴，就總有借口妥協。
竹靈雨嘆口氣，沒辦法幫助他，現實就是現實。便就此離開了。他也明白清衣心中所想，一路跟他說了這麼多有關修鍊的方方面面，可這孩子卻沒有修鍊的天賦，真是讓人白白期待一場。再說他對清衣頗為關心，也算仁至義盡了。
竹靈雨離開后，清衣低沉的頭慢慢抬了起來，好的壞的不都是要面對的。他走進那間柴房，關上門后入眼是十分簡陋的房間，以前的舊東西堆放着。床就是兩條長凳上面擱着幾塊木板。牆角落吊著蜘蛛網。但也別無他處去了，清衣嘆了口氣，簡單收拾一下，就累得躺在床上，經過這段時間的大起大落，他已經看開了，衣食住行身外之物沒有什麼值得計較。現在自己一無所有，還有什麼計較的呢？此時只有疲憊、痛苦，無奈、不甘心。放棄還是不放棄？想也沒用，不想了，很快便進入夢裏了。
清衣這次睡得十分沉，心想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本來一無所有，再說想成靈師也是奢求，能成功更好，不成功也沒少一塊肉。怕什麼？就是白天上山之路太過辛苦，他沒吃什麼，而飢餓感在就在睡夢中也能感覺到。在睡夢中的清衣卻不知道，他心口紫色的印記居然慢慢蔓延到了他脖子上，而且更有再向上蔓延的趨勢。
門外這時忽然傳來響動，只見吱呀一聲，從門外探進一個人影。光照到那人臉上，只見是一張透露着幾分狡捷的瘦臉。他進入屋子裏，手上端着的一碗米飯，飯上蓋着少許常見的蘿蔔青菜和一塊香香的豬肉。
這人原來是這裏的雜役之一，叫做阿通。阿通是一名孤兒，從小被小竹觀收養。十二歲那年測試靈氣只是普通人的水準，便只好留在這裏當了一名雜役。
下午竹靈雨吩咐了他，讓他給清衣安排些衣食。不過阿通這人實在是不長心，幹完活便去到處瞧熱鬧去了，而清衣的事自然也被他拋在腦後了。
晚上想起來，便匆匆忙忙弄了些剩飯剩菜就給清衣送來了。
阿通今年也十四歲了，可是個子比同齡人都要矮上一截，性格卻十分機靈狡猾，他想清衣晚上肯定餓得受不了，自己給他送上飯菜再加上對他說幾句好話肯定什麼事都沒有了。
可是沒想到，剛進屋子就給他嚇了一大跳。
躺在床上的清衣滿脖子的紫色印痕，互相交錯星羅棋佈十分猙獰，那血管膨脹得像要蹦出來一樣，而清衣的眉頭也是皺成了一團，眼睛泛着綠光，面色十分難看恐怖。
阿通從沒見過這種情形，張大了嘴巴差點叫出來。他顫抖着手把飯菜慌忙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正準備立刻離開這間屋子。可是等他剛要轉身，卻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阿通驚異地回頭，發現清衣睜着泛着綠光的眼睛。“你......怎麼回事？別嚇人啊！”
清衣喘着氣神情古怪，卻央求阿通：“我......沒事，不要……告訴別人。”
阿通聽了清衣的話，心生疑惑。他暗中想：“他這麼奇怪，我見都沒見過，還叫我不要說出去，絕對有秘密。如果弄清楚了，說不定就抓住了這小子的把柄，以後用此來威脅他，豈不是多了個小弟？”我阿通可不是傻瓜。
於是阿通臉上佯裝出擔憂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脖子上還有......怪東西？”
清衣深吸一口氣，他感到十分難受，這和之前突如其來的劇痛不一樣，現在他感覺脖子像被什麼東西勒住連呼吸都困難，這痛讓人忍受不了。之前在睡中，他就感覺很難呼吸，卻一直不能動彈，現在掙扎醒過來，卻一點力氣都沒了。
清衣看向面前的阿通，居然產生了一種想殺他的罪惡感，可善良和理性讓他忍住了。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感覺自己即將快要控制不住了。清衣穩住身體，竭力向阿通說道：“你......別管我，快走！”
阿通見清衣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孩子對自己發號施令，不免有些不滿和氣憤，阿通想：“我還沒命令你，你倒先命令起我來了。你越叫我走，我就越不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他便站在原地，俯視着清衣說：“我就是不走，看你能怎麼樣，你好好給我說清楚，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沒等他說完，清衣的眼睛突然由綠變紅，只見那紫色印痕已經交錯到他的下巴上了。清衣猛地仰天一震，只見他的上衣突然開裂，胸口露了出來，上面居然已變成紫紅一片，這紫紅色的腫痕隨着清衣的一呼一吸跳動着，像是一股洪流在咆哮在沸騰。
阿通看到這已經傻了眼，“什麼情況啊這是......”，他不可思議地怒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