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失憶
蘇涼的父母決定帶蘇涼去美國進行後面的康復治療,他們打算請記憶方面的專家幫助蘇涼恢復記憶,雖然失去了記憶,但身體總歸是慢慢恢復了。程皓常常在病房門口的座椅上坐着,時不時往裏面看蘇涼一眼。
程皓已經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心想哥哥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這是最值得高興的,記憶這個東西,總會恢復的吧……程皓安慰着自己。
或許多年後,哥哥因為一個機緣突然想起來他們之間的往事,會立刻乘上回國的航班來找他,又或者,只是一笑而過吧。
那天在機場,程皓沒有當面去送蘇涼一家,只是遠遠地目送着。
蘇涼,就這麼離開了程皓的生活。
像是從一疊書里抽出最底下的那本,彷彿所有對兩個人的未來的期望隨之像玻璃般破碎了。
程皓出了機場,望着逐漸消失在天際的飛機,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想起自己把日記本偷偷放進了蘇涼的行李箱裏,“哥哥,你總有一天會想起我的……對嗎?“程皓抹了抹眼淚,“到那天,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愛我,寵着我嗎?“
到那天,我還能在你的懷裏撒嬌嗎?
還能抱着你的腰,坐在你的電瓶車後座,兜着風一起去玩嗎?
還能聽到哥哥的睡前故事嗎?
還能在犯錯后,心虛地看着你生氣的樣子,擔心着會不會挨打嗎?
程皓得不出答案,也不想那麼快就知道結果。
人總是會在傷痛中慢慢長大,時光會在不經意間默默地撫平着生命里的創傷,讓你慢慢面對現實,在懷念當初的同時,開始嚮往着未來。
“哥哥!“程狄從身後邁着小短腿跑過來。
程皓轉過頭,抹乾了淚水,嘴角微微揚起,程恩在程狄後面也快步朝着這邊走來,表情有些擔憂。
程皓把手放在程狄肩膀上,笑道,“小狄肯叫我哥哥了啊,不過我可不吃這一套,少來套近乎。“
“哥哥,回家吧。“程狄看着程皓的眼睛認真道。
程皓知道程狄沒有去拆穿自己此刻悲痛的心情,心抽痛了一下,轉而柔聲道,“好。“
飛機上,蘇涼微皺着眉,心裏有些莫名地難過,為什麼有一種好像把什麼弄丟了的感覺?
消失在記憶里的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涼突然想到那個叫程皓的孩子,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雖然心裏好像感覺很熟悉,但卻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
自己和他,有過怎麼樣的故事呢?
為什麼腦海里,他那知道自己不認識他之後的哀傷的表情總是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蘇銘用肉乎乎的小手戳戳蘇涼的手,“哥……哥……”
蘇涼鬆開眉頭,微笑着摸了摸蘇銘嫩嫩的臉蛋。
離別,是一段時光的句點,是兩顆心在交織錯雜的或美好或憂傷的過往裏狠狠地抽離出來,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而重逢,又將會書寫怎麼樣的故事呢?
————此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