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面如死灰
李長歌何嘗不明白,眾人此時也吃不下去了,這件事最終是要交給蕭延庭和李長歌自己決定的,蕭延庭沒再說什麼,只是牽着李長歌的手先離開了,蕭延君並非第一次看見這般的兄長,那時候在三哥代替他離開后,蕭延庭醒來后就是這般,眾人都以為蕭延庭會發怒或者發泄,可是他只是靜靜地坐着,帶着無奈和痛苦,蕭延君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那一刻的蕭延庭,那種感覺只是讓人看着都覺得無法承受。
“夫君背背我吧。”出了院子,李長歌忽然說道。
蕭延庭咬了咬牙,鬆開了李長歌的手,走到了李長歌的前面背對着她蹲了下來,李長歌熟練的趴在了蕭延庭的背上,感嘆道,“剛剛吃的有些飽了,都不願意動了呢。”
“那就不動。”蕭延庭開口道,“我背着你走。”
李長歌眼睛紅了,小聲說道,“不行啊。”她聽出了蕭延庭話裏面的意思,“夫君,我等着你來接我。”
蕭延庭腳步頓了一下,“聽話。”
李長歌鼻子一酸說道,“你聽話才對,東東就交給我母親照顧,你一定要早點去接我。”
蕭延庭搖了搖頭,李長歌張口咬了下他的耳朵說道,“還有不許再有什麼表妹了!”
“不會。”蕭延庭的聲音有些黯啞,“就你一個人。”
李長歌這才滿意地說道,“夫君,你如果幫我安排的話,那麼更安全一些,若是我自己偷偷跑的話……”
“不許。”蕭延庭開口道,“我知道了,在京城等着我。”
李長歌恩了一聲。
雖說蕭延庭答應了下來,可也不是直接就給李長歌收拾東西,讓她去京城的,蕭延庭先上了奏摺,這封奏摺蕭延庭整整寫了一夜,竟然也沒寫出來,他不知道要如何下筆。
直到天微微亮,蕭延庭才放下筆,有些頹廢的坐在椅子上,緩緩嘆了一口氣,這才起身朝着內室走去,李長歌還在床上睡得正香,蕭延庭坐在床邊,手指輕輕從她睡得紅潤的臉上劃下,這樣一個嬌娘子,他如何捨得讓她去那種豺狼之地。
看了許久蕭延庭才收回手指,閉了閉眼睛,心中卻已經知道李長歌此次京城之行是避無可避了,轉身重新回了書房,鋪好紙后,略一思索就拿着筆寫了起來,一氣呵成,寫完后蕭延庭直接把筆摔在了地上,緊緊握着拳頭,微微仰着頭,連眼睛都閉上了。
李長歌披着外衣過來的時候,蕭延庭才睜開眼睛,看着蕭延庭眼底的血絲,李長歌只覺心中一顫,她緩步走了過來,伸手去握蕭延庭的手,她的手太小,根本沒辦法把蕭延庭的手給包起來,倒是蕭延庭鬆開了拳頭,反手把李長歌的手給握住。
“夫君。”李長歌依到了蕭延庭的身邊,“別怕。”
蕭延庭的身子一顫,緊緊把李長歌摟在懷裏,只是一份奏摺,他都有些忍受不住,他們兩個不是沒有分離過,可是這次卻截然不同。
“傻丫頭。”蕭延庭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的傻娘子。”
“胡說。”李長歌反駁道。“我可聰明了。”
蕭延庭把李長歌按在懷裏,下頜壓在她的頭頂說道,“聰明的話,怎麼會嫁給我。”就算李長歌不主動提出,甚至在別人提出時拒絕,誰也無法說這是李長歌的錯。
“又不是我自己選的。”李長歌也覺得委屈啊,“我又不能抗旨。”
蕭延庭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說皇帝做過什麼好事的話,就是把李長歌指給自己當妻了。
“不過,若是有選擇的話,我也是願意嫁給你的。”李長歌的聲音裏面帶着笑意,“當時在京城聽說你喜歡吃生肉,我可發愁了呢。”
“發愁什麼?”蕭延庭見李長歌穿的有些少,就把她打橫抱起,往卧室走去。
李長歌勾着蕭延庭的脖子,悠閑的晃動着腳,“我不喜歡吃生肉啊,那可怎麼辦好。”
“最後想到辦法了?”蕭延庭不知為何,就想到嬌嬌弱弱的小娘子坐在窗戶邊發愁的樣子,那時候的李長歌肯定鼓着腮幫子,漂亮的眼中滿是惆悵。
李長歌有些得意地說道,“魚膾啊,就按照魚膾的方法來。”
蕭延庭聞言只是笑道,“那最後發現我也不吃生肉,是不是很失望?”
“才沒有呢。”李長歌想也不想的反駁道,等坐到了床上,就把鞋子給蹬掉,然後把外衣脫了遞給了蕭延庭,蕭延庭把李長歌的衣服掛好,然後自己也去了衣服躺上了床,李長歌舒服地趴在蕭延庭的身上,蕭延庭伸手拉好了被子,才聽到李長歌接著說,“其實有點,魚膾很好吃,其實我想了想,覺得應該牛肉味道還行,羊肉和豬肉應該不太好吃……”
李長歌把自己當時想的告訴了蕭延庭,“羊肉有些膻,熟的時候味道比較好,豬肉會有些膩。”
蕭延庭輕輕揉着李長歌的腰說道,“除此之外呢?”
李長歌哈哈笑着把自己那時候的想法都與蕭延庭說了,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了,而今日蕭延庭甚至沒有出門習武,陪着李長歌用了早飯,李長歌就去齊氏那裏接東東了,而蕭延庭回書房拿了寫好的奏摺往議事廳走去。
蕭延庭到的時候,除了金將軍外,議事廳的人已經來齊了,蕭延君看向蕭延庭的眼神中帶着擔憂,可是蕭延庭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平靜,把寫好的奏摺交給了趙管事,然後自己坐在了主位上,趙管事和王總管看過以後,只覺得心中沉甸甸的,有些不知說什麼才好。
倒是蕭延庭說道,“這幾日把這個摺子送上去。”
“是。”趙管事開口道,“昨日……”
費安被帶到將軍府的時候,身上並沒有鎖鏈一類的,他在見到金將軍帶兵過來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明白了,甚至沒有絲毫的反抗,金將軍讓手下人接管了這裏的防衛,自己押着費安一伙人回來了。
一路上費安都一言不發,金將軍的神色也難看,倒也沒為難費安,費安的親衛也不是都知道的,有些人格外茫然,心中也是惶惶不安的,而有些面如死灰,金將軍仔細把人都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