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離開
送別的時候爺爺很是捨不得,從家裏出發到村頭爺爺一直拉着盧小潔和哥哥的手不放,堅持他還走得動,要送到小車站,可是沒有人同意。
爺爺從來沒有說過什麼說過什麼疼愛之類的話,平常都不喜歡笑,老是板著臉讓人不敢親近,孫子一輩的孩子都很害怕爺爺,說實在話,爺爺看着盧小潔時,連她這個內在有30多歲的人也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路並不像後世修過的那樣好走,蜿蜒崎嶇的山路真的很難走,大一點的車子也開不了,一路上要顛簸不停時不時轉個彎,讓人心驚膽跳,不熟悉的人還不敢開車過呢?要大半天才到小車站,爸爸和爺爺說了好久,之後還是看天色不早了,爸爸說讓開車的人等久了不好,爺爺才放行的。
哥哥一直表現得很興奮,好奇心十分重,問東問西的好不煩人。
媽媽感嘆還是小孩子精力旺盛,對於什麼都好奇,也不知道離別的滋味。
離別的那一刻,看着一直站在不動的爺爺的身影越來越遙遠,漸漸消失的熟悉家鄉,不知道為什麼,盧小潔沒控制住,忍不住哭了。
爺爺是她重生以來第一個清楚認識到可以改變的人,在爺爺身上,可以說給了盧小潔有改變命運的勇氣,既然爺爺都可以改變,她和媽媽結局一定也可以改變。
媽媽臉上的表情也明顯也不好受,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緊緊抱着懷抱中的女兒,有着對於未知陌生地方環境的恐懼,也有對爸爸口中城裏人生活的嚮往。她本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村婦女,不想離開熟悉的家鄉的,可在那一天晚上看着想女兒睡臉,又彷彿有着什麼驅使她一定要做什麼,必須跟着丈夫離開家鄉到外地去。
爸爸拍拍媽媽的背,知道第一次離開熟悉家鄉人的害怕,希望給從未離開過家的媽媽一點安慰。
爸爸說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好,還有老父和兩個妹妹一個弟弟,爸爸就在十四歲的時候就跟一個親戚的親戚去打工賺錢,第一次得賺的錢被那個介紹的親戚騙走了,爸爸說那時候很難受,沒有錢,吃的住的都成問題,就什麼都願意去做,本來爸爸就不是笨的人,慢慢經歷得多了,人就精明起來,錢也多了。
因為每逢節假日什麼的比較容易賺錢的時候,在盧小潔的記憶中爸爸從來過年都不回過家,當爸爸錢越來越賺得多,生活條件也越來越好,對媽媽的要求也高了,媽媽的習慣讓她一生都很節約,土氣的穿着方面使爸爸在外面遭到要好夥計的取笑,慢慢地就什麼都變了。
現在爸爸媽媽的感情還好,必須讓媽媽做一些改變才行。
盧小潔正在想着怎麼樣改變媽媽時,看着兩旁的樹木在飛快地向後退着,突然好難受,怎麼忘記這個身體是第一次坐車了。
不敢出聲,漸漸地,盧小潔在胸口感到有團東西在涌動,頭暈暈沉沉地慢慢不舒服起來,媽媽也好象變成了兩個人影,盧小潔試着閉上眼睛,感覺更難受了,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胃上,翻得更厲了害,只好極不情願地睜開眼,喉嚨里好象有個東西想往外跑。
媽媽注意到了盧小潔的狀況,緊張起來。
“爸爸。”
“不要緊,妹妹我來抱,媽媽你看着哥哥,不讓哥哥亂動,做危險的動作。”爸爸一邊吩咐,一邊接過盧小潔。
媽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盧小潔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蹙緊眉頭,緊緊憋住嘴巴,哇,還是吐了,難受,吐了又想吐,吃的飯菜早就吐完了,可胃裏的酸水又開始不停往外跑,酸水也經不住折騰,沒了,但嘔吐還在進行,一陣陣的痙攣,嘴巴好苦,感覺自己把膽子都吐出來一樣。
“妹妹,還想吐嗎?爸爸抱着啊!是不是很難受,一會爸爸買好吃的給妹妹。”爸爸心痛地說著,用手輕輕地拍着後背。
盧小潔吐得全身都沒有了力氣。
“妹妹,來漱一下口會嗎?這樣,含着水,不要喝下肚子,跟爸爸做,含含,吐出來,妹妹真乖,對了。”
別懷疑,盧小潔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學會漱口,現在三歲了,這時候媽媽沒有打算教孩子漱口,擔心把牙膏都吃下肚子。
盧小潔對於這一件也挺無奈的,大一點的盧小文也沒有學會漱口,她就會漱口了不是很奇怪嗎?
好不容易盧小潔了消停,又到哥哥吐了,媽媽也是第一次坐,這時候體會爸爸這個一家之主的好處好,媽媽還好,盧小潔剛剛吐完,盧小剛一邊吐一邊難受得掉眼淚。
真的是不幸的第一次坐車體會,絕對讓人很難忘記,畢竟,除了爸爸,差不多一家子都全軍覆沒。
爸爸一直安慰說快到地方了。
盧小潔真的不知道是怎麼挨過去的,下車,又上汽車,還好有爸爸抱着她和哥哥,爸爸還背了最大的包包,真的是抱着兩個孩子的同時手上還拿有衣服的包,媽媽只要跟上爸爸就可以了。
真想唱有爸的孩子是個寶。
終於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爸爸放好東西讓大家好休息,他就出門買吃的東西和一些生活用品去了。
“爸爸,我已經不打緊了,還是我來做飯吧。不要再花錢。”媽媽說。
“坐了這麼久的車你也累了,還是休息一下吧。以後做飯還少得了你嗎?我出去賣東西很快就回來。”爸爸心痛媽媽也不舒服,假裝沒好氣地說。
“沒事!我現在沒有不舒服。”媽媽還是不想讓爸爸浪費錢。
“行了,媽媽就在家照顧哥哥和妹妹,我出去了。我知道你節省,難得我們一家子了,就給孩子賣一些小孩子吃的東西,今天也晚了,就一次,我們不開火了,我賣點食物回來。”
不等媽媽說話,爸爸很快就開門出去。
盧小潔想,爸爸也會心痛媽媽的,雖然聲音聽不出來,可爸爸看着媽媽的表情的確有心痛。
希望爸爸媽媽可以一直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