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惆悵不如逛街
這個女人有毒吧?
一股涼風襲來,無蘅終於也跟了上來。
“今晚不住客棧了嗎?”
“你出錢呀?”清鳴冷哼了一聲,原地坐下閉上了眼睛。
頭暈得慌,看來還是不能喝太多酒。
“你沒錢了?”
沒錢這種事需要這麼明顯去問嗎?
很傷人自尊的好不好?
都怪漫星樓,給自己一堆寶石,那種東西在凡界稀少至極,一般人也不敢收好不好?還不如銀子管用。
“王八蛋。”滿含怨念地低罵了一聲,清鳴瞌睡漸濃。
乾脆側過了頭,在眩暈中漸漸睡了過去。
“她在罵誰?”程恬月狗腿地對着無蘅笑道。
“我怎麼知道?”
程恬月癟了癟嘴,面對無蘅的冷漠,他只能委屈巴巴地接受。
看來,今晚只能露宿荒野了。
誰讓他也沒帶錢呢?
好在夏季夜裏不寒涼,睡得還算不錯,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
無蘅正蹲在程恬月面前,一臉迷茫地盯着他看,絲毫沒發現清鳴已經醒了。
“好看嗎?是不是發現他長得特別帥?”
“還行。”
話出口無蘅才反應過來,神情頓時不自然起來:“你什麼時候醒的?”
清鳴搖頭嘆息:“看來你也快淪陷了,恭喜你。”
“你胡說什麼?”
“一向警惕的你連我醒了都不知道,盯着一個大男人看得入迷,不是對人家有感覺是什麼?”
無蘅面帶怒色:“那是因為他說認識我,我觀察觀察他,看能不能想起什麼。”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清鳴擺了擺手,懶得再跟無蘅扯下去。
終有一天,她自己會明白的,愛情這個東西,不是誰都可以,在特定的地點,遇見特定的人,對他不同的態度,一眼便能分辨他是不是那個人。
“現在去哪裏?”無蘅問道。
去哪裏這個問題,清鳴還沒有深究過。反正以前都是漫星樓說了算,他要帶自己去哪裏,她便去哪裏,至於她自己,吃喝玩樂,只要不做有生命危險的事情,怎麼過活都行。
清鳴不知道,漫星樓的離開到底是跟自己撇清關係,還是還會回來。
若是他不回來了,那麼她是不是應該重新回萬花樓講段子養活自己?
可若是他回來,看見“不知悔改”的自己,萬一又氣得轉身就走怎麼辦?
“清鳴,你在幹嘛?”
無蘅湊到清鳴面前,一股涼風頓時讓清鳴清醒了過來:“去逛街吧。”
“逛街?”
“閑來無事,走走也是好的。”
說完,不理會無蘅懵逼的表情,清鳴轉身就走。
看着仍然睡得跟死豬一樣的程恬月,無蘅伸出手,將風化為一個透明的巴掌,“啪”地一聲朝着程恬月的臉就拍了過去。
“誰!”程恬月條件反射似的跳了起來,捂着臉左看右看,最終視線落在了無蘅身上,眼裏的殺氣頓時又乖乖收斂,換成了一副討好的模樣,“無蘅,你醒了呀?”
“我能睡嗎?”
呃,他忘了,無蘅是鬼,不需要睡覺……
“要不是怕你被野獸吃了,我才懶得叫你。”語罷,無蘅飄着追清鳴而去。
程恬月先是愣了愣,隨即笑得跟傻子似的。
這裏哪有什麼野獸,就算有他也不怕,一般的野獸還不敢近他的身。
說什麼怕野獸吃了他,還不是關心他!
集市已經開了,人來人往,趕着買新鮮蔬菜瓜果的大嬸將大街擠得水泄不通,唾沫橫飛地跟賣菜的講價。
清鳴好不容易繞過去,肚子卻咕嚕嚕叫了起來。
旁邊的燒餅格外香,可惜……沒有錢。
無蘅飄得很高,怕那些人從自己身上穿過去,雖說她是清鳴見過的第一隻鬼,卻也是唯一一隻有潔癖的鬼。
“無蘅,我肚子餓了怎麼辦?”清鳴抬頭看着無蘅,可憐巴巴的。
“我不知道什麼叫餓,你問我也沒用。”
“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有錢的。”癟了癟嘴,清鳴只得狠心轉過了身,換了一條街走。
畢竟這條街吃的東西太多,她怕自己忍不住搶,實在有辱師門。
“其實……我也餓了。”程恬月摸了摸肚子,表情極為尷尬。
靈光一閃,清鳴轉過身嚴肅道:“如果不想被餓死的話,你現在就去找吃的,不管用什麼方法,找到之後與我們會合。”
“為什麼是我去找?”
“不然無蘅去找?”清鳴挑了挑眉。
程恬月自然不敢讓無蘅去找,委屈地看了看無蘅,只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你說的在這裏等我,可別走了啊。”
“放心,我們不走,就在這裏等你。”清鳴擺了擺手,目送程恬月遠去。
待看不見他的身影之後,清鳴對着無蘅招了招手便轉了個角,到了另外一條街上。
“你不是說不走在原地等他嗎?”無蘅落到與清鳴差不多齊平的位置。
這條街沒多少人,都是些賣首飾衣服的,只要注意躲避,一般不會有人從無蘅身體裏穿過去。
“咱們兩個女人逛街,跟個大男人是怎麼回事?”
“那他找了吃的怎麼辦?”
“放心吧,他能找到我們。”眨了眨眼睛,清鳴繼續往前走去。
走到一個賣首飾的攤子旁,清鳴不知為何停了下來,盯着上面的胭脂水粉有些失神。
“姑娘,這些胭脂水粉可是上等的貨色,用了保證讓你傾國傾城人見人愛。”老闆笑得花兒都快出來了,一個勁兒對着清鳴推銷自己的貨物。
清鳴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從來不用胭脂水粉,就連在萬花樓她也未曾用過,唯一一次,還是在幻境之中。
清鳴從來不知道自己用上胭脂水粉也能這麼好看。
當初自欺欺人,最終還是醒了過來。
是啊,幻境終歸是幻境,現實之中沒了法力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想要什麼東西都能輕易找到呢?沒有金錢,沒有離開,卻什麼也不缺,怎麼可能呢?
“清鳴,你又在發獃!”無蘅嘆了口氣。
轉頭白了一眼無蘅,清鳴死不承認:“我不過在想哪種顏色的胭脂比較適合我罷了。”
“你用哪種顏色都不行,畢竟長相是硬傷。”
“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這丫頭,會不會說話?
老闆被清鳴嚇了一跳,往清鳴看的方向看了看,空無一物。
“姑娘,你這是自言自語?”
清鳴這才反應過來別人看不見無蘅,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太矛盾了,自己在心裏跟自己罵陣呢。”
老闆有些尷尬,只能笑笑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