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有色心沒色膽
“怕什麼，你終究是大徒弟嘛，將來在師門之中還是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的，那些師弟師妹們都得對你百般討好，被一群人供着，這種感覺可不要太好。”清鳴咧嘴笑道。
楠楠挑了挑眉：“話是這麼說，不過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楠楠……”
“放心吧，我是誰呀，我是秧雞楠楠呀，沒什麼煩心事能難得到我！”察覺到清鳴的擔憂，楠楠笑着拍了拍清鳴的肩膀。
虎妖們站在一旁，躊躇了良久，還是決定先打擾一下老大敘舊。
“老大，我的小弟們恐怕擔心了，若是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我能不能先走呀？”
看着虎妖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清鳴心情大好，悠悠點頭道：“行吧，後會有期。”
“誒，好嘞！”得到應允，虎妖對着眾妖招了招手，便欲離去。
“等一下。”想起了什麼，清鳴朝着虎妖他們走了過去，手覆蓋在摺扇之上，紅光一閃，一堆五顏六色的寶石便出現在了清鳴的手上，“這些寶石你們一人一顆，裏面注入了我的氣息，好好保管着。若是我召喚你們，寶石便會發光，你們順着指引過去找我就行了。”
一人接過一顆寶石，眾妖們面面相覷，點頭如搗蒜。
“你們可別給我賣了，要是被我知道你們賣了寶石換錢，看我不折了你們的尾巴！”看着那群妖臉上的驚喜過望，清鳴自以為非常嚴厲地警告道。
“不敢不敢，那……小妖就帶着眾妖友告辭了，老大保重！”狐妖對着清鳴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五顏六色的光芒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再看去空地上已經只剩下了清鳴三人。
若是無蘅也算是個人的話，那就是四人。
準確地來說，他們四個都不算是人。
“清鳴，那我也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握着清鳴的手，楠楠戀戀不捨道，“這次你捨命救我，我一定記得你對我的好，如果將來有需要的地方，楠楠一定報答你。當然，我希望你永遠也沒有麻煩。”
“你客氣什麼呀，咱們是朋友，你這樣就見外了！如果換做是你，肯定也會為我這麼做的，對不對？”清鳴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起來。
難道她是年紀大了，經不起離別了？
楠楠要去找自己的師父，小時候形影不離的朋友有了自己的人生，她應該為她高興才是。
“嗯！”楠楠用力點了點頭，眼睛一刻不離地看着清鳴，往後退了兩步，“那，我走了。”
語罷，楠楠又轉頭不放心地看向漫星樓：“你是楠楠的師父，我相信你會對她好的，楠楠一直都一個人，除了我就沒有好朋友了，她是個好女孩，希望你好好保護她。若是可以……希望你不要再收徒弟了，這樣她會傷心的。”
“楠楠。”清鳴開口叫住了楠楠，“你趕緊去找你師父吧，說不定她也正着急地到處找你呢。”
楠楠對漫星樓說的話，是清鳴一直想對漫星樓說，卻沒膽量說出口的。
現在楠楠替自己說了出來，清鳴仍然覺得很難為情。
她不希望漫星樓覺得自己矯情，她也沒資格讓漫星樓保證一生只收她一個徒弟。
所以這些話，還是不要說得好。
“本尊此生，只收清鳴一個徒弟。”像是回應楠楠的話，又像是對清鳴保證什麼，漫星樓極為嚴肅地開了口。
清鳴渾身隨即一震。
楠楠終於放下了心，點了點頭，轉頭對着清鳴笑了笑，便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腰上的清鳴燈又恢復了明亮，清鳴看着楠楠消失的位置，勾起了嘴角。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但願楠楠一切安好。
傷情不舍的話清鳴忍住沒有說出口，她怕說出來自己會不舍，也怕楠楠聽了會哭。
那個總是喜歡笑的姑娘，她才不忍心讓她流淚。
如果說漫星樓是海洋，承載着清鳴，讓她在海洋里自由翱翔，無憂無慮，那麼楠楠就是承載着清鳴的那艘船，雖然不大，雖然沒有足夠的力量，卻是她最不能缺少的。
“你要跟為師回天界嗎？”
漫星樓的聲音傳來。
清鳴猶豫了。
“師父恕罪，清鳴現在還不能回去，我答應過無蘅，替她找到自己的身世。”
本以為漫星樓會生氣，卻見他極為淡定地點了點頭：“一諾千金，很好。既然如此，為師就陪你一起去找。”
啊嘞？
漫星樓這是同意了？
“那師父，你不回仙界了嗎？”
“仙界沒我什麼事，不回也罷。”
清鳴心裏突然很開心，跟吃了蜂蜜一般。
無蘅漂浮在清鳴頭頂，仍然面無表情：“你其實不必太在意當初說的那些話，我並沒有記住，你要走就走吧，我一個人也可以。”
“你都不是人，怎麼可以？”清鳴抬頭看着無蘅，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一把將她扯下來，免得自己總是要仰視她，“就當積德行善，指不定以後我飛升，幫你的這次就是大功一件呢。”
無蘅很好，清鳴不想看着她灰飛煙滅，消失在人世間。
她眼裏習慣性的迷茫，總是讓清鳴同情她的遭遇。那種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過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被五界遺棄，天地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被五界排斥，這種感覺清鳴很清楚，而無蘅比她更慘。
哪怕最後還是找不到無蘅的身世，清鳴也認了，至少努力過了，而不是什麼也沒做。
“謝謝。”
許久，無蘅張了張嘴，吐出了這兩個字。
清鳴還從來沒有見過無蘅對誰客氣過，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得打趣了起來：“哎喲，咱們的無蘅大小姐還會道謝啊？”
無蘅又給清鳴甩了個白眼，轉過身懶得理她。
“漫公子，你等等！”
一道帶着驚慌的嬌弱聲音從丞相府的大門裏傳出來。
清鳴轉頭看去，見白香棋從門裏跑了出來，邁着小碎步，提着裙角，頭髮微微有些凌亂。
一看見白香棋，漫星樓的眉頭就微蹙了起來。
跑到漫星樓面前，白香棋眼眶通紅：“漫公子可是覺得香棋哪裏不好，所以才要離開？”
漫星樓不擅長應付這種局面，現在也不需要利用丞相府了，清鳴自然不會再對白香棋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