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促膝長談
“你想做什麼？”
清鳴戒備地退了幾步，就怕棠霧笑着笑着突然給自己那麼一下。
棠霧一身黑紅的衣袍隨風翻飛，黑色的魔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清鳴居然還覺得有那麼一些好看，霸氣，充滿着男人氣息。
呸呸呸，她在想什麼？竟然會覺得一個魔頭很帥？
“我一句話都沒說，你表情竟如此豐富？”棠霧一撇額前的那綹極度騷氣的髮絲，將衣袍往後一甩，在石頭上坐了下來，“你覺得我很可怕？”
難道不可怕嗎？
清鳴當然不能這麼說，自己現在雖然有五千年修為，卻不能靈活應用，肯定是打不過棠霧的，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她最好還是別激怒他。
深吸一口氣，露出標準忽悠式微笑，清鳴蹲下身眼冒星星看着棠霧，滿臉的崇拜：“沒有呀，像你這樣長得能迷死一頭牛的男人，野味十足，是所有女性心目中的模範丈夫，恨不得能跟你談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愛，往你身上湊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怕你呢？”
“真的？”棠霧被誇得眉飛色舞，湊近清鳴認真道，“其實一直以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無奈就是沒有姑娘願意靠近我，後來我思考了很久，覺得可能是我太帥了，她們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清鳴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老哥，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嗯，肯定是這個原因。”清鳴繼續違心道，“人界的女孩兒配不上你，你還是離她們遠一點，免得被她們玷污了，沒事的話回魔界逛逛吧，說不定你的真命天女在那裏想你想得死去活來呢。”
“你想讓我回魔界？”棠霧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看得清鳴一陣惡寒，正準備趕緊逃命的時候，棠霧又恢復了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魔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裏的人只有兩種選擇，要麼逃出來被人追殺，要麼就在那裏待一輩子，像我們這種離開了的，此生都是沒辦法再回去的。”
“若是回去了會怎麼樣？”
“回不去的，結界破洞只能出，不能進，只要離開了魔界，便不再是魔界子民，生死由命。說直白一點，我已經沒有家了，孤家寡人一個。”
棠霧說得雲淡風輕，清鳴卻生生聽出了幾分落寞。
“你後悔嗎？”
棠霧跟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看着清鳴：“什麼叫後悔？像我們這種人是沒有後悔的權利的，想要生存下去，就只能靠自己，整天忙的不行，哪裏有時間後悔。”
“忙着殺人吸取精魄增加修為，免得被人殺死？”清鳴反問，輕哼，“我對魔界並沒有歧視的意思，你們不想被禁錮在那裏，渴望自由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若為了讓自己活下去就亂殺人，那麼被追殺是你們活該，不值得同情。”
棠霧周身的魔氣猛地上漲，起身朝着清鳴撲了過去，清鳴一個不穩跌坐在了地上，被棠霧壓在了身下：“你可知道你剛才那句話，會讓你死的很慘？”
“你……你想幹什麼？”清鳴吞了口口水，面對近在咫尺的棠霧放大的臉，後背一陣陣發涼。
她沒事瞎說什麼大實話，人家愛聽什麼她就說什麼不行嗎？把自己作死了怎麼辦？
“你挺有趣的，有沒有興趣跟我談場戀愛？”
“啊？”
“算了。”沒等清鳴反應過來，棠霧鬆開了清鳴又坐回了原位，“魔分兩種，一種是像我們這樣從魔界逃出來的，一種是四界之人使用歪門邪道修鍊入魔，雖然都稱為魔，但是本質上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的。比如說，他們永遠去不了魔界，並且也受魔界排斥。”
棠霧轉變太快，清鳴差點沒反應過來：“除了他們沒去過魔界，還有什麼區別？”
反正都是胡亂殺人吸取精魄增加自己修為，清鳴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當然有，野生魔是十足的魔頭，十惡不赦，殺人不分善惡，只要是打得過的都殺，而我們比他們理智多了，至少沒被心魔擾亂心神，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想法。”
“野生魔？原來你們是這麼稱呼你們同類的啊。”清鳴被逗笑了。
“我們跟他們可不是同類，比如說我，就十分看不起那種魔，我雖然也殺人，但是我只殺壞人，是有選擇性的，跟他們不一樣。”棠霧辯解道。
“其實你留在魔界，可能會更好一些。”
“若是再選擇一次，或許我仍然會出來。魔界雖沒有追殺，但是太過無聊，離開魔界之後生活緊張有趣，也不至於度日如年。況且離開魔界之前，我也不知道會面臨什麼情況，只以為會得到自由，誰知道那些所謂正道人士不分青紅皂白，只要是魔界出來的一律格殺勿論，要不是他們逼迫，我們何至於殺人補充修為？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知道修為有多重要。”
清鳴當然知道，在自己遇到漫星樓之前，她何嘗沒有因為修為低下被人欺負？那時候的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擁有一千年的修為，好揚眉吐氣一番。
她都如此，更何況是被追殺的棠霧，為了自己的性命，他不得不迅速提升修為。
有時候想想，太過於安分守己，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人人都怕入魔，殊不知除了被追殺這一點之外，魔其實過得比誰都自在，起碼不用受條條框框約束。
奈何她偏偏是膽小之人，沒那個膽量越過那條鴻溝，去做一個魔。
“上次丞相府那個法師……”
“他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也沒跟他合作，這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而已。那丞相府小姐是上仙歷劫而來，我也是意外知道的，本來也沒想傷她性命，只是吸取一點她的陽氣而已，她的陽氣可別普通人的精魄有用多了。”
“後來呢？”
“後來那老道士說那小姐是中了邪，利用她抓妖修鍊，這本與我無關，我為何要管？他做他的，我做我的，他有迅速補充人體陽氣的丹方，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想等那小姐陽氣恢復了再去吸上一次，結果塵逸去了，破壞了我的計劃。”
“還不是跟那老道士沆瀣一氣，那天師父去抓那老道士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從那裏出來。”清鳴不屑道。
見清鳴還不相信自己，棠霧急切道：“我那天是剛好找他算賬，沒看見我帶了一堆兄弟嗎，就是衝著打架去的，要不是你師父插一腳，我早就把那妖道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