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一次上熱搜

“要吃糖嗎？”他言語溫柔，輕哄的聲音像是在哄小孩子。

他好像一直把她當小孩子，她只不過比他小了兩歲。

她撇了撇嘴，表示對他這種哄小孩的行為不滿。

我不是小孩，不吃糖。

她一筆一劃地寫下這幾個字，然後將白色的便簽遞給他。

他笑了。

漆黑的雙眸里盛滿了細碎的陽光，是她熟悉的笑容。

他放下便簽，抬起修長白皙的手就要去摸她的頭。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很喜歡去摸她的頭，即使最開始的時候，她總是不待見他。

他將她額前的碎發撩到了耳垂後面，又撫了撫她及腰的黑髮，動作細緻溫柔，最後他的左手停留在她的發頂。

她看着他，這一次終於沒有躲開他的手。

沈諾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還是一片黑暗，床頭柜上的小夜燈不知道被誰關掉了。

她摸索着開關，開了夜燈。

柔和的燈光，卻有些刺眼。

大夢初醒，薄薄的睡衣已經有些浸濕，額前的幾縷細發黏在臉龐，一雙深黑的眸子裏藏着複雜的情緒。

她很久沒夢到沈君然了。

夢中的人依舊是那樣溫柔的眉眼，看着她的目光還是那樣的耐心柔和。

他每次摸着她的頭，都像是在摸一個小寵物，憐愛溫柔。

可是，她卻總喜歡跟他鬧小脾氣，小時候覺得沒什麼，越長大越覺得摸頭容易長不高，越不喜歡他用對待小孩子一樣的方式對待她。

他讓她叫他哥哥，她也從來沒叫過，只是叫他的名字。

如今，她想讓他摸一摸她的頭，想讓他對她輕聲細語地講話，這些從前覺得不算得上是願望的事，現在都成了奢侈的渴望。

這樣想起來，她真的對他不算好。

她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

凌晨兩點零三分，卻徹底沒了睡意。

她摸索着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到陽台上。

S市的夜風吹過臉頰，留下絲絲涼意。

她下意識地想去理頭髮。

一摸，才意識到她的頭髮早剪了，已經剪了快三年了。

原來時間過了這麼久了。

上高中的時候，她覺得長發麻煩，每次洗頭都很累，乾脆拉着沈君然到理髮店，剪了她一向視如珍寶的長發。

她還記得，當時沈君然問她:“不覺得可惜嗎？”

她那時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看着地上那些被剪掉的黑髮，說:“頭髮剪了可以再長嘛。”

是啊，頭髮剪了可以再長，可是有些人走了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輕笑了一聲，笑當年的自己那樣天真可笑，笑如今的自己這樣可悲可笑。

——

高考分數出來的那天，余清淺在書房裏練着字，余老爺子在一旁看着報紙，但眼神卻時不時地看向正專註書法的小孫女。

今天下午五點出成績，余清淺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倒是余老爺子比她緊張多了。

雖然知道自己孫女的實力，但是那畢竟是高考，之前隔壁鄧老頭家的小孫女鄧莎莎去年高考發揮失常，連一清大學的最低門檻線都沒到。

可能有了鄧莎莎的前車之鑒，余老爺子這些天都提心弔膽的，生怕余清淺也走上了鄧莎莎的老路。

考不上一清是小事，可是依着余清淺的性子，一定會選擇復讀，而不會去選擇其他學校。

復讀的壓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余老爺子本來就寵愛小孫女，看着孫女在高中里受得那些苦，他現在想想都覺得心疼，更別說讓他的心頭肉再去讀一年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小妹，可以查成績了，快查啊！”余易白衝進了書房，語氣中帶着興奮。

余清淺放下手中的毛筆，看了眼桌上的手機，上面顯示下午六點。

她拿起手機，準備點開查分網站。

一條信息就這樣跳了出來:“清清，你是越陵理科第一！！！上熱搜了！”

熱搜……這倒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上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