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黑手現身
入夜，王米在王屋派的客房住下，謝絕了王屋派的水酒招待，一個人躲進了屋子。
入得三更，王米還沒有合眼，三兩白月光撒下，屋裏添上一分惆悵。
他在窗下等白臉小鬼的到來，問問他們為何十來歲就敢屍解幾十人。
“吱吖！”
門被推開，張敬山帶着一身酒香而來，大剌剌的坐在凳子上。
王米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進來時忘了敲門。”
張敬山豪邁的揮揮手，仰頭眯眼看着王米，說道:“你這個人不禮貌，我怕漫漫長夜，你難熬，所以來陪你喝酒，卻沒想到你是這幅態度。”
白了他一眼，王米繼續賞自己的月，不理會張敬山。
“人生漫漫幾十年，九成人都只是活着，多無趣，你雖然只有幾年可活，卻是看到了世間巔峰的風景，算來你還是賺了。”張敬山喝下一大口酒，對王米是事而非的寬慰。
清月濁世，有個人在耳邊嘮叨，也不是多壞的事，所以王米並沒有趕他出去。
不得不說，張敬山的酒量是真的好，兩瓶白酒下肚，說話條理還是清晰的。
這一夜出奇的長，自飲自酌的張敬山最後徹底喝醉了，在屋子搖頭晃腦的跳起舞來。
王米只是在一旁看笑話，時不時還給他打拍子，有了一點樂趣打發時間。
忽而，口袋裏的手機響起鈴聲，王米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十點了。
再看向天上清月，他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
藏地夜再長，也不至於一直到早上十點吧？
“不好！”王米心頭一震，想到了一個可能。
現在可能王屋派正處在幻術之中。
王米拿起手邊的天罡劍，背上紅傘就往廣場趕去。
幾個騰躍間，他便到了廣場，數十個王屋派的弟子在廣場上如瘋如癲的咒罵。
有些人甚至在拔劍拼殺，眼中儘是陰狠仇恨。
在中央放棺材的地方，多了一個黑袍人站在棺材上，在旁邊還有一對共撐紅傘的紅衣白臉小孩。
將天罡劍亮出，王米衝進人群中，有發瘋的人向他殺了，被他幾腳便踏翻。
來到棺材之前，王米舉劍指着黑袍人，喝道:“你就是幕後黑手吧。”
兜帽下的黑袍人看不清長相，對王米用如同金屬摩擦的聲音說道:“這裏不關你的事，下山吧，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不為難你。”
王米冷哼一聲，說道:“殺了這麼多人，你午夜夢回，不怕他們找你嗎？”
“那三十年前殺死魏家十九人，連嬰兒都沒放過，又可曾想到今天有人找上門。”黑袍人高聲喝道。
說完，情緒激動的扯下黑袍露出渾身的牙印和左手左腳的假肢。
“十歲那年，我的手腳被斬斷，父母在我面前被他們砍下頭顱時，又可曾想過今天有人找上門。”
黑袍人身清涼的短袖短褲，遍佈全身的牙印猙獰的展露着他夢過幾次不祥，經歷了多少年的獨寂。
“你問我怕不怕，當我趴在地上和狗搶食那天起，我便沒了畏懼。如果他們變鬼來找我，我還要殺他們一次。”
似乎是為了印證黑袍人的憤怒，一個王屋派的弟子大叫一聲，被自己的同門一劍捅了個對穿。
“魏常，三十年前的事，我錦衣處會還你一家清白，但今天給個面子，很多王屋派的弟子都是無辜的。”
廣場外，傳來王米熟悉的聲音，回頭看去，竟然是喝得大醉的張敬山。
酒勁還沒散去，張敬山連站都還站不穩。
“張敬山，三十年前你就說要為我魏家平反，現在這些人都快老死了，我魏家平反了嗎？”
讓王米意外的是，張敬山與黑袍人竟然互相認識。
“我已經有了頭緒，再給我些日子，我肯定查出來。”張敬山肯定道。
魏常重新穿上黑袍，厲聲道:“我等不了了，我已經熬過了三百次不祥，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我要親手了結這一切。”
說著，魏常走下棺材，王米竟然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了，不知道是被施了什麼法術。
而張敬山也驚訝道:“你已經超脫大宗師，成為另一個境界的存在。”
黑袍人看了看自己，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境界叫什麼，不過十年前我就不是大宗師了。”
王屋派廣場現在已如人間地獄，幾十個人已經死得只剩下八人，但也都是重傷，眼看是活不了了，是幻術的效果，還吊著命。
“魏常，他們很多人都是無辜的，饒了他們。”張敬山知道攔不住魏常，只能希望他能受勸說，少殺一點人。
魏常一甩黑袍，高聲道:“我魏家的保姆和管家又何曾不是無辜的，誰可憐過他們。”
兩人爭辯之際，兩個白臉小鬼蹦跳着來到魏常面前，“師父，人全都死光了！”“確認過，除了穿軍裝的，其他沒一個活口。”
見事情辦完，魏常走到王米面前，將他背後的紅傘取下來，交給其中一個白臉小鬼，“以後機靈點，別又被人搶了。”
白臉小鬼甜笑着答應下來，絲毫看不出剛才有幾十號人死在他的手中。
接着，魏常湊到王米耳邊，輕聲道:“記着你身邊有個林家的人，叫他好好度過人生最後幾天的時光，別留下什麼遺憾。”
王米咬牙一掙，怒眼看着魏常，厲聲道:“你敢動他試試。”
“哈哈哈……”魏常放聲大笑，帶着兩個白臉小鬼，跳上棺材，竟是如仙人一般，御空飛走。
直到棺材消滅在清月中，王屋派天光大亮，日頭正立在正中。
王米發現自己又能活動了，他趕忙跑到王屋派掌門的飯桌前查看。
近八十的老人，竟然被自己嗆死在湯缽里。
上午被王米嚇哭的小女孩被人釘死在牆上，品行不端的塗當自刎當場，臉上竟還有笑容。
氣急的王米幾步來到張敬山面前，用天罡劍架在他的脖頸上，質問道:“說！你和黑袍人什麼關係？”
張敬山努力爬起來，雙目滿含悲切的掃了一眼屍橫遍野的廣場，凄慘一笑，“三十年前魏家被滅門時，我也在當場，那年我才剛進錦衣處。”
他找了張椅子坐下，思緒回到三十年前魏家被滅門那一天。
“那是時代造的孽啊！”張敬山沉重一嘆，繼續說道:“當時，收刮魏家財產時，我發現魏常還活着，就偷偷把他救了下來。”
接下來，張敬山給王米說了另一個魏家滅門案的故事，與林半仁告訴他那個，完全不同，卻又有相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