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問什麼，一塊兒揍
谷花子一邊說一邊胡思亂想。
趙百家的臉一沉，說道：“谷花子，少給我在這兒灌迷魂湯，今天少爺我有事，沒空料理你，趕緊給我滾，不然小心你的狗腿，我說趙福，一隻雞你抓了多久了，怎麼還沒抓出來。”
那趙福半個身子鑽到雞棚里，屁股撅的老高露在外面，聽見少員外問他，趕緊從雞棚里爬出來，哭喪着的臉上滿是雞毛雞糞，委屈不已地說道：
“少員外，這些雞凶的很，你看我這手被它們又啄又抓的成什麼樣了。”說著舉起雙手，就見兩個手背上橫七豎八裂了十幾道大小口子。
趙百家臉上一陣不悅，說了聲廢物，連只雞都抓不出來，真給我丟人現眼。
剛想再招呼別人去抓，谷花子趕緊上來，說道：“少員外，少員外，這種小事何用勞煩您的人呢，在雨後村說別的我谷花子不敢大話，但要說摸雞，那我可是蠍子的尾巴獨一份啊，這種小事就交給我了。”
這一點谷花子可沒吹牛，平日裏沒東西吃，就半夜三更的跑到張秀才家的雞棚里偷雞蛋，跟張秀才家的雞熟的跟自己人，嗯……跟自己雞一樣。
那些雞見是谷花子，連眼皮都不帶動的，隨便他翻騰找雞蛋也不帶叫的，每次臨走前谷花子還不忘了跟這些雞說一聲：這幾個雞蛋是我先借的啊，過兩天就還你們。不過，他可從來沒還過，當然，這些雞也從來沒追究過。
谷花子一看原來是趙百家要抓張秀才的雞，這才長出一口氣，心想：“本以為多大個事呢？媳婦哭的死去活來，把老子也弄得緊張兮兮的，原來就是只雞嘛，給他不就完了，何必呢？
這趙百家也真有病，自己家趁人值的，光他家裏牛都有幾十頭，雞鴨更是無數，為了抓張秀才家一隻雞，弄這麼大陣勢，腦子被驢踢了吧？”
因此沒等趙百家同意，谷花子幾步跑到雞棚前，就把手伸進雞棚里，抓住一隻半大不小的母雞，一把就拎了出來，上前遞給那家丁趙福，嘴裏說道：“行了，給少員外拿着，不就是只雞嘛，我替張秀才做主了，送給少員外了。”
趙福見谷花子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抓了只出來，那雞在他手裏動都不動一下，張着嘴愣了半天也沒反應。
谷花子一看還來勁了，瞅瞅一臉驚訝的趙福，說：“拿着啊，放心，我谷花子給的，張秀才肯定同意。”
這時就見趙百家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走上前來二話沒說，照着谷花子的臉啪的就是一巴掌，嘴裏罵道：“谷花子，你什麼意思，當少爺我跟你一樣是個要飯花子嗎？”
這一巴掌可挺重，當時就把谷花子打蒙圈了，手裏還拎着那隻母雞，瞅瞅趙百家，又瞅瞅張秀才，茫然的說道：“少員外，您不是要抓雞嘛？我不是給您抓出來了，怎麼還打我啊？”
這時就聽小苓花又哭喊道：“偷蛋賊，他要抓的是大白和小白，不是你手裏的那隻，你要敢把大白和小白給了他，我跟你沒完！”
這下子谷花子才明白過來，趙百家原來是為了大小白而來的。
這大小白是一對兒三歲左右大的烏骨雞，一雄一雌，雄的叫大白，雌的叫小白，是兩年前張秀才去龍門縣買雞苗的時候買回來的。
說來這烏骨雞在大焰國並不是什麼珍禽異鳥，各地都有販賣，就是偏遠的雨後村的人，想買也能到龍門縣去買來。
只不過這烏骨雞肉質粗糙，比不上龍門山周圍產的野山雞好吃，因而雨後村的人基本上沒什麼人食用烏骨雞。
雖說這烏骨雞沒野山雞好吃，但是烏骨雞燉的湯和下的烏雞蛋據說挺補的，尤其是對女人最為有效，可偏偏雨後村最缺的恰恰就是女人。
因而這烏骨雞在雨後村基本沒有什麼市場，平日裏用不到，需要了去龍門縣買就是了，所以就連趙大善人家有成群的雞鴨但也沒有養烏骨雞。
當時張秀才見這對小雞渾身雪白，沒一根雜毛，挺好看的，就打算買回來給小苓花養着玩，正好小苓花身子瘦弱，等養大點了下了蛋，也可以給小苓花補補身子，所以就買了回來。
小苓花自然喜歡的不得了，一直精心飼養，已經養了兩三年了，這大小白下的蛋除了小苓花自己吃以外，也就偶爾被如意閣的窯姐兒們買去幾個。
所以在雨後村，也就張秀才家裏有這麼一對烏骨雞，除了小苓花外，也沒其他人稀罕，就是谷花子來偷蛋，也不會偷大小白下的烏雞蛋。
也不知道今天為了什麼，趙百家帶着人來張秀才家是要抓那對烏骨雞。
谷花子愣了半天，說道：“原來少員外是為了那對烏骨雞啊，不是啊，少員外，您想要烏雞那龍門縣多得是，憑您家的錢，那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嗎？為啥非要跟小苓花這對兒雞過不去呢，這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呀，只是他們是小苓花親手養大了的，有感情了，她捨不得給了您啊。”
趙百家因為谷花子隨手抓只雞就想打發了自己，早就氣的一肚子火，本以為來了就走的事，卻耽誤了這麼多功夫，我爹還等着呢，這臭要飯的不停地在這裏胡攪蠻纏，今天本來沒想找你的不痛快，這可是你自找的。
想到這裏，趙百家也沒心思跟谷花子廢話，一招手，嘴裏說道：“給我打，打到他嘴巴不能說話為止，趙福，趕緊把那對烏雞給我抓來，沒時間耽擱了。”
他這命令一下，身邊站着的家丁奴僕呼啦一下子就把谷花子圍住了，這便宜的大沙袋個個都想上去打兩拳踹幾腳。
結果因為有便宜不佔，終身遺憾的熱情太過於高漲，導致其中一個家丁被擠出來了，正埋怨自己運氣不好的時候，突然一抬眼瞅見院子門口一邊啃饅頭，一邊看熱鬧的徐大少了。
就見這家丁突然用手一指徐大少，沖趙百家問道：“少員外，那個呢？”
趙百家沒好氣的說道：“啰嗦，還問什麼，一塊兒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