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山1

伏子走上一個高坡，遠望着東方諸地，這腳下便是便當年的羲皇城，只是殘垣斷壁上萬年之久，看不出什麼痕迹了。樹木一片繁茂，一些平地也蒿草叢生，幾片斷崖耀着日光。

伏子並未回答嬴政的問話。只是淡淡的說道：“從這裏，到東方的大海，到海中的仙島，一個民族像藤蔓一樣，蔓延遠去。”

嬴政看着腳下，又看向遠方。任風吹來，只是沉重多了一些。許久才說道：“那這個羲皇城，在時光里還是死亡了。那些上古大聖一旦作古，或是成神而去，註定這座城池歸於塵土，淪為凡塵。”

“錯了，這羲皇城一夜飛升。”

“咦。”嬴政驚訝至極。“伏子何以如此說？，莫不是這廢墟里有一些石刻碑文。“

“當然有，一個輝煌的部族，一定有其歷史，刻在巨石上，更可顯其惶惶巨業，更可流傳萬載。”

嬴政頷首，”卻是如此，只不過，文書之類，不乏想像，或是辭藻之人也多筆法誇張。有時也不足採信。”

伏子笑道：“秦王英明，頗知存惑之道。只不過，我原是這羲皇城後人。”

嬴政一陣驚訝，仔細打量了伏子一眼，雖然有失風度，但伏子此話還是像驚雷滾滾，令人無比震動。

看到嬴政從來不見波瀾的面容，動了幾動，伏子訕笑了一下，又說了下去。

原來在上古時，巫妖橫行，人類孱弱，羲皇悟得太極大道，畫下太極圖，終有了通天徹地的法力，與巫妖上千年大戰。方才才為人類佔得一片福地。得以建成羲皇城。

而後羲皇城在羲皇的教化下，人人悟道成仙，連那花草木樹，磚瓦石塊，也是靈性十足。

在一夜裏，此地突然凌空而去，和着鳳鳥的鳴聲，五龍開路。卻一時間飛去天上，成了一塊世外福地。

嬴政聽到此處，不禁拍掌擊節，暗喊精彩。並遙空一拜，這聖皇治世，竟能到如此地步。嬴政大開眼界。

“就說伏子道術高妙，仿若神仙，原來是上古之人。'

不過伏子微微一笑后，臉色卻有點凝重。彷彿有所擔憂。

嬴政不解，便問道：”以伏子神仙心性，天地道法，還有何事可以擔憂、”

伏子卻開口說道：“這羲皇城為何建在這裏，在這莽莽群山裡？秦王可曾細想?”

嬴政一愣，確實沒有想過。“在伏子的神法妙術下，嬴政都不敢有常人思維。想來初始之民，初生人間，以山為屏障。況山林之地，溝壑之間，桑漁獸物，物產豐富，想來較易生存。”

伏子點頭，“對了一半，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是整個天地陣法的一個陣眼。此處關係重大，所以羲皇飛升之時，非常不放心，幾度拒絕飛升，可是難違天理。於是留下一子，此子盡得羲皇真傳。”

“伏子便是此子。”

”哪有人可以活上萬年之久，我是此子後人。“

“伏子，嬴政素聞，在封神時代，已經三界定分，人教大興了嗎？”

“話雖如此，但是一些上古巫妖，或是一些甘於墮落的神人仙子，總是想壞了三界的規則。將人間也納為己有。”

嬴政聽到此，一陣唏噓，：“不知道這些巫妖所為者何？”

伏子又說道：“萬年來，此地安然無恙，即使封神大戰之時，此地也未波及。就是此陣法關係三界，無人敢輕易踏足。“

嬴政聽聞，不住點頭，“這天地間的奇事異聞，看來大多為真。只是伏子為何告訴嬴政這些、”

伏子笑了笑，只是望向遠處，天空澄碧，視線良好，不遠處的草原看的一清二楚。

嬴政又問了伏子關於六國的事情，伏子並未回答，只是說道：“努力，似這羲皇城。”

嬴政看着伏子，信心大增，也許伏子已經給了他最好的暗示，況且這人間的事情伏子也許不變直接插手。

嬴政臨走時，看看了扶蘇，欲言又止，最後說道：”扶蘇安心修行吧。”

扶蘇只得答應。

看着嬴政和蒙毅拍馬遠去，伏山走了過來：“伏子，為何沒說，這三界即將破碎之事。”

伏子嘆氣道：“天道如輪，周轉不息，命運之車已經開動，你我皆是車上之人。”

然後看了看扶蘇，“蘇兒，過段時間你也下山去吧。”

扶蘇卻是一愣，雖然也想離去，驤助父王，但若是伏子說出，又動了少年心性。繼而說道：“莫不是扶蘇有什麼不對之處。讓伏子趕我走。”

伏子走了過來，笑了笑，“怎麼會，扶蘇是我最有出息的徒弟。”

說的一旁的眾人哄然一笑。並不當真，不過伏子偏愛這個徒弟，大家有目共睹。

伏悠兒，氣哼哼的過來，癟着嘴過來：“伏子偏心，”然後狠狠的瞪了伏子一眼，背手站在一邊。

“可是悠兒是我最疼愛的孫女，沒人比得了。”眾人又是大笑。

伏悠兒漲紅了臉，卻不接話，只是咬了咬牙說道，“太爺爺，我也要下山。”

伏子假裝懵懂，“為何？和蘇兒一起？”

“嗯”

伏悠兒說的順口，說完卻是後悔，一雙粉拳直捶伏子後背，“太爺爺，你為老不尊…”

眾人大笑，一一回走。

“伏玉，秦王的歸路暢通沒？”

“暢通無阻，伏玉已經將單于引回漠北。”伏玉恭敬的回答。

“如此甚好。只不過，三界恐有大變。待蘇兒，悠兒，下山後，伏子皆要下去陣眼，以恐陣法破碎。你等在山上謹守，莫生差遲”

“遵命，伏子。”伏山等人拱手遵從。

“扶蘇，不走嗎？”轉身要走的伏悠兒看到，又折了回來。

“師姐，我想一個人坐坐。”

“嗯…”

伏悠兒也不走了，坐在不遠處，玩弄着手上的鐲子。

扶蘇看着山下的遠方，彷彿看見了咸陽，看見了正在路上快馬奔馳的嬴政。

他十歲就上山了，他記得一個晚上，他和蒙恬下了學堂，再一方落滿黃葉的院子，玩弄着一柄短劍，這還是蒙恬偷偷帶進宮的。

他們每次都很小心，若是讓衛士看見了，肯定會追查劍得來源，到時蒙恬肯定會被處罪的。

“蘇兒？”

“啊…”扶蘇和蒙恬將劍藏在背後。

“父王，”扶蘇小聲的說，頭低着，心跳的厲害。

“王上”蒙恬跪倒，臉色煞白。

嬴政彷彿沒有看到，微微一笑：“都免禮吧。”

嬴政回頭走了，：“蘇兒，等下來翼星樓，父王有話給你說。”

“嗯。”扶蘇有點怕這個父王，看到嬴政不怒自威的樣子，扶蘇暗暗的吐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