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傳武2
“你聽懂了沒？”伏子不知何時已停下聲音，只不過那優美的混沌的意像，還迴響在嬴政的腦海。彷彿沒有止息一樣，以致伏子的問話，小嬴政一個字也沒聽到。
“就這些？”小嬴政意猶未盡。
“還有…。不過這些已經足夠了…”
“足夠…”
“那我們練劍吧”小嬴政見伏子不語。
“現在還不到時間…你聽着，看着…我先幫你打通脈絡。開啟穴感”
”打通脈絡，開啟穴感…”
只見伏子悠悠行走，念出聽不懂的句子。
“這是更古老的語言，純以意動，另一種語言…”
伏子輕聲吟來，在詞句婉轉，音調優美處，似乎頌唱開來。
嬴政雖然不懂，但是那言語在心裏自然而然的生出圖像，一個上古宇宙的浩瀚大圖。
眼前的景象隨聲而變。
起初，四處一片黑暗，有着萬年的孤獨，沒有聲音，一呼一吸皆心驚。可是突然有了一扇木門，輕手推門，一方老樹林裏，落了葉子，枯了木藤，一抹斜光落下，一個小小的木屋，落在遠處。嬴政進屋。彷彿有種神奇。清了心靈，鬆了精神。
小嬴政，正沉浸在這樣的溫暖的情懷裏。
突然伏子聲音提高，語速放快，夜色籠來，一切的消失不見，彷彿那一切都是沙子壘的，一瞬間坍塌，落在地上，呀，地也沒了，沙子落進無盡的空間。
一輪明月升起，驕傲而冰清玉潔，萬星也倏爾亮起。
萬星巨大，似乎比月亮還大，光芒五顏六色。
伏子的聲音帶上悠揚，宛如歌唱，又似乎有琴聲相合，原來不知何時，伏子坐在池塘水上，一侏流光溢彩的木莖，生着一朵出塵幽蘭，那蘭花婉約玲瓏，花瓣上蘭霧裊裊。蘭霧裏，一把梧桐木琴。
嬴政似乎站在宇宙的中心，上下左右，星辰圍繞，隨着伏子的聲，琴相和…
那星辰不停地變化，有的開裂成數萬個，有一些合成一個。
更奇妙的是，那些星辰突然變化成一個上古神獸，或者說那些點點星辰組成一個上古神獸。在宇宙里，飛奔嘶鳴。
嬴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有幾次幾個神獸彷彿要衝過來，嬴政掩目，可是事後卻無危險。
嬴政很快便膽大起來，走上前去，摸摸這個，看看那個，所有的神獸似乎非常友善。彷彿老朋友一般。
一條金龍來到嬴政面前，微曲爪牙，搖頭示好，嬴政剛開始，也蹲曲，搖頭，以應金龍的動作。回敬友好。
“騎上去。”一個微小但清晰的聲音穿了過來。嬴政聽出是伏子的聲音。明明伏子理他很近，可是這聲音卻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稍有猶豫，然後踩着龍鱗，攀着龍角爬了上去。
那金龍也故意放低身體，讓嬴政坐上。
當嬴政坐上時，那條金龍似乎非常開心，緩緩的搖動尾巴，用爪子慢慢的走了一小段路，等嬴政適應些了，這才吞吐雲起，昂起龍頭，騰空而去。
一隻五彩的鳳鳥上方飛行，彷彿前導，幾隻麒麟，虎，龜，落在後面，緊身相隨。
嬴政彷彿可以觸到星辰，每一靠近，身體就有所感性，身上的奇經八脈，隱隱如潮水，拍擊嬴政身體的堤岸。
“用心的感受。老朽在為你開脈，尋原，這是御天命神劍的基礎。”
嬴政感到自身彷彿有微微的光亮，顏色不同，但全是單色，純凈異常。
隨着金龍在宇宙里的飛行，吸收星辰能量，嬴政突然發現，自己能清楚的感應到每一個脈穴的位置，
“試着打開脈穴，讓他像一口古井一樣。”
“我不會”
“現在你放空心靈，腦中別無他想，只想像一口古井，井邊有蒼苔，一根井繩在往下掉。”
“嗯。”嬴政起初有些慌張，對着突如其來的景象，可是現在他平靜下來了。
嬴政感到身上有幾股氣息流動，一股從頭上神庭到丹田，一股從雙手太淵到丹田，一股從腳底湧泉到丹田。
這幾股氣息隨着星辰的變化，力量時大時小。不停地衝擊身上的大穴，彷彿被吸力吸了過來。又像是一個火苗，要點亮一盞蒙塵很久，連燈芯也被弄髒的油封，這火苗不停的試探，直到點亮了這個穴道，而後火苗離開，去點亮下一個，那穴道，好像有無盡的燈油，自顧自燃了起來。
這彷彿用了很久的時間。直到嬴政通體的穴位處閃出不一樣的光亮，五顏六色的光亮。
嬴政驚訝的看着這一切，自己的身體彷彿千瘡百孔……
然而這一切沒有結束，伏子按手在琴，抽出天命，恭敬的托起，然後縱身在池塘的柳樹上，那柳樹有數百年的時間。枝葉濃密，伏子就站在最上的一根柳枝上，輕揮天命。
這一次，伏子的劍意似乎非常的緩慢，每划動一下，彷彿受了很大的阻力，如船槳劃在水中，前後都不得輕鬆。
每一招下去，天空就暗了幾顆星辰，嬴政身上對應的位置，就連成一線，一股氣息如流水般迴環流淌。
最後伏子舞罷，嬴政感到自己身上一些穴道孔竅，組成一個奇異的圖案。
伏子看罷，捋須長嘆，良久可哀…
“你終於做回自己了…”
嬴政似乎一場大夢醒來，卻依然彎月在空，夜更深了，池塘依舊泛着波紋，那棵老柳樹給池塘添了濃墨重彩。
伏子孑身月下，晚風吹動灰袍。
“伏子，你在說什麼，剛才是怎麼回事，我看到很多星辰，龍，鳳，那裏的景色太神奇了…”
“當然神奇了，你的身體已經更為神奇…“伏子低頭看着嬴政，會心的微笑。
“身體…”
“對”
“我的身體怎麼了…”
“只是回到初始的地方”…
“初始？”
“正所謂，萬脈漸自開，道源通天地。身有河洛圖，可道可為皇。”
“那我們今晚還練劍嗎？”
“已經很晚了”
“明晚我再來。”
“好吧”嬴政低頭答道。
“可是，伏子…”嬴政彷彿又記起來什麼，
等到嬴政抬頭，卻見自己又回到了院子裏，低矮的土牆，上面幾株野草，清晰入目。那柄天命放在院裏的一個石桌上，安靜，烏黑。
嬴政望着天空，怔怔的看了一會兒，便回屋去了。
這一夜註定無眠…即使睡著了，一定有璀璨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