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018.過年一
也就是寒秋水提了才知道，這時候唐巳月只好傻笑一下說道：“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雲師兄出任務去了。”說起來，這山峰除了唐巳月跟雲無竹就一直沒有別人了。
寒秋水笑了笑道：“好的，我知道了師妹。”把唐巳月送回小院，寒秋水便告辭回去了。
於若峰卻沒走，提着衣服和煙花丟給唐巳月道：“拿去。”唐巳月連忙接住，把衣服提回房間，又把煙花放在了院中樹下。
於若峰突然趴在愁眉苦臉道：“巳月，我又受傷了。”唐巳月一驚，又受傷了？問道：“這次又是哪裏受傷了？”於若峰受傷好像是家常便飯一樣，知道唐巳月懂藥草后，時常來唐巳月這裏混個葯擦擦。
唐巳月來到石桌邊，於若峰撩起裏衣袖子，一道長長的傷口在於若峰手臂上，皮焦肉爛。唐巳月奇道：“又是被雷擊傷的啊？怎麼剛才不早說。”於若峰道：“先前你心情不好就懶得說了。”
唐巳月趕緊從儲物袋裏倒出一堆瓶瓶罐罐來，挑了個去腐生肌膏來，拿根自製棉簽仔細幫他塗抹到傷口上，邊抹邊道：“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修鍊的，這麼容易受傷。”這傷口倒沒什麼血跡，就是一道深痕，痕底皮肉焦爛而已……
於若峰愉悅地眯起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垂眼看向唐巳月的睫毛。只看着唐巳月細心給自己抹葯，心裏就溫暖起來。
他從來了這九陽門，就一直努力修鍊，但無奈攤上了個嚴厲的師父，師兄們也只顧修鍊，沒人關心他。以前受了傷了也只是咬牙堅持，自己胡亂找點葯抹上。
認識了唐巳月就不一樣了，每次都是很緊張地找葯細心塗抹，說什麼留了疤痕就不好看了。開始於若峰也就笑一笑，聽過就算了，男人嘛，受點傷多正常。可是後來漸漸擔心她會覺得傷痕醜陋，所以受了傷都會趕緊來唐巳月這裏抹葯。
每回看到唐巳月低頭給他塗藥，他就開始數唐巳月的睫毛。漸漸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細長的睫毛輕輕扇一下，就好像在他心底撓了一下，說不出是癢還是酥麻……
塗完葯，唐巳月放下棉簽和藥膏，拿起一卷紗布來，把於若峰的手裹得跟粽子似的。都弄好了收起東西才正色跟他說道：“不能碰水，癢也不要撓，過兩天給你換藥。”於若峰把袖子放下來，再把衣服整了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下午你有事嘛？”
唐巳月搖搖頭道：“無事，除了練鞭法。”於若峰趕緊打斷她：“都過年了還練什麼？不如找點玩的開心開心，好歹也是過年。”玩的？玩什麼……唐巳月道：“有什麼好玩的，你有什麼好主意？”於若峰到手撐着下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玩什麼。
唐巳月突然想起來，要去天海峰過年的話，怎麼也不能空着手吧？那提什麼禮物上門好？
“於師兄，先不要想着玩了，我們去天海峰過年，總不能空着手吧，你想想買什麼禮物好，我們去買點禮物？”唐巳月實在想不到帶什麼禮物好，只好向於若峰求助了。
於若峰白了唐巳月一眼：“你是不是傻？男人過年除了喝點酒還能有什麼？”
對哦，酒！唐巳月自己不會喝酒，雲無竹也不喝酒，當然一時也想不到，拉起於若峰的手就走：“那於師兄，我們現在馬上去買點酒，不然晚了可能明天就買不到了。”於若峰就這麼任她拉着跑出了門，跑下了山，路上不自覺的就握緊了唐巳月的手。
這九陽門遠離城鎮，處於群山之中，也就雜貨一條街，是九陽門默許建立在山腳邊，方便弟子們購物用的。酒鋪沒有，酒館倒有一個。唐巳月來到這酒館一看，酒館空間窄小，破舊不堪。心裏不禁擔憂，這麼個小酒館的酒……能喝嗎？
但也無處可去，能不能喝也只能買了。進了門只有一個老爺子在櫃枱上趴着睡覺，唐巳月走上去喊道：“老人家，有酒賣嗎？”
老爺子抬起頭來，睡眼惺忪道：“有，不知道姑娘要多少？”唐巳月道：“要最好的，五斤……”回頭看向於若峰問道：“夠嗎？”於若峰心情正好，手一揮道：“五斤怎麼夠，二十斤吧。”唐巳月轉過來對老爺子說道：“那就二十斤！”
於若峰找了個凳子坐下，喊道：“齊老爺子，要最好的啊——再單裝五斤。”老爺子笑了笑，轉身進了酒館後院，不一會擰了個酒罈子出來，往櫃枱上一放，又從櫃枱下拎出來一個小酒罈：“姑娘，一共一百兩。”酒罈上貼的紙上寫了三個字“仙人釀”，唐巳月心裏嘀咕，有點小貴，也不知道是不是仙人釀的……
唐巳月提下來，取出銀子給了老爺子。於若峰又喊道：“齊老爺子，滷肉有沒有？也切幾斤帶走。”老爺子又去了後院，唐巳月來到於若峰身邊坐下道：“還要滷肉做什麼，放到過年？”於若峰眯眼一笑：“不，晚上我們自己吃。反正晚上我也沒什麼事，我們一邊看煙花，一邊喝酒吃肉，就當是提前過年了。”唐巳月一聽頓時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喝酒吃肉看煙花，多愜意？
回去的路上，於若峰提了大酒罈和滷肉，唐巳月抱着小酒罈。到了院裏，放下酒罈，唐巳月道：“你先休息，我去弄點菜。”於若峰點點頭，把酒罈子放在一邊，只把滷肉和小酒罈放在了石桌子上。
唐巳月弄來一個炭盆，將廚房的木炭堆進去點着了，放到院子裏。又去洗了些蔬菜切成段，稍微炒炒，用大碗裝了端出來。
這九陽門地處群峰之中，靈氣充足，天氣雖然寒冷些，一盆炭火架上鐵網，放上菜碗保溫沒問題。忙完這些，天色也暗了下來。唐巳月又拿來碗筷，回房拿來幾根蠟燭點上，這才坐下來，將碗筷遞了一副給於若峰。
於若峰打開酒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又給唐巳月倒，唐巳月連忙阻止他：“我不會喝酒，你喝。”於若峰還是堅持給唐巳月倒了小半碗：“過年哪能不喝酒？不會就少喝點好了。”唐巳月只好放了手，反正不喝就是了。
倒完酒坐下來，於若峰舉起碗：“來，先慶賀一下，我們能有緣相識。”然後一仰頭灌了半碗酒。這麼強大的理由，唐巳月沒辦法了，只好端起碗抿了一小口。這是什麼仙人釀啊！又辛又辣……唐巳月趕緊夾了菜放嘴裏才好受了些。
於若峰又舉起碗來道：“師妹，再來一碗，慶賀今天過年。”唐巳月只好在抿一口，放下碗道：“於師兄，吃菜吃菜。”酒實在太難喝了……
於若峰不再舉碗了，開始邊吃邊聊他以前的趣事：“以前我第一次喝酒，就是讓寒秋水帶的。那時候他帶隊歷練，他居然隨身帶了酒。然後把我灌醉了……”原來他倆煉早就認識了，唐巳月點點頭。
“之後我們就經常一起偷偷摸摸出去買酒，一起吃好吃的。誰知道有一次，我做好了黃金鱔，去找他，他卻自己跑來把黃金鱔一個人吃完了！我一生氣，就故意在他洗澡的時候帶了一幫師兄去圍觀……然後，他就不理我了，我也不理他。”於若峰一邊喝酒一邊繼續說道。
唐巳月震驚了，真是十二萬分的同情寒秋水，就因為吃光了一個吃貨的美食……被吃貨於若峰帶一幫人去圍觀洗澡，她都能想像到當時的寒秋水是多麼的弱小可憐又無助……
聊着聊着，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雪，細雪紛紛揚揚灑落下來，半醉的於若峰將筷子一拍站起來道：“不吃了，放煙花。”
揮手示意，讓唐巳去屋檐下。等唐巳月走到屋檐下，於若峰將煙花在院中排開，一一點燃，退回了屋檐下。這煙花的引線長短不一，都點燃了升空的時間也不一樣。不一會陸陸續續騰空而起，帶着嘯聲在天空中綻放出各種絢爛的花朵來。
唐巳月獃獃地望着雪花飛揚的天空，綻放着的煙火，出神說道：“真美啊……”
思緒漸漸飛遠。
那個世界也一樣過年了，不知道奶奶現在怎麼樣了。奶奶，您在那個世界還好嗎？孫女不能再在跟前，您要多保重身體……
還有，不要惦記我，我過得也很好……
“巳月……你怎麼哭了？”突然耳邊響起於若峰的聲音，唐巳月趕緊胡亂擦了擦眼淚說道：“沒有。”
於若峰看着她垂下的雙眼，知道她是想家了。一把將她攬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道：“你別哭，我也想家了。”自己家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唐巳月沒有推開他，此時心中酸澀難擋，只能緊閉雙眼任眼淚流下。